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面用他那大马脸在紧张兮兮的邓维身上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仔细嗅了一番，但的确是如同齐天赐说的那样，这家伙身上没有多大的怨气。
其实齐天赐刚刚也说错了，只要在死前怀有怨恨的人变成鬼之后都有怨气的。但杀了人之后的怨气则和没杀人时的怨气完全不一样。
如果真的是自己动手杀了人的话，那现在马面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然后用刀干脆利落的把邓维给剁了。
但是黑羊的身上却干干净净的。充其量也就只有一些对王东光的怨气，但是现在都已经逐渐变淡了。
简单的总结一下，王东光现在的性质就相当于一个十七八岁，刚刚接触了酒吧懂得泡妹子的小混混，但是距离吸毒抢劫强奸杀人还有一步之遥。
就是这一步之遥，已经可以给他定性为普普通通的小混混而已。
“他...他没事...”
马面回头冲着牛头答到，但现在他的语气又像是往常那样的结巴了。
听到了这句话，齐天赐跟何清清都松了一口气，而王东光和邓维两个居然也跑到同一个频道去了。
“我没事？怎么会。是我杀了那三个人啊？”
“他没事？那就是说他可以去阴间不用缠着我了？”
牛头瓮声瓮气道：“放心把小子，你马爷是秉公执法不会偏袒你的，再说你也没有给我们哥俩啥好处啊？他说你没事，你就肯定没事。这一切，肯定都是那个百世恶灵搞的鬼。”
是他？邓维纳闷了。他记得，明明是自己弄的啊？不过为什么自己身上没有杀人后才会有的那种怨气呢？
难道说是，其实网吧的那三个人根本就不是他杀的，而是因为刹用了一些手段，让邓维以为这的确就是自己杀的。
在兴奋之时，邓维满怀憧憬道：“那个，牛爷马爷。您们二位辛苦了。我想问一下，我能不能去投胎呢？”
不料，牛头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小子，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想法吧。投胎的鬼那么多，你不能直接去插队吧？还有，你这小子身上有疑点，我们要通过你搜寻刹的线索。”
邓维顿时觉得，天都快塌了。“我，我能有他什么线索啊，他只是和我见过了几次而已！”
“就是这几次，足以让我们找到关于他的线索了！小子我可警告你，要是你不听话，不要说是去阴间了，就算是在这人间都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地！”
牛头的威胁从来不是假话。但邓维只不过是一个孩子，他哪里知道什么有关刹的线索？就算牛头把邓维问成了一个白痴，他也不会得到什么的。
齐天赐于心不忍，挡在了邓维的前边，讪讪笑道：“牛爷您消消气，这孩子能知道个啥，不如我和你们一起引导一下，看看他能不能提供更多线索。”
说完，他又指着地上的那两箱子已经变得金灿灿的天地通宝道：“二位爷，这只不过是定金而已，我准备的可不少呢，随时都可以孝敬你们。”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金钱的诱惑之下，牛头马面又寻思着这么屁大一点的小孩知道的事情就算再多也组织不出来。索性就同意了齐天赐的请求。
“好，我们现在慢慢来问。小子，你是什么时候见过那个鬼的？”
“半夜吧。当时我正在这个死人妖的家追他，然后就遇上他了。”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邓维想了想，才有些不确定道：“当时我正在从手机里往外面爬，但他的声音忽然就出现了，说我太弱了。”
对于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和鬼都这么认同。就算是之前被邓维追得半死的王东光，也人以为然。“对，他说的很对。后面他又说了些什么？”
“唔，他说我可怜，后来又说要帮帮我。但在之前他又问我恨不恨这个世界。”
牛头马面一下就知道，这就来到了重点了。因为有很多的鬼就是因为这一点而被其他的鬼或者有邪念的人所利用，成为恶灵。
牛头一下将脑袋凑到了邓维的面前，恶狠狠问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邓维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你，你别靠近啊！我说！”
等到牛头从新和邓维保持了一段距离之后，邓维才战战兢兢说道：“我那时候跟他说，我想要投胎，不想变强。但是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在那网吧看到了那三个尸体。”
原来是这样啊。马面若有所思，他已经初步排除了邓维的嫌疑。
因为，百世恶灵的确会干这样的事情。百世恶灵的确可以控制一般的鬼魂为他所用。要是邓维当初不听话的话，那么后面就会自己来。
“差...差...”
邓维顿时听得心惊胆战，还以为马面要说啥呢，而牛头则补充道：“小子，你马爷说的是差不多了。意思是从你这儿问不出什么来了。”
邓维终于松了一口气。满怀期待问道：“那，我可以去阴间吗？”
既然不能去投胎了，退而求其次只是去阴间也不错啊？毕竟，人间那么险恶，要是再受到什么影响的话，也许他会彻底变成一个不知不扣的恶鬼。
对于邓维的这个要求，牛头倒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好，这个倒是没问题。就冲小齐给的这些钱我们都要答应。一会儿你就跟我们走吧，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没有？到时候我们给你弄个居住证。”
邓维哪里还有什么要准备的？连忙带着泪说道：“没什么了，我随时都可以跟你走！”
这时候，齐天赐插嘴道：“这个，你不和你父母告个别什么的？”
但齐天赐这么一说，邓维眼里期待的眼神变得更浓烈了。“不是告别，不是告别啊！我们是去相聚，我们终于可以团聚了！”
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居然是个孤儿。此次前往阴间，反而是完成了邓维在人间注定不可能实现的重聚梦想。
几分钟后，满怀期待的邓维在伴随着一缕缓缓升起的青色烟雾消失了。在人间，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他留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