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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项羽正在率领楚军去北上援赵抗秦,陈平便投奔到项羽帐下,之后他参加了巨鹿之战,入关灭秦等重要军事行动。项羽率兵返回彭城时,陈平也跟随到了彭城。由于陈平才华过人,深得项羽赏识,到达彭城后,项羽给了他一个卿爵的分封。项羽北上攻齐时,让陈平留在彭城待命。

此次,陈平受命攻打殷王司马卬后,便率部马不停蹄的奔往殷地。

殷王司马卬本身就不服刘邦,见刘邦已带大队人马东去,自己也好暂且喘息一下。谁知陈平又率军攻来,既然如此,叛汉降楚就行了。等陈平带领人马到达城外时,司马卬依旧开城欢迎。司马卬知道,楚军也不会在此多留,项羽派陈平来,无非是怕他和刘邦结为联盟一起东进。

陈平见司马卬已归顺,自然不想在殷地过多的停留,他一面派人向项羽报告,一面率部队返回彭城。

项羽得到消息后大喜,加封陈平为都尉,并赏黄金四百两。

正在东进的汉王刘邦听到司马卬又叛汉归楚的消息,气愤不已,马上派兵再去攻打。这回攻打司马卬,再也不会给他什么面子了。刘邦命令:“攻下城后,把那个没有信誉的司马卬捉来见我。”

这次司马卬又败了,他再也享受不到继续留任的待遇了,而被汉军捆绑着押到刘邦面前。刘邦现在心情正好着呢,不想杀人,让把他带下去听候发落。

殷王司马卬的反复无常,不但惹恼了刘邦,也气坏了项羽。项羽听到他又投降汉军的消息后,大骂司马卬,恨不得立即杀了他。同时项羽也把怨气、怒气发泄在陈平等将领的身上,指责他们办事不力,没有稳住司马卬,反倒给刘邦扩大联盟和占领地盘留下了机会。

有坏消息传来了,项羽计划杀掉曾经前去平定殷国的将领和官吏,以平心中的恼怒。在项羽看来,我率军在北方与齐国交战,让你陈平办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平日我待你不薄,关键时候你却不卖力。

陈平清楚,项羽决定的事一般不会轻易改变,尽管自己感到委屈,但也无法辨解。等着项羽回来问罪,不如趁早离开楚营。他把平日项羽赏赐的金银财物全部整理好,放在自己府内,只身离开了彭城。

天地之大,何处方可容身?陈平选择了北渡黄河,投靠刘邦。

然而在渡船上,陈平的一身装扮引起了艄公的注意。黄河上的艄公们除了正常的摆渡外,有时也会干一些杀人越货的事,发上一笔横财。他们见陈平衣着讲究,谈吐高雅,举止不俗,便断定陈平不是富商便是有钱大户,这些人出门身上肯定带着不少金银。他向船上的几个同行使了个眼色,准备等船到河中间动手。机警的陈平察觉了他们的动机,连忙当众打开随身的小包袱取出几块干饼送给众人品尝,随之又脱下衣服扔在船上,浑身赤条条地走到艄公跟前,帮他摇撸。见过世面的艄公看到陈平如此举动,心里早已明白了。这个客人在用行动告诉他们,他是光棍一个,没有油水可捞。艄公只好打消了念头,把陈平顺利的送到了河对岸。船靠岸后,陈平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又将那几块干饼放在小包袱里包好,向艄公做了一个揖,然后扬长而去。

刘邦率军在黄河以北作战时,不时有人结队前来投靠汉军,有一天,一个叫石奋的小孩也来投靠他。刘邦一打听,知道石奋是赵国人,赵国被秦灭掉后全家逃到其它地方谋生。看石奋十分乖巧,人也长的机灵,刘邦就把他留在身边,做贴身仆人,同时兼做接待工作。有人要见刘邦,必须先要过了石奋这一关。

陈平死里逃生地渡过黄河,来到修武(今河南省获嘉)投靠刘邦。他先找到在刘邦手下供职的好友魏无知说明来意,魏无知又找到石奋,请他呈报汉王,说有一个重要人物求见。

当时汉军正驻扎在修武,暂时无战事。刘邦听说有人来投靠,自然高兴,正是用兵之际,来的人越多越好。听石奋说来人中有一位有才之人,刘邦便招待他们吃饭。吃饭时,刘邦扫了一眼来投靠的七个人,也没觉得特别,就随便说了几句话起身走了。

陈平见刘邦要走便着急了,忙说:“汉王,我有急事要向你报告。”

刘邦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陈平,感觉这张面孔在什么地方见过。想起来了,在项羽安排的鸿门宴席上见过此人。刘邦便问:“什么急事?”

陈平示意在场的人多,不便说。刘邦领会了,就叫石奋把陈平带到自己的帐中叙谈。

两人这次会谈的结果,出乎大多数人的预料之外。陈平凭他机敏善辩的谈吐,开阔敏捷的思路,儒雅谦和的举止竟然征服了刘邦。识才爱才的刘邦不仅接纳了陈平,还封其为都尉,做了自己的参乘,负责主持协调诸将之间的关系。消息传开,一时间舆论哗然。一个项羽手下逃跑过来的逃兵,仅凭着自己的三言两语就得到了这么一个重要的职位,众将领心中很是不服。

将领们虽然不服,但敢去找刘邦诉说的人却没有。大家只有在私下里议论纷纷,发发牢骚解气,不长时间,关于陈平的劣迹就被勾描出来了。曾为汉军发展壮大立下战功的大将周勃、灌婴坐不住了,去找刘邦告状。

刘邦听了不以为然,对他们说:“陈平任职以来,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完成得也十分出色,我看这个人可以胜任。”

周勃气不过地说:“我看这个陈平不像个仁义之人,他早年侍奉魏王,又去投靠项羽。在项羽那里卖力工作,刚遭到项羽猜忌,他又跑来投靠您了。主公,这样的人能委以重任吗?”

灌婴也在一旁数落陈平说:“陈平年轻时在家和嫂子有私通关系,到这任职后,经常收受下级将领的贿赂。他根据送礼的多少安排差事,多送的安排好差,不送的安排恶差。如此道德败坏,唯利是图的人,能让他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吗?”

生死弟兄的话还是起了作用,刘邦叫石奋找来魏无知质问。

魏无知回答:“主公任用陈平,是用他的才干,还是用他的德行?”

刘邦说:“这还用问,当然是才干了。”

魏无知又说:“当今天下混乱,诸侯蜂起。主公处在这样的形势下还要不断发展壮大,取得胜利,正需要一批能谋善断之士,陈平就是这么一个人。传言中所说的‘盗嫂受金’,与辅助主公成就大业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邦一听也有道理,但他还是不大放心,又叫人找来陈平质问。

陈平听了,不紧不慢地说:“当年我侍奉魏王、楚王,他们都听不进我提出的建议,反倒听信他人谗言,排挤我、隔离我。主公的仁厚众人皆知,您广纳贤才,破格用人的做法也得到世人的赞扬。正是冲着这一点,我才来投靠主公您的,至于说我收受下属的贿赂,也是真实的。我离开楚国时,将所有金银财物一律封好留下,只身前来。来时身无分文,生活窘迫,这时下属送些少许金银我就收下了,以资补生活之需。但请主公放心,我陈平不是贪婪之辈,如若主公感觉我陈平没有什么用处让我离开,我不会带走一分一厘,所受金银会原封不动地给主公留下。从内心讲,我希望留下来继续为主公做事,竭尽犬马之劳。”

陈平的坦率,一下子打消了刘邦胸中的疑团。他看着眼前这位英俊的青年,只是对他说:“放心吧,在我这里做事,亏待不了你。”

这次谈话中,陈平还将彭城楚军的部署情况详尽地描述了一遍。这些资料,陈平全装在脑子里,根本用不上翻阅资料。刘邦急于东进去攻楚,陈平的情报给他下一步行动计划的实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谈话之后,刘邦不但又给了陈平一份丰厚的赏金,还把他提升为护军中尉,督察所有的将领。

将领们眼看着陈平官阶越升越高,权利也越来越大,都把嘴闭紧了。我汉王喜欢,尔等且都住嘴,刘邦的做法分明向众将领传递出这样一个信息。

这段时间,黄河以北大片区域已经被汉军占领,刘邦认为攻取彭城的时机成熟了,开始部署行动计划。至于北方还存在的赵国、燕国都在协同齐国与项羽作战,对汉军的东进计划不会产生大的阻力。刘邦尽可以放心东进,不用担心后方出事。

彭城位于黄淮平原,地势平坦,交通发达,北上南下和西征东进都非常便利。经楚国几代人的管理和经营,彭城已变成了一座繁华的都市,人口日渐增多,商业活动发达,但它最大的缺陷是无险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