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皓很是无奈地说道。
“《无人区》的这种情况，我短时间不想再来这么一遭了，还是先继续拍我的黑色喜剧吧。这几年总菊的审查力度比我刚毕业的那几年还严，真要是拍点啥犯了禁的东西，说不定还得给人家写检讨。”
说到底，宁皓骨子里也是一个文青的性子。
心里面对于生命、人性、哲学这种较为深层次的东西还是很感兴趣的，也想要在自己的电影里深入的探讨一下。
这个基本上也是每个接受过电影学院教育的导演所共有的心态。
毕竟中国电影讲艺术那是有传统的。
只不过现实就是这么个现实。
要不是担心《无人区》被总菊盯上，宁皓也不会愿意和乔含章一起拍那部电视剧《大雪无情人有情》。
就算如此，宁皓也在乔含章的建议下将《无人区》的剧情稍作了一定的修改。
洪洞县里无好人，这种剧情的设定也太不和谐社会了一点。
乔含章叹道。
“嗨，形势就是这么个形势，咱们也只能就这样受着。说句难听一点的话，张一谋、陈恺哥他们在九十年代拍的如《活着》、《霸王别姬》这样的电影放到这几年也不见得能过审。反正我个人四十岁以前应该不会碰文艺片，总菊的规矩再严也管不到我的头上。”
在没有一定的人生阅历的之前，乔含章从来不觉得文艺电影是一个好的选择。
一个不好就会弄成第六代导演那种特别自我、特别矫情的文艺电影。
宁皓开玩笑道。
“说起来，你也真是能够放得下架子。当年在学校里你就是学生中的风云人物，谢飞、江世雄等几位老师对你也是寄予厚望，觉得你能成为继张一谋、陈恺哥之后的又一代电影大师。谁成想你毕业之后就一头扎进了商业电影里面，电影承载的社会责任是一点也不管了。”
乔含章笑了笑道。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颂扬爱情、亲情、战友情，这些东西我的电影里可是都有的。我怎么就不负责任了，难道非要学第六代导演那么自嗨才叫有社会责任感吗？”
宁皓手指虚点了一下道。
“你啊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看不上王晓帅、楼晔他们那帮人。不过我好像也跟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
人们在划分第六代导演的时候，通常会把路汌、宁皓这两位也一并划进去。
理由很简单，第六代导演大多都是六、七十年代生人，他们的成长期伴随着改革开放巨变，思想、观念发生了与前辈们不一样的转变。
71年出生的路汌和77年出生的宁皓好像也能符合这个标准。
你要说路汌算是第六代导演的一员，乔含章还真是挺赞同的。
那种骨子里的装逼范儿确实和第六代导演如出一辙。
老宁则是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就明确地表示自己不是第六代导演。
都快“八零后”的人了，和那些第六代导演的年龄差距着实有点大。
两者之间的审美需求也不一样，第六代导演是理想主义，他就是现实主义，显然不是一路人。
“你们两个人，注意点还有我在这儿呢！背后话人长短可不是厚道人所为。”
付大龙摇了摇头道。
“所以有你在这里，我们就是光明正大地说他们。不和就是不和，我嘴仗都跟他们打了两三回，也没啥可遮掩的。而且他们的日子这两年越来越难过了，过两年更是没什么影响力了。”
“不至于吧！贾彰科的《三峡好人》拿了金狮奖，王权安的《图雅的婚礼》拿了金熊奖。感觉最近正是他们最巅峰的几年。”
付大龙不解道。
“能拿奖，不见得一定就最好的，他们这几年的电影还不如前些年的水平。而且总菊管得严，他们在国内市场基本没有施展的空间，一直指望海外卖版权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乔含章说完，宁皓认同地点了点头。
付大龙也歪着头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说还是你们这些当导演的比较费心，成天还要考虑总菊会怎么样。我还是继续这么老老实实地演戏，日子过得也挺好。”
“所以我和老宁就这么老实本分地拍商业电影挣钱，路子也走得比较踏实。”
……
十月中旬，乔含章还专门跑了一趟临安市。
第一季《中国好声音》的第一场录制就在中国蓝卫视最大的录制大厅进行。
“乔总，您来了。”
总导演金雷把手头的工作交代给助手，亲自领着乔含章在录制现场转了一圈。
“辛苦金导了！”
这位可是乔含章高薪挖来的综艺人才，去年还在东方卫视担任《莱卡加油！好男儿》的总导演。
要不是因为从《好声音》的节目形式上看到了超越《超级女声》的可能性，金雷真不见得愿意离开东方卫视。
整个摄影棚里走了一圈，还是聚光灯下的四位导师座椅最显眼。
“乔总的这个创意真是太惊艳了，我看就这四把不值钱的座椅就能顶一个点的收视率。”
金雷恭维道。
“盲选”、座椅转身，这两个地方就是好声音的最大卖点。
如果刨除这些，其实《好声音》和其他选秀节目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什么凭声音选人，凭实力说话。
说的好像其他选秀节目走出来的那些选手没有实力一样。
真要是一点唱功都没有，那些选秀歌手是怎么在十年之后占据了歌坛半壁江山的。
“盲选”其实就是一个噱头而已。
“这个东西有影响，但是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如果第一季还能以这个新的形式作为卖点，后面几季就要靠你们节目组自己想办法了。你也在番茄卫视搞过选秀节目，这个难度你也清楚。”
乔含章顿了一下以后，继续说道。
“对了，咱们这档节目不求没有黑幕，但是要把黑幕的影响降到最低。说不定中国蓝卫视的领导亲戚或者那个大牌歌手的弟子想要来镀金，只要有实力，这个机会可以给他们。但是如果没有力压群雄的歌唱能力，冠军绝对不能给这些关系户。”
类似《好声音》的这样的选秀节目，每年播出以后都会有或真或假的“黑幕”浮现。
乔含章对金雷的要求不高，只要最后的冠军别搞出大新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