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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有些误会!”夏秀敏直白道,她轻轻的撇了一眼未离,才发现他因为极力隐忍痛苦而快要丧失掉的表情,没想到流香草的作用,这么厉害,不到子时,就能牵动蛊虫和蛊母,在给蛊母搭建寻找蛊虫的幻境时,种蛊的人,一定很痛苦。

宇文芙蓉也看出了未离被种了蛊,刚刚还有些嘲讽的笑意慢慢的消失在脸上:“原来如此,好,那么就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等我死了,把我的骨灰交给一个叫西子昱的人,他是西周人,相信到时候,你会认识的!”宇文芙蓉淡淡的开口,往一旁的香炉跟前走去,然后拉开香炉底下的木箱,很精致的一个小木箱,打开是一个锦囊,很小。

“这个是你要的东西,记得我的话便是。”把锦囊拿过来交给了夏秀敏,感觉到有些重量的人才放下心来,这个味道和香炉里飘出来的,一模一样。

“你不是说过,你不是西周人么?”夏秀敏不解的问,难道宇文芙蓉和西周人交好,背叛了自己的国家,才被株连九族的。

“这个不重要了!”她没有说明白,抱着有些必死的决心,很多事情现在看来,确实没有那么重要了。

夏秀敏比较无奈,然而天色已经越来越接近子时了。她还不想错过任何机会。

“裴寒!”再一转身看看未离,他的眉皱的那么深,夏秀敏的心紧紧一颤。

“快要结束了,裴寒,很快,你就没事了!”

宇文芙蓉从房间一角打开了一个密道,夏秀敏很是不解,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深藏不露,她示意夏秀敏带人从这里离开,:“要救他,你最好赶上子时到天云窟。在那里必然能招引蛊母,他被种下的蛊,就能被蛊母引出来!”

不愧同为学医之人,夏秀敏点点头,然后顺着那条密道走了进去。

她没有想过,在西周会这么相信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女人,经历告诉了她什么是尔虞我诈,什么是勾心斗角,可是宇文芙蓉却让人有了莫名的归属感,那个一心要死的女人,却成功的打败了她心底所有的防线。

天云窟,西周里最有名的一个山峰,听说那里,比较适合看日出。

夏秀敏从密道里一出来,便租了一辆马车,未离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不明,他的额头上,层层叠叠的汗水,夏秀敏只好用衣袖帮他擦干。

“秀敏!”那人喃喃道,但仍然紧闭着眼睛,夏秀敏焦急的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我在,裴寒,我在!”一边安抚着未离,一边撩开窗帘,她不想到了子时,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马车一路的颠簸,终于缓缓的停了下来,天云窟,就这样映入了夏秀敏的眼帘。

在附近的农家里放好行李,夏秀敏把所有的香炉和流香草都点燃了,未离坐在正中间,每个香炉都围绕着他的身子,袅袅的青烟,气味异常的扑鼻,未离的脸有些白的发紫。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秘术,在夜里引来蛊母,就是因为饲养蛊母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察觉,配合流香草带给蛊母的幻境,它会一直攀岩到这里来,千山万水,因为致幻效果太强,蛊母根本不会饿死,在这种秘术所制造的特有空间中,一度的被吸引来。

夏秀敏没有用过这种手法救人,和当初的破冰草配合自己的血来救裴寒身上的毒一样,她没有十成的把握,但任何事情,都是值得尝试的。

“裴寒,很快的!”夏秀敏安慰道,马上就要到子时了,如果蛊母出现,这一切就都有希望了。

未离坐在中间,终于,因为鼻尖奇异的味道还有身体里那只被种的蛊像要跳出来一样,他的口中,不时的吐出了一口黑血,夏秀敏想要给他扎一只麻醉,至少体肤上不会那么疼,然而,她还要不时的观察蛊母的动静,分心,是必然的。

突然,最中心的香炉上,铃铛响了起来,这就意味着,蛊母可能要上钩了。随着响铃声音越来越大,未离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好像随时他都要被撕裂了一样,夏秀敏明白,那是蛊母开始招引蛊虫了。

“噗!”一口鲜血从未离的嘴里喷了出来,具体来说,不是鲜血,是黑血,夏秀敏看的有些出神,如果她没猜错,蛊虫已经死了,被蛊母招引出来后,它没了寄生体,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就死了。

“未离!”突然,一个高亮的女人声划破了整个天云窟,夏秀敏再熟悉不过了,是月儿。

她一副娇滴滴的样子跑到未离的身边,哭得已经梨花带雨了,紧紧的抱着未离已经平静却昏迷的身子,更是忧伤的有些过分。

“没想到,你跟踪我到这儿了!”夏秀敏斜睨着地上的女子,若不是看在她照夏裴寒三个月的份上,现在,立马,就赐死她。不管什么计谋权势,既然那女人这么咄咄逼人,在裴寒面前诬陷自己,早就不应该留下的。

“未离!”女子很伤心,完全没有理会夏秀敏,她拖着未离的身子往一旁的客栈走去,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夏秀敏愤愤的看了一眼,没有跟上去。

她走到刚刚招引蛊母的香炉跟前,这里一共摆了十三只。最中间的,也是刚刚和未离最近的那个香炉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像是被牙齿咬过一样,然而怎么找,都找不到蛊母。

“算了,蛊虫都死了,要它也没用!”夏秀敏有些安慰着自己,小声的呢喃了几句,然后把那些香炉全部收好,是应该去看看裴寒了,他是不是回来了。

灰暗的灯光,简陋的客栈,女子哭泣的对着床榻上绝色的男子,他的脸很苍白,却不再泛着紫色,似乎正一丝一毫的恢复着所有的力气。

男人的眼睛微微的眯着,像是一直都醒不来一样,女人很小心的端着毛巾给他擦洗,一遍又一遍。

“真是贤惠啊!”夏秀敏把门打开,声音虽然很小,但却充满了讽刺。

“你给他吃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月儿愤愤的看着夏秀敏,手上的毛巾被她握的有些变形。

“怎么,这种状况,一定是吃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吗?难道你就是这样一直对他的,为了不让他恢复记忆,还故意给他喂一些加重病情的药物,好让他把我永远的忘记?”满脸的嘲弄,她的心,恨极了眼前的女人。

“呵,我就知道,夏秀敏,你一定是嫉妒了,嫉妒未离对我这么好,所以才想法设法的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对吧!”月儿的笑有些癫狂,每次和夏秀敏的对话,她自己就先乱了阵脚失了理智:“你这个贱人!”

“他和我已经成亲了,你还是醒醒吧,或许未离对你真的有过出自内心的关心,但是裴寒,绝对不会对你有一丝怜悯和同情!”眸色里多了一层雾气,深不见底。

“哈哈,好啊,可是,他还是未离啊,只要他一直都是未离,就是你抢了我的,夏秀敏,你若非逼着我,就不要怪我做出不尽人意的事情,那第四个知道王爷下落的人,只有我知道,我若和那人联手,你还有未离,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月儿变得咬牙切齿开来,对上夏秀敏冷冽的眸光,威胁的气息森森的传入她的骨骼里。

尽管心里有万般的愤怒,夏秀敏还是压了下来,她不会受人威胁,更不会因为月儿的恐吓就怕的要去听她的话,只是,能给裴寒种蛊的人,到底也不会一般,只有月儿知道那人的下落,她还不想冒险。

“那就等他醒来,不过,住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真的好吗?”夏秀敏冷冷一笑,转身连门也不带一下,那样自欺欺人的女人活着,都不如宇文芙蓉那个决心要死的人看的开,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奇葩。

虽然她在隔壁的房间下榻,但仍然有些睡不着,心底莫名的有些恐慌,夏秀敏还是很担心裴寒的。

虽然眼睁睁的看着蛊虫被他含着血水吐了出来,看似已经没有多大问题,但蛊母没见了,这样就很难说,因为只有通过蛊母才能判断这种蚀忆蛊属于哪一类,若是可以引出蛊虫恢复记忆的,定然是最好的。

但若是引出蛊虫以免之后的记忆被吞噬的,那就实在可悲,裴寒中的蛊,若是第二种,很有可能,他以后的记忆力会变得更好,以后每一天的记忆都会牢牢的在脑海中占据,那么以前的呢?就被那只死掉的蛊虫吃掉了。

翻来覆去的一晚,夏秀敏都没怎么再睡。

第二日天还没亮,她就跑到未离的房间来,想要看看里边的情况,却不料,正看到未离紧紧的抱着月儿,夏秀敏的心紧紧的揪了一下。

房门口,有些冷气,毕竟是冬天,夏秀敏因为匆忙的起身还没有穿好衣服,就那样有些凌乱的站在了那里,她的表情好像被低温给冷冻住了,心底有个伤口,开始糜烂起来。

“这么早,就开始卿卿我我了?”夏秀敏推开房门,表情阴森的有些恐怖,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去救他了,给自己眼睛腾个干净的心情也不错。

“这是?”未离痴痴的望着月儿,很不解,他们两人都穿戴的整齐,好像要出门一样。

“路人!”月儿回答,她很满意,没想到未离不仅没有恢复记忆,还再度失忆,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情。

“住嘴!我是谁还轮不到你来告诉他!”夏秀敏狠狠的看着月儿,然而把目光转向了未离:“这次又打算叫什么名字了?未来?从未来过?没想到还是被我猜中了,你的蛊,真的会啃噬所有的记忆!”

哀伤的口气,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夏秀敏从来没有觉得,那么绝望。

“早知道,昨晚一定会留在房间的,至少你睁开眼看到的人是我,那么,你的过去就是我口中的故事了!”看着那人,她继续开口。

“裴寒,你叫裴寒,寒冷的寒,如同我现在的心情一样。”泪,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下来,她是那么骄傲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掉下眼泪呢?这样的表情,不正是那个女人最想看到的一面。

窗外的雪花又开始飘了起来,可是这样的温度,都不敌夏秀敏心里那座冰城,那是给她带来无尽痛苦的地方,然而没有任何阳光能够瓦解掉,她的心,突然就死了。

或许是这些日子太累了,她做的太多了,从北赵到西周,从知道裴寒死了,到遇见他只是失忆,从一路的跋涉到给他找解药。

为了他去对抗北赵的皇帝,放弃了整个定国候和武华王府,换来的,却是那人再也不记得自己了,转身,萧条的背影,不知道有人看的意味深长。

天云窟的地势极为险恶,因为每一个崖峰跟前,都像是一伸手就能摸到云一般,可脚下的深渊,却见不到底,这里也是西周看日出的绝佳境地,可毕竟在冬日,雪花已经把大地铺盖上一层厚厚的白衣。

远远望去的树林,银装素裹,这样极致的冰霜,实为冷艳。

夏秀敏的身子有些单薄了,她穿的很少,一个人踏在这厚厚的积雪上,苍茫一片,似乎也看不清方向,来时被马车踏过的路,去时已经变得荒芜,银色的世界,仿佛天外有天。

冷,是心在颤抖,她的绝望转成了脚步,却没有力气,她是那么绝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被蛊虫啃噬了记忆,那个人,就永远都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也就是说,他还是他,又不是他。占用了同一个身体的两个灵魂。

嘴巴干涩的被冻成了紫色,脸也是苍白的如雪一般,积雪虽厚,但若一不留神,掉入万丈深渊也会万劫不复。

风刮的有些大了,然而她都不曾用手拢一拢身上本就单薄的衣物,她变得很消极,雪地上留下了一排排深浅不一的脚印,不一会儿,就被新的雪覆盖了,没有踪迹,变成了她的踪迹。

走到一处崖峰跟前,难得的在脸上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很破碎。整个天云窟都是白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声势浩大的白色。

那一年,如妃死了,裴寒也被传过世,整个武华王府就是这样沉浸在一片白色的忧郁中,如今,这样的景色又是为了谁送行不成?

她不怕高,似乎此刻也没有什么知觉可言,只想一味的往前走,好像多走几步,就会有她想见的那个人,思念久久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