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面不改色，近身盯着刘师爷说道：“老娘没钱，你看看老娘值不值一千两，如果值，你把老娘拿去好了。”
刘师爷像见了鬼似的往后躲着，接着说道：“今天不交银子，哪个她走不了。如果不交银子，后天统统送到大金国。”
“是吗，好呀，老娘正好闲得久了，就让老娘的地松松土。”
老女人眉开眼笑地走到刘师爷身边，笑呵呵地说道。
“你得意什么，到时有你好果子吃，真正去春游吗？”
刘师爷算是拿这些老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知道她们都是台货，只能等到天亮时，各大家族派人说情。
刘师爷突然看见看门口的老衙役正在门前打盹，突然想出来一个主意，急忙冲着老衙役喊道：“老李头，你过来。”
老李头从一脸皱纹中挣开眼，看了刘师爷一眼，没好气地走来，爱理不理地站在面前，一声不吭。
刘师爷知道老李头的脾气，听说以前打仗受过伤，才有军籍，一直混在班房中养老。
“老李头，她今天是你的。”
刘师爷指着刚刚嚣张的老女人说道。
老李头看了眼老女人，上前双细细观看，说道：“什么东西，脸上都掉渣了，少拿我开玩笑。”
老李头一副不相信地瞟了一眼刘师爷，不以为然地闭上眼，算是进入睡眠状态。
“老李头，别不知好歹。”
刘师爷骂了老李头一句，然后冲着老女人说道：“如果今天你不把银子交了，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了。”
老女人看着老李头脏得比要饭的干净不到哪去，鼻子一动，居然还能闻到一股子混合怪味。
“老东西多久没洗澡了。”
老李头眼皮都没抬，低低地说道：“让我想想，三年前有没有洗过。”
刘师爷笑着看着老女人，不耐烦地说道：“如果还不给银子，今天他就是你的了。”
老女人咬着牙，气得要炸了，转眼一脸神气地说道：“刘师爷，这可是赵家的场子，平时你也没少抽水吃拿，怎么真不拿赵家当回事吗？”
刘师爷看着老女人得意之色，狠狠地说道：“赵家怎么了？今天收不上银子，劳资明天就是空气了，今天不拿出银子，劳资就把交给十个老李头、老刘头，你信不信。”
“你还是人吗？”
“少跟我装清高，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人，什么鬼，你比鬼好不了多少，你看看，多少十几岁的孩子被你们当成挣银子的工具，你凭什么说我。”
刘师爷见老女人不吭声，接着又说道：“你手下的女子，哪个不是你们强取豪夺而来，哪个不是你们逼迫而来，哪个人天生受做青楼之事吗？你们才是魔鬼，人间的魔鬼。”
刘师爷指着老女人脸骂道，心中无比爽，痛快。
就像胸中积压了十几年的怒火一下子发泄出来，爽暴了。
伸张正义原来这么爽，难怪整天有人打报不平，原来都是这种感觉。
刘师爷嘴角一动，冲着老女笑着说道：“今天要是拿不银子，别说是人是鬼，我就是想死都难？”
刘师爷两眼发红，声音尖细得惨过饿得几年的厉鬼。
老女人像个泄气的皮球，说道：“疯子，你完全疯了。”
“我是疯了，如果今天拿不到钱，我的八个姨太太都要被送到金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老女人听着刘师爷的话，如同针刺一般，打个激灵，后背冷风直窜，然后弱细地说道：“银子，我交了。”
她知道现在的刘师爷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钱财真能逼疯一个人。
刘师爷疯狂举动，吓得所有老妈子们如同羔羊一样，乖乖地交了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摆在刘师爷面前，可是刘师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带着两眼血丝回去休息了。
劳资是不是真得疯了，怎么这么多银子摆在自己面前，怎么就不兴奋呢？
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刘师爷躺在床上想不明白，一向看到银子都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怎么突然之间变得麻木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刘师爷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师爷，不好了，出事了。”
“滚！滚！”
刘师爷暴吼道。
“真得出事了，我们的人被打了，你快去看看吧！”小役声音弱弱地从门外传来。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刘师爷一脸不高兴地看着门前的小吏，接着又说道：“又是哪个不开眼的。”
“小人也不知道，几个兄弟都被打伤了。”
刘师爷转头看着旁边的衙役，说道：“让你去捉几个女人，就这么难吗？废物，多叫上些人手去看看。”
旁边的衙役们都不敢多言，拎着捎棍跟在刘师爷身后。
刘师爷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太子刘麟要送给金人的姑娘当然不能让金人自己选了，生杀大权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中。
有了这个权力，将来好好地敲上一笔不在话下，不过也得事先找好穷家的女子交差，要不然收了银子交不了差，那板子一定打在自己头上了。
昨天晚上，他已经安排人手，趁着天刚放亮到街上抓二十个女子回来。
大凡早起赶市的女子，不是丫鬟，就是平家子弟，都是些无权无势的苦哈哈，可以凭由欺负，就算抓了，也不会有麻烦。
不多时，刘师爷就看着一堆人围在街道中间，自己的十几个衙役都被打翻在地。
“那个不知死活的，敢在青州府兹事。”
刘师爷人还未到，却声高八度地喊道。
围观的群众看着官府的人到了，急忙让出一条路来，这时，几个被绑着的女子高声大呼：“大人呀，可要为小女子作主，他们无顾将我们绑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当街抢人，还有王法天理吗？”
刘师爷看着几个女子长得确实漂亮，一双贼人上下打量一翻，又看看站在女子身前的黑大个子。
轻视地看了一眼，说道：“你是做什么的。”
不等黑大个子回答，被绑得的女子说道：“大人，多亏了这位好汉出手相救，要不然我等名洁不保。”
“这么说，这些人都是你打的。”
大汉没有说话点点头，鄙视地看了一眼被打翻在地流痞。
“好你小子，光天下日，你竟然出手伤人，还打伤了这么多人，你眼里还有天理王法吗？来人呀，把他给我拿下。”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刘师爷。
“大人，好汉主持正义，仗义出手，才救下我等，免遭歹人迫害，好汉是好人，又何来罪责之过。”
“是呀！好汉做得对。”
“是呀，好汉没有错，更没有犯法……”
群众阵阵窃语。
“静一静，吵什么吵，本官还不知道王法吗？你们懂什么王法，本官说的就是王法，你们哪个说本官错了。”
刘师爷一脸神气地指着众人喝道。
没有敢再言语。
“来人呀，把她们都带走。”
刘师爷指着被绑着的一群女子，然后看着站如黑塔的汉子轻蔑地笑了又笑。
“狗官，你事非不分，你就是强盗，你们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你们会遭报应的。”
被绑着的女子破口大骂。
“报应，劳资就是报应，等你们被送到大金国，你就是知道什么叫报应。”
刘师爷哈哈大笑说道。
这时被打得东倒西歪的衙役们都站在刘师爷身后，一脸贼笑地说道：“师爷英明，小的无能。”
“哇哇哇！”
黑大汉暴喝几声，指着刘师爷骂道：“狗官，你们还是人吗？光天下日，强抢民女，还要将她们送给金人，今天就让劳资替你们的父母好好教训你们。”
“哈哈！哈哈！”
一众衙役手拎捎棍笑得东倒西歪，像看一个笑话一样，看着黑大个子。
“笑话，这是我这一年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不，不是，这是我这些年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太逗了。”一个强壮的衙役指着黑大个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楞着做什么，笑个屁，把他给我打成癞蛤蟆，让他口气这么大。”
“放心吧，一会我们就把他打成爬在地上的癞蛤蟆。”
还没等衙役说完，就见一个黑影闪过，一个沙包大的拳头，打在脸上，严格说来是砸在脸上。
牙！
几颗牙混着血水吐出来，强悍的衙役还没来得及伸张肌肉，就已经飞出数米。
黑大汉像堵墙，直接撞飞四五个衙役。
一个反应快点的衙役抡圆了棍子重重地朝着大汉头上砸去，吓得女子们高呼：“小心！”
大汉站如松石，瞬间抬起手臂。
“咔！”
梢棍应声而断，就在衙役瞪如牛眼之时，黑大汉已经抓起衙役丢沙包一样，将衙役丢出数米之外。
“好，打得好，打死这帮狗官，打死这帮狗东西。”
百姓们不怕事大一般，兴奋地叫喊道，有胆大的人走上前去，帮着女子解开绳子。
刘师爷见势不好，转身开溜。
“别让他跑了，他去搬救兵了。”
黑大汉闻言，抓起一个衙役朝着刘师爷丢去。
刘师爷没跑出几步，就被砸倒在地。
“血，我的鼻子。”
刘师爷一脸是血地捂着鼻子喊道，泪水随着疼痛涌出。
“鼻子！”
黑大汉抬起就是一脚把刘师爷踢倒在地。
刘师爷爬起来，手捂着肚子，惨叫着说道：“好汉，饶命，小人是青州知府第一师爷。”
“第一个打你，狗官。”
黑大汉挥手就是一拳，只听得咔的一声，骨头裂开的声音。
刘师爷鬼叫地声音比杀猪还响亮，不停地在地上打滚，血水、泪水混在一起。
正在此时，不远处来了大队军马，铠甲银装，动作整齐，发出阵阵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