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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言跟你说过?这是她的想法吗?”龙文诧异不已。

“嗯。”马俊点头。“她现在结婚了,有很多事站在朋友的立场我只能选择信任她,却不好多问。希望伯父谅解!不过,我答应伯父,我会找机会再问问看的。”

马俊起身。“晚了,伯父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哦。”龙文难掩失望之『色』,马俊这么一说,等于是婉言拒绝了他。心里忍不住升起一阵失望,嘴上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你看我,都忘了时间,只顾着说自己的事情了。谢谢你,马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洛言是这样的想法。不过,这样也好,不管怎么样我也算是知道了她的想法。”

“不好意思伯父,我现在……有些事我也……”马俊故意停顿着,他希望龙文能知道他的意思。“有些话或许岺封说,效果来得更好。”

“唉,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只是,这样,岺封也就为难了,他们还是新婚,我不想因为我让他们吵架。洛言的脾气我是知道的。”龙文抱歉地笑笑,“你知道的,朋友有的时候说话显得更为坦诚,更为自然。”

“我明白伯父的意思了,有机会我会问的。那,伯父,再见!”马俊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他不愿意再听到龙文关于洛言的这些说法。这只会提醒他,洛言现在的处境是多么的艰难,他的心是多么的痛!

这也更坚定了他的决心,事情绝不能就这么拖下去,洛言也不能那些解决事情。

他要帮洛言,要让洛言彻底地清醒过来,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一定要洛言改变主意!

马俊原本想跟洛言发一个短讯息,可是他又担心洛言的手机如果无意间被岺封给看到了,只会给洛言增加更多的麻烦。想想,还是算了,直接打一个电话吧。

有什么还是约出来面对面的说比较好。

就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马俊竟然觉得心有些刺痛,他不愿意看到洛言现在这么糟蹋自己的生命,无视自己的存在。他甚至有些恨岺封,如果洛言不是那么在意岺封,事情或许就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可是,为什么岺封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洛言的异常呢,洛言还怀着孩子呢。岺封就真的像洛言说的那么忙吗,就真的忙到连关心一下洛言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他不禁在想,如果当初是自己跟洛言结了婚,他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洛言是他一辈子都会捧在手心里,好好的疼爱的女人!

她值得他这么做!

想到洛言,马俊的心更痛了!

“我希望听到你对我说,你改变了主意。”马俊一看到洛言,苦恼地说道。

“马俊!”洛言身体不舒服,早上起来有些发烧,只是一直在掩饰着,没让岺封发现。这会儿原本打算去医院的,却因为马俊的关系,赶来了这里。

听到马俊这么说,洛言只能抱歉地叫了一声。

就这么一声,马俊却已经猜到了洛言的心思,失望地笑了,心里却是一阵心痛。“我猜,你都没有多想我的话,对吗?”

洛言沉默,极力掩饰内心的煎熬。

“岺封的感受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你都不替孩子想一下以后吗?真的希望孩子叫别人‘妈妈’,而你却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下吗!”马俊看着洛言如此平静,心里更是一阵烦躁,按捺不住的怒气往上顶,话脱口而出。

“那样的话我说不出口。”洛言皱眉,疼痛有些忍耐不住。

“算了,我约你出来就是想让你再考虑一下,三天时间,你可以选择你来说,或者是我来说。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独自默默承受这一切,这对你不公平!我相信岺封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应该会有一个很明确的态度,孩子你们以后还可以再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我想不通,不过,这不重要,你还有三天的时间考虑。好好把握这三天的时间吧!”马俊咬牙,冷声下了最后的通牒。

洛言震惊地抬头看马俊,目光中的尽显意外。

她是相信马俊的,也相信马俊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可以怨我不仗义,怨我不够朋友,就算你以后跟我绝交,我也不能看着你就这么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不允许!这次我绝不让步!希望你能理解我这里的痛!”马俊用力地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心脏部位。

事到如今,马俊也不指望洛言能理解他多少,他只是希望洛言能明白他的心!

怨他也好,恨他也好,他都准备接受这样的结局!

点点泪光,洛言无语,心里却温暖如昔……

有马俊这几句话就够了,她不后悔自己做这样的决定,只是马俊的话让她感到害怕。事情似乎要砸了。

她不能让岺封知道这件事,不能让事情变得复杂化,更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岺家人对自己又有了新的看法,特别是自己那个婆婆!

她害怕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既然是绝症,又如何还有奇迹的发生呢!她不能忍受那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破灭,不能忍受那一次又一次的煎熬!

与其看着岺封失望而心痛的眼神,还不如洒脱地离开,至少还有孩子在岺封的身边,她觉得这样是把伤痛减少到了最低,时间会让一切淡化,她坚信这一点。

只要多年后的某天,岺封和孩子想起她的时候,心里是温暖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些,马俊能明白吗?!

x

马俊独自去了医院,找到了何医生。

“岺先生,岺太太有什么不舒服的吗?”何医生看到马俊,还以为是洛言有什么不舒服的。

“你好,何医生,洛言她很好。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咨询一下,关于洛言的病,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上次来的时候,比较突然,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没有听明白何医生当时说的关于治疗方案的事。回去后我又想了想,还是得来一次,重新确认一次。”马俊没有反驳何医生叫‘岺先生’的事,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现在就想知道,洛言的病治愈的成功率是多少。

“没关系,这样情形很多,我知道患者家属还会来找我们的,能理解你们的心情,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但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得积极面对。”何医生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反而给了马俊一个安心的职业微笑。

“哦,那,我们该怎么做?”马俊从何医生的话里听到了某些玄机,精神不免为之一振。不管怎么样,只要洛言的病有救就行。

“岺太太现在正是发病初中期,不能再拖下去了,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做决定,如果要手术,孩子是不能要的。你也知道,在手术过程中会用到很多的『药』物,任何一种『药』物对孩子都是致命的,特别是抗生素。所以要想要做骨骼移植手术,必须先放弃孩子。这对岺太太来说是个心痛的选择,她未必会接受这样的事。特别是她跟孩子之间关系要比任何人都来得亲密,这也是可以理解。但是骨髓移植手术越早做效果越好,而且尽可能在岺太太的直系亲属中选择与之匹配的骨髓捐献者,这是最理想的。当然,我们也会在资料库里建档,以做最坏的打算。”何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马俊就糊涂了。

“骨骼移植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这是他最关心的。

“嗯,怎么说呢,如果按现在的病情发展来看,只要尽快地做移植骨髓手术,成功率是50(百分号)――70(百分号),当然这是在有与之匹配的造血干细胞的情况下。”何医生略一沉『吟』,“确切地说,骨髓移植应该叫做造血干细胞移植。造血干细胞是人体内所有血细胞的‘种子’,血『液』中的红细胞,白细胞(包括粒细胞,单核细胞,淋巴细胞)和血小板等,都是由它经过多次分化发育而来的。造血干细胞具有自我复制,也就是产生新的造血干细胞,进行自我补充。呃,我不知道,这样说,岺先生能不能明白。”

何医生看到马俊沉思的样子,停了下来。

“也就是说,只要有匹配的骨髓也就是造血干细胞,成功的机率就有50(百分号)――70(百分号)?”马俊刚才只记住了这个数据。

“当然,孩子也是一个问题。毕竟,岺太太现在的心情也是我们应该重点考虑的因素。”何医生在提醒马俊。

“嗯,我知道了。”马俊点头,心情很沉重。“谢谢你,何医生,今天我还有点事,改天我再来拜访。”

何医生点头示意。

“对了,何医生有件事我想拜托你。”马俊回头,“今天我来咨询的事拜托你不要告诉洛言,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担心她知道我一个人来过医院会有别的什么想法,会影响她的情绪……”

“我知道了,你放心。”何医生微笑,眼神中有着赞赏。

马俊离开了医院,他现在迫切地想要找到洛雨。他需要洛雨去医院做个检查,他希望听到好的消息。这是最快的,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吗?

可是,洛言那里,他该怎么办?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洛言,他只能做一个心肠恶毒的人,一个不仗义的朋友,只能如此,如果这就是他的宿命,他只能认命!

x

洛言找到了马俊,在马俊去见洛雨之前。

“有事?”马俊知道洛言一旦决定了去做一件事,心意是很难改变的。他也没有指望洛言现在能改变想法。只是,他心里有些焦急,他跟洛雨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再耽搁下去洛雨走人了,怎么办?

“马俊,我们谈谈吧。”洛言考虑再三,想跟马俊好好的谈一次。

“谈什么?”马俊下意识地反驳,随即却后悔了,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生硬了。“我约了人,可能没多少时间。”

“只要三分钟就够了,就听我说几句话,好吗?”洛言无奈地看着马俊,马俊现在的反应让她感到意外,十分的意外。

马俊沉默。

“我的今天得来有多不容易,我一直认为你是最了解这一切的人,所以我毫不犹豫地选择让你帮我。你现在的反应我也理解,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想让你明白我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万般的无奈。可能是这几年跟岺封在一起,经历得太多,所以我才会比常人更怕失败,任何一次微小的失败都足以重创我。特别是现在,我不仅仅是一个人,我也就变得更自私了,只要孩子能平安无事,我愿意做任何事。”

马俊的话哽在喉咙,说不出口,红了眼眶,埋头不让洛言看见。

“岺封为了我,付出了很多,更重要的是我太自私了,不想再承受一次失败,我相信岺封也承受不起这样的失败。我们都会感到很痛苦,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以后跟他在一起的剩下的日子。马俊,你明白我此时的心情吗,我也感到痛苦,可是我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结局。”洛言紧抓着双手,极力压抑着内心的苦痛。

“正因为你的今天来之不易,你更应该珍惜,不是吗?明明有机会过得更好,为什么要轻言放弃?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决定,既然这个问题关系到你和岺封两个人的以后,为什么你一个人要独自面对?岺封难道就没有一点的责任吗?”马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我知道你今天跟我说这些的意思,洛言,我很抱歉,今天跟你站在一起是以朋友的身份。真的,我很后悔,如果当初我再多一些坚持,多一份执着,或许今天的我会有更多的理由来阻止你做这样的傻事。”

“马俊!”洛言诧异,心里却是阵阵暖流,眼眶再次湿润。“已经过去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今天以前我或许会庆幸我们会有比爱情更长久的友谊,但我现在不是这么认为的。或者我换一个身份会更有说服力,我坚信是这样的。”马俊坚定地摇头,眼神中有着太多的心痛。“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洛言,我的想法不会改变,你也好好的认真地考虑考虑吧,我说到做到,即使你以后恨我,怨我,我都不会改变心意。这一次,就让我也固执一次。我很抱歉!”

“不要,马俊,不要这么做!你再听我解释,好不好?”洛言痛苦地摇头,马俊的固执让她无法再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