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腾白了杜寒霜一眼：“我说老哥，你有的时候头脑灵活，有的时候还真是死板呢。跟你说，我这个师父不是一般的厉害，她的这里，”杜子腾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绝对是超乎寻常的聪明，我觉得你们发现不了的问题，我师父说不定能发现。她可是全科满分啊！”
“全科满分？莫清，你全科满分吗？”苏晓静一脸震惊：“你这进步也太快了吧，虽然本来就学习很好了，但现在已经好的吓人了啊。”
杜子腾无奈的叹了口气：“苏晓静同学，麻烦您老先喝点果汁，我们先讨论一下，好吗？”
苏晓静白了杜子腾一眼，低头喝起果汁。
“不好意思，夏同学，我并没有什么冒犯你的意思，只是我们有纪律，希望你能理解。”杜寒霜没有理会杜子腾，向夏莫清礼貌的笑笑。
“我理解，”夏莫清点点头：“我也是觉得身为M市是我的家乡，出了这种事情，希望能够出一份力，早点破案了，我们也能安心一些。而且，这个案件里的一个被害人，曾经是我的同班同学，我想，或许……”
“你说，受害人是你同学？你指的是……胡悦？”
“嗯，”夏莫清点点头：“我们是一个班的，她是我们班的班长。”
“你们熟悉吗？”
“谁跟那种人熟啊，那个胡悦虽然是班长，但是一直嫉妒莫清长得比她好看，之前还害过莫清呢，还找了一群人围堵莫清呢，还好我们家莫清厉害，不然真要着了她的道了。”苏晓静一边喝果汁，一边随意的说道。
“也就是说，夏同学和胡悦有过节？是吗？”杜寒霜审视着夏莫清，似乎想透过夏莫清的表情，看出点什么。
“苏同学，你好好喝你的果汁吧，乱说什么啊。”杜子腾无语了。
“诶，杜警官，你不要误会，那个胡悦真的是心眼很坏，害了我们莫清，这是全学校都知道的事情。不过，我们莫清一向善良，不跟她一般见识，而且，莫清已经转学到W市的上北中学了，那个胡悦出事的时候，莫清在W市啊，你不要误会啊！”苏晓静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夏莫清倒是淡定，从容一笑：“没关系的杜警官，你作为警察，这样的怀疑也是合理的，你可以随便调查我，不过，我如果真的是犯罪嫌疑人，就不会主动跑过来跟你说我的事情，还主动提到胡悦了，是吗？”
杜寒霜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犯罪者的心理往往很难分析清楚，所以，你准备怎么证明你不是凶手呢？”
“很简单，让我参与破案，让我找出真凶。”夏莫清的笑容像夏日的阳光一般明媚自信。
杜寒霜皱了皱眉，双手环胸：“破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不会以为学习好一点，看过一些侦探小说就会破案了吧？”
“侦探小说？”夏莫清摇摇头：“我还真没看过，不过，我可以回去补补课。但是，破案，也是要讲天赋的吧？杜警官年纪轻轻，就屡破奇案，坐到了警长的位子，天赋和努力，应该缺一不可吧？眼下，这宗连环杀人案，大家都毫无头绪，我参与一下，也坏不了什么事儿，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能帮上忙呢？”
“就是啊堂哥，我以性命担保，我师父绝对不是坏人，那个胡悦的死跟我师父半毛钱关系没有，我师父这可是属于热心市民，应该受到表扬的。我师父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还不一定帮不帮你呢。”杜子腾冲杜寒霜挑眉说道。
杜寒霜喝了一口咖啡，犹豫了一会儿：“那你对这次的案件有什么想法吗？你准备怎么破案？”
“我刚刚听小静说，这起连环杀人案一共死了四个人，这四个人之间互不认识是吗？”
“对。”
“其实被害人之间认不认识并不是本案的关键，关键是有没有人同时认识这四个人，或者是他们的家人。”
杜寒霜点点头：“你的思路和我们的一样，不过，目前的调查来看，还没有发现这样的人。”
“你能给我说说被害人的具体信息吗？”夏莫清问道。
“可以，其实如果你之前在M市，应该大体会有个了解，报纸上都有过相关的报道，不过你在上北中学，可能不太清楚，我跟你说说。”
“我可不想听报纸上的报道内容，我想听你们进一步调查的情况。”
杜寒霜不由得一笑，对杜子腾说：“子腾，看来你这个师父是真的打算认真破案了啊。有点意思。行，那我就说说。”
“洗耳恭听。”夏莫清做了个请的动作。
“大概在四个半月前，第一次在洛水河发现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尸体，尸检报告显示，死者是已经被害了以后又被绑住手脚扔到河里的。男子面容被毁，我们排查了当时的失踪人口，最后锁定被害人是博飞集团旗下房地产公司的一个工程师，叫秦德书，他当时正在负责一个建造商场的项目，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那秦德书生前得罪过什么人吗？他的同事和家人怎么说的？”
“我们询问了秦德书的家人，他的家人说秦德书害前的几天精神有些恍惚，但是并没与跟家人说过什么异常的事情。至于秦德书的同事，都说秦德书被害前几天脾气特别大，有一天还突然下令停止工程，不过第二天，工程就又重新开工了，第三天，他就出事了。”
夏莫清思忖了片刻：“通过第一个嫌疑人，我们首先可以基本排除精神病人变态杀人的可能性。精神病人杀人更多的是随机性的，就是本来与秦德书可能并没有什么瓜葛，只是偶然选择了秦德书而已。而被害人秦德书被害之前情绪的波动和行动的反常都很可能与害他的人有关系。”
“继续。”杜寒霜听得饶有兴致。
“秦德书与凶手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而且这件事情让秦德书精神恍惚、脾气暴躁。”
“还有呢？”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应该与秦德书正在督建的商场有关系。”
“哦？”
“修建商场是非常大的一项工程，工程每拖延一天，就会造成几万甚至几十万、上百万的损失，如果秦德书因为别的事情心情不好，那他作为一个资深的工程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下令停止工程的。”
“很有道理。”
“所以，凶手和他之间的问题，就出在这个工程上，而且凶手是上游可以控制这个工程的人，或者是地位比秦德书高的人，所以在秦德书叫停工程以后的第二天，商场工地就又正常开工了。”
杜寒霜看向夏莫清：“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我确实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分析起案件来，倒是稳、准、狠。”
夏莫清轻笑一声：“所以，现在可以放心的跟我说案情了吗？”
“欢迎你加入M市重案组，我会特聘你作为我的搭档。”杜寒霜点头。
“诶，堂哥，我，我，还有我。”杜子腾指着自己。
“你怎么了？”
“我也要进重案组啊，”杜子腾殷勤的说：“我可以帮我师父端茶倒水啊，还可以给你捏腿捶背啊。”
杜寒霜没有答话。
“拜托了堂哥，怎么说这也是我师父，我师父可是看了我的面子才帮你的，你可不能卸磨杀驴啊，这样，我不用你聘请我，不收工资，让我跟着你们就好了，还不行吗？”
“我记得以前你对这种事情都很没兴趣的。”杜寒霜被杜子腾的样子逗乐了：“要是你爹同意，你就来吧。”
“我这叫成长，不，成熟了，我也要为江东父老贡献一份力量啊。你放心，我爹准同意。”
苏晓静在一旁看着另外两个人都进了重案组，抬起头：“那个啥，扫地的缺不缺人啊？”
“扫地的不缺人，解剖室好像还缺个帮手。”杜寒霜转头看向苏晓静，一本正经的说。
“解剖室？”
“对啊，尸体解剖室，做尸检的地方。”
苏晓静差点被果汁呛死，不停的咳嗽：“咳咳，咳咳，哎呀，我可能是感冒了，我得回家吃点药，你……你们先聊着……我先撤了。”
苏晓静说着就站起身来，挥挥手，就往外走。
“晓静……”夏莫清叫道。
可是，苏晓静头也没回，招招手，就出了奶茶店。
“走吧，”杜寒霜站起身来：“我带你们到重案组看看我们采集的一些线索，咱们边走边说。”
“好。”
杜寒霜开了一辆黑色帕萨特，夏莫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杜子腾坐在后排。
“那第二个受害者是谁啊？”夏莫清问。
“第二个受害者就是你的同学，胡悦。她也是在洛水河边发现的，同样是毁了容，绑住了手脚。”
“那她被害前有什么异常吗？”
“我们调查了她的父母和学校的老师、同学，她们都说胡悦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任何异常？”夏莫清把头转向车外，思考起来。
“师父，想到什么了吗？”杜子腾问道。
“胡悦是个心机比较深重的人，她心里有什么事儿也不会在同学面前表现出来的，不过，她如果在自己的父母面前也没有表现出来的话，那，有可能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杀害，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人，也有可能是……对了，从她的家人发现她失踪到发现她的尸体，隔了多久？”
“三天。”
“三天？她的家人报警了？”
“她的家人没有报警，她的父亲说，胡悦失踪前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同学家补课，准备在那儿住几天，所以，就没有多想，也没有报警。直到胡悦的尸体被找到，鉴定出是谁，喊她的父母过来认尸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胡悦出事了，她妈妈当场就晕了过去。”
“不对！”夏莫清摇头：“不应该是这样的。”
“怎么了？什么意思？”杜寒霜问道。
“我觉得这里有很多疑点。第一，胡悦学习成绩很好，是那种班级第一名的好，她去同学家补习的可能性很小，第二，胡悦如果真的跟她的父母说去同学家补习的话，她的父母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自己学习成绩那么好的女儿，要去找别的同学补习，还要住个两三天？一般像我们这么大的女孩子，夜不归宿，父母都会很担心的，她的父母就那么淡定的让她出去住？那她的父母在这期间有没有给她女儿打过电话呢？”
“她的父亲说，第二天晚上给胡悦打了一次，胡悦没接，也没有多想。”
“晚上打电话，孩子没接，他还没有多想？你不觉得这个父亲的心太大了吗？”
“师父，你不会是觉得是胡悦的父母害死了胡悦吧？她的父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吗？”杜子腾把头探到前面问道。
“不，”夏莫清摆摆手：“但是，我觉得他们好像隐瞒了什么。”
车子内陷入一片安静，大家都在思考。
突然，夏莫清想到了一件事：“对了，杜警官，胡悦的父亲是中腾集团的董事长，你知道吗？”
“嗯，调查笔录上有写各位被调查人的身份。”
“中腾集团和那个正在建造的商场有什么联系吗？”夏莫清问道。
“从表面上看，好像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中腾集团虽然也涉足房地产业，而且最近几年还搞得风生水起，但是并没有参与那家商场的建设施工。”
夏莫清点点头：“我再想想，说说第三个受害者吧。”
“第三个受害者是一个孩子，才三岁，”杜寒霜叹了口气：“和前面的受害者一样也是被毁了容、绑了手脚，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残破不堪了。报纸公示的第二天，就有一家人来警局认领孩子的尸体，虽然孩子已经面目全非，但是孩子妈妈认出了一块胎记，确定是她的孩子。孩子的爸爸、妈妈，最后都几乎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