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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拙道:“老爷唤我去请大小姐呢,我心里着急走路便有些不看路,心儿姐姐你可千万别怪罪!”

心儿目光微凝,不动声色道:“你少蒙骗我,大小姐正在屋里抄佛经呢,老爷也是知道这事儿的,好端端的请大小姐过去做什么?”

“还不是武华王爷来找咱大小姐?”小厮急的脱口而出,话落才有些后悔,含糊道:“我方才都是乱说的!哎呀,我不同你再说了,老爷催得紧,我得赶紧去通知大小姐,先走了!”

说着,绕过心儿就往夏秀敏的院子里跑。

心儿在原地站着,若有所思。

“武华王爷要见我家小姐?”雀儿瞪了瞪圆圆的眼睛,按捺惊喜地说道:“我知道了,小姐一会儿就去,你先回吧!”

小厮看她面色平静,以为她不信,急道:“雀儿姑娘,你可赶紧着些,可别让王爷久等了!”

“我自然明白,你快些回去吧!”雀儿胡乱应着,随手就将门给掩住了。

她快步跑到夏秀敏身边,抽走了她手中的毛笔和经书,将她强拉到梳妆镜前,拿起了梳子便要为夏秀敏盘发。

夏秀敏好笑道:“不过是去见个人罢了,这么紧张做什么?又不是要去参加宴会,没必要这么隆重,就我这样就挺好。”

说着,也不管雀儿的拉扯,就要站起身来。

雀儿却是铁了心,抱怨道:“我这些天都受够气了!往日小姐得势的时候,那些下人见了我都赔着笑脸,可如今呢,见了我只管绕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一定要让他们瞧瞧厉害!”

说罢,唤了另外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地将夏秀敏按在椅子上坐下,就拿起梳子顺着她黑亮的发丝开始梳妆。

夏秀敏只好无奈地坐着,仍由这几个人在自己脸上和头发上折腾。

自己最狼狈的样子裴寒都见过了,现在又何必刻意梳妆?若是让他瞧见了,说不得还要误会自己对他有意思呢!夏秀敏无言地想着,却也不好同她们多说。

雀儿先是给她挽了发,将原本的随云常髻改成了飞仙髻,又取了唇脂香蜜,打算给她画个美美的妆容。

雀儿先是将夏秀敏的脸摆正,正欲下手,目光却是一滞,继而惊喜道:“小姐,你脸上的脓疤都不见了呢!平日里看习惯了你的脸,我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看,多干净!”

说着,举起了桌上的铜镜,便递到了夏秀敏面前。

夏秀敏接过铜镜细细打量,发现半边脸上的疤痕尽数消失,伸手触摸可以感受到柔嫩光滑的触感,宛若新肌。

这具身体的毒想来已经是清除干净了,夏秀敏心里也有些开心。虽然她对容貌并不如何在意,可能够拥有一张漂亮的脸她自然也是高兴地。

将铜镜放下,她笑道:“既然这脸已经好了,那就没必要涂那些胭脂水粉了。毕竟我还在被关禁闭中,太过招摇怕是不大好。”

雀儿一想也是,便依了夏秀敏。又找了一件素色的襦裙,给她仔细换上。

等到妆扮妥当,夏秀敏打开门正欲出去,却正好撞上心儿看过来的视线。

夏秀敏的动作一顿,瞧着心儿道:“心儿姑娘,这会儿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儿来了?”

心儿只做听不见她话中的嘲讽,笑道:“老夫人吃了你送来的药膳,心里满意地紧,特派奴婢来瞧瞧大小姐。”

见夏秀敏站在门口没动,心儿歪着脑袋笑道:“不欢迎我进去坐会儿么?”

夏秀敏侧过身子,面上瞧不出什么表情,道:“进来坐吧,是我疏忽了。”

心儿抿唇而笑,唇角的两个笑涡露出来,别样的讨喜。

可瞧在夏秀敏眼里,却并不是那么让人愉快。前脚裴寒找自己,后脚心儿就来这里坐一坐,时间赶得这样巧,若说没什么猫腻打死她也不会信。

吩咐了雀儿倒了一杯茶过来,夏秀敏端手坐在椅子上,看着心儿微笑,却不说话。

心儿顺手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医书,闲话道:“难怪老夫人说大小姐的药膳做得好,原来这些日子都是在看这些医书呢。”

“那都是往日看的。”夏秀敏笑着指了指桌子另一边的经书:“这些日子都忙着在抄这个,旁的书就没怎么看了。”

心儿笑道:“老太太本意也只是想让大小姐静静性子,就算是不看佛经,也是没事儿的。”

夏秀敏脸色冷了下来。说什么静静性子,连个由头都没有,不过是想要整治自己罢了。她可不认为自己的性子有什么不好!

夏秀敏蓦地就不耐烦了起来,她冷淡道:“心儿姑娘有话就直说吧,我想你今天来应当不是想要跟我谈经书这么简单。”

心儿放下手中医书,正色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老夫人听说武华王爷来府中看望小姐了,便想着让奴婢给您捎个话,也让你心里有个底。”

果然如此,夏秀敏倒是好奇老夫人会给自己带个什么话,饶有兴趣道:“她说什么?”

“家丑不可外扬。”心儿吐字清晰道:“大小姐是定国侯府的人,哪怕府里面闹得再凶,定国侯府也是小姐的依仗。旁的人虽能救您一时,却当不得您一辈子的靠山,还望大小姐注意自己的言辞,切莫因小失大!”

夏秀敏冷冷一笑,看着心儿的目光犹如潜伏的毒蛇,阴冷无比。

她弹了弹指尖,含笑问道:“若是我不听呢?”

心儿叹了口气,缓声道:“大小姐切莫赌气,就算您将来嫁给了武华王爷,若是没了娘家支持,是无法在王府站稳脚跟的。可若是您知情识趣,老夫人自然也会给您脸面,总归您是侯府的嫡亲大小姐,这侯府能亏得了您?”

“心儿这话倒是说得好笑了。我记得我无端端地被罚可就是在家宴上,我这连家宴都没有参加的人,怎么好说是侯府的嫡亲小姐?”夏秀敏掩着嘴笑,眉眼凌厉至极:“心儿莫跟我提什么家人了,说出去真是笑掉大牙!”

心儿叹了口气,大小姐的性子果然是执拗的紧。

她端坐起身,认真道:“大小姐这是不愿意听老夫人的话了?”

夏秀敏眯了眯眼,身子微微后仰,纤长的手指交叉合握,放在膝头。

她无声地与心儿对视,无言,却决绝!

心儿来之前便知道这是个难办的差事,等见了她这个模样,心里更是叹气。老太太在家宴上落了大小姐的脸面,大小姐心里记恨在所难免。更何况,老太太只听他们一面之词,也不给大小姐辩解的机会,谁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误会?

她跟随老太太的年岁久,什么样的阴私没见过。她本就是不相信大小姐会做出那等恐吓小孩儿之事的人,奈何老太太关心则乱,她这些当下人的也没得办法。

放软了语气,心儿道:“大小姐,奴婢方才说的话是有些重了,您也别跟奴婢一般见识。”

夏秀敏仍旧是副笑模样,只是比起先前要真实了许多,她道:“心儿姑娘也不过是个传话的人罢了,我这心里明白的很,断不会错怪好人。”

说着,她打了个呵欠,有些懒懒道:“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还有事,也就不送你了。”

还未劝说成功,心儿自然不会走。看夏秀敏起身,她也跟着站起来,道:“大小姐,奴婢也不与你说一些将来才发生的空话,但说这眼前的事儿。这些日子呆在房中您怕也是委屈的紧,您难道就不想出去?”

夏秀敏淡淡地斜睨她一眼,笑道:“怎么,听老夫人的意思,若是我将受的委屈告诉武华王爷了,她便永远不让我出去了?”

心儿没想到夏秀敏竟然误会至此,忙焦急道:“大小姐可别误会了。您毕竟是老夫人的孙女儿,哪里会一直这么拘着您?只是夏忌大夫人和二小姐,这才做出一副样子,她老人家心里还是念着你的好的!”

“大夫人和二小姐?”夏秀敏敏锐地发觉了什么,目光凌厉起来:“果然是她们挑拨离间!”

心儿一惊,发现自己竟然说了实话,暗自懊恼。

夏秀敏向前走了两步,逼近道:“心儿姑娘不妨与我说个实话,老夫人为何在家宴上问罪与我?我可不认为真的是因为我晚了那么几刻钟才惹得她老人家不喜。”

心儿垂着眼,抿唇不语。

夏秀敏盯着她,知道她是个嘴巴严实的,想来也问不出来什么。不由得笑道:“瞧瞧,这又不跟我说实话,又叫我闭门思过。我这脑子笨得很,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错在哪儿,可不就是要我一直闭门下去么?”

见心儿张嘴想要说话,夏秀敏摆摆手,继续道:“心儿姑娘不愿意说也罢,总归是陶玉然使得手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也没必要知道个中原因。”

心儿叹气道:“大小姐,心儿与您说实在话,您实在是太要强,若是您能好好地与老太太说话,做出些委屈模样,老夫人自然晓得心疼你。偏生您这么倔强……唉!”

夏秀敏不曾想心儿会这么说话,心里竟有几分兴味,道:“心儿姑娘一向不参合这后院阴私,今日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倒是让我吃惊了。”

心儿抿了抿唇,犹豫片刻,道:“奴婢虽然只是个下人,但一直跟在老太太跟前伺候,见得也多,瞧得出谁是真心对老太太好的。我知道大小姐孝顺,只是因为心里仍有怨气才冲撞了老太太。可这祖孙两个哪里有隔夜的仇?大小姐便体谅体谅老太太吧!”

夏秀敏端起手,上下将心儿打量几遍,她早就知道心儿是个聪明的丫头。却没有先搞竟然伶俐至此。这一手温情牌一打,看似将自己捧上了天,可自己若是还一意孤行地要将侯府的私事往外捅,那就是不忠不孝!

难怪老妇人如此宠信心儿,她倒也是有这个本钱!

夏秀敏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心儿,片刻后点了点头,神情似笑非笑:“心儿姑娘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我心里晓得分寸,就算是见了武华王爷,也会管好自己这张嘴,不丢了咱们侯府的脸面!”

心儿紧绷着的心弦微松,笑道:“奴婢就道大小姐最是知礼,奴婢也就不耽误大小姐功夫,这就告退!”

夏秀敏支使了福旺去送心儿,自己则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的啜了一口。还未起身,便听到门口有人在催。直说小姐怎么还未准备好,王爷已经等了好大一会儿。

夏秀敏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便是等着又怎么样。有人端茶倒水地陪着,难道还委屈了他不成?

雀儿见小姐一副悠闲神态,心里焦急,一边高声应着,一边眼巴巴地瞧着小姐,无声地催促着小姐快些去见王爷,早日摆脱这无聊的软禁生活!

夏秀敏好笑地睨她一眼,轻提起裙摆,施施然出了自己的小院。

几日未出来,花园中早已又是一番景象。先前只是开了几支的花骨朵的梅花,今日已经彻底绽放,鲜艳夺目的花儿傲立枝头,虽娇嫩,却天生傲骨。

夏秀敏的视线不住地朝着那梅花上瞧,眼角眉梢都带着些笑意。雀儿看在眼里,也不催促她快走了,只静静地陪着她,一起欣赏那美丽的风光!

福旺不懂其中缘由,见夏秀敏喜欢,忙讨好道:“小姐,这梅花开的这么灿烂,您若是喜欢,小的待会便去给您折几支下来,插到屋里的花瓶里,想必也是……”

话未说完,福旺便不由得噤了声。

实在是夏秀敏的眼神太可怕,仿佛他再说下去就会杀了他一样!

雀儿见他如此不懂眼色,也瞪了她一眼,不满道:“好好地花儿开在枝头,为什么要去折了它?折下来的梅花能有这长在树上的好看?”

福旺羞愧地低头,小声道:“小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还请大小姐不要责怪小的!”

夏秀敏淡淡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道:“你先回去吧,雀儿陪着我就好。”

福旺忙不迭地应了。等到夏秀敏主仆二人走远了,他才直起身,一摸额头,一头的冷汗。

夏擎生在前厅里与裴寒一同坐着,觉得尴尬极了。他与武华王爷并无多大交情,在朝堂上也不过是见面点头而已。再说他们年龄相差也大,在一起并无什么可说的。

但夏秀敏迟迟不来,自己总不好让王爷一个人干坐着,于是只好找了几个话头简单地说了两句。眼瞧着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什么好说的,桌上的茶已经续了五杯了,秀敏却还是不来,夏擎生忍不住心生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