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后来刘超也不知道这顿饭究竟是怎么吃下来的。
虽然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高景然，以及后来进来和高景然坐到一起的齐子兰身上，但总是觉得江青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他知道是他自己的错觉，可就是觉得灼人。
以至于后来齐子兰过来，说江青为何左耳带耳钉的时候，他更是清晰的看到了江青朝他看过来时，眼里小心、却又试探的笑意。
刚才江青还同他开玩笑，说那个耳钉其实是一个小型摄像头，用来现场直播高景然相亲情况的。
可是刚才齐子兰过来问的时候，他却干脆利落的说：“这和我的性取向有关。”
“我今天是为了私事而来。”
他面上装无所谓，装一切如常，装专心致志的在做其他事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躲过他自己对自己内心的审问。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不忍心看到江青方才失落的神情，所以一直不敢直视江青的眼睛，害怕看到任何一点消极的情绪。
但也许是目光恍惚太久了，等到高景然和齐子兰之间的事情变得复杂，一天的时间都要过去的时候，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回应江青。
高景然和齐子兰今天事情的发展太出乎意料，刘超想到自己今天来了也没有起到作用，而江青依旧稳坐，他想了想说道：“……咱一块走吧。”
他招呼江青一起离开，可江青站在原地未动。
“……怎么不走啊？”
“好歹我今天也跟你表白了两次，你怎么还和没事人一样呢？”
江青刚问出口，心里突然就有了答案。
刘超的目光依旧飘忽，从没有聚焦在自己身上。
刘超装作随意的耸耸肩，说道：“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回复你，所以在我们的关系有变化之前，还是朋友对吧？招呼朋友一起走哪里不对？”
“所以你的答案是拒绝对吗？”
刘超错愕的抬头，看向江青，后者的目光里带着忧伤，虽然大多数都被薄薄的镜片遮掩，但心里却突然一疼，浑身失去知觉。
他……他没有这个意思。
刘超想要摇头，可是身体却动弹不得。
“我很了解你刘超。你今晚突然说这出番话，是你怕拒绝我之后，我们两人的关系会闹僵，而你希望我们之间还能同从前一样。”
江青眨了下眼睛，重新现出往常和煦的微笑来，方才目光中的深情皆不见，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对朋友的微笑。
“所以今天我说过的话，你就当从未听见，以后在同一层楼办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老想着过去也都尴尬，忘了吧。”
江青在刘超肩头轻轻一拍，头也不回的离开。
刘超听着平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的碎了，碎片稀稀拉拉的落在地上，没有归处。
他猛地回头，陶然居门口只有那群凑热闹的警察，没有那人的半点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