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私人飞机上，机长和副机长差点因为内急双双工伤。
李偲让咸鱼甘油和眼镜分别带两人去放水，而她则逮着大白鲨，强调了一下何助理的好运，杀了也不会转移到她身上。
“绑架囚禁也不行。”
“跟踪尾随也不行。”
“聘用？聘用也不行，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最重要的是，他是在和平环境长大的，可能连杀鱼杀鸡都做不到，给你当助理，万一……”
李偲思量措辞，她知道大白鲨就是突然转运了，吃了二十多年的苦，突然尝到糖是什么滋味，一时之间利益熏心，有点心急，有点不择手段。
“万一他晕血呢？”
大白鲨瞪大了眼睛，但又想不到反驳李偲的话。
“再说，我们说这么多，他那么努力才进了寒氏，当上寒榵的助理，寒榵也很重视他，咱要这么突然横刀夺爱吗？”
大白鲨觉得这话不对，可又找不到不对的点。
她下意识摇头，“你说得对，而且我没有那么大的公司。”
李偲一听，差点笑破功。
大白鲨是没有公司，但是她的小金库，加上King和老司机这俩宠娃的爹妈，买十几二十个寒氏集团还不是问题。
也就这个傻孩子，天真的以为，要助理就必须配套个公司。
“那……我现在开个公司，你能不能帮我跟小绒绒商量一下？”大白鲨认真道。
“商量什么？”
“就，我开公司呀，然后，缺个助理。”说着说着，大白鲨底气不足，低垂了脑袋，一双手拧巴在一块，“能不能，一三五给小绒绒当助理，二四六给我当……礼拜天我不要，也给小绒绒！”
噗。
李偲终于没忍住，爆笑出声。
天啦噜，“哈妮你怎么这么呆萌！”
大白鲨还焦急着呢，见她笑，登时不知所措起来。
“思思，思思你帮我说说好话，小绒绒不是最听你话吗？”
李偲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是，他听我的，你们谁不听我的？”
“我、我，我也听……”
李偲笑够了，伸手揉了揉大白鲨委屈的小脑袋，“公司就别开了。”
大白鲨一听，急了，“那！那怎么行！思思你不能偏心呀！”
李偲把大白鲨拉过来，小小个人，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从小到大，大白鲨明明比她打两个月，却总让她觉得，自己应该保护好这个长不大的单纯孩子。
大白鲨看着陌生又熟悉的人，一点点别扭，一点点依恋。
“Zero，我今晚跟你睡行吗？”
曾经训练受伤了，挑战失败了，任务给同伴添麻烦了，她们俩都会跑去找对方，晚上睡在一起，不需要说太多话，就算互相安慰到了。
李偲听蒋天赐三八的时候，给她说过。
她死了那阵子，大白鲨每天晚上偷偷跑去她房间睡觉。
哭一会睡一会。
本来阿修罗还想斥责，但一看她那桃子似的俩眼，就作罢了。
毕竟大白鲨再悲伤，该出任务照出，并且一点错漏没有，完美得挑不出毛病。
“当然啊，不然你想去哪？”李偲揽过大白鲨的肩膀，两个脑袋靠在一起，一高一低，“我不是不让你抓何助理，但是哈妮，我们的很多处事方式，在他们的世界里，行不通。”
“他会拒绝我吗？”大白鲨没想到过这一点，登时沮丧起来。
李偲轻摇头，“怎么会，哈妮这么可爱。”
可爱即正义。
连阿修罗和蒋天赐面对大白鲨的撒娇，也拒绝不了。
何助理的定力绝对没他俩强。
“哈妮你看啊，我在华国这几年，也有自己的小生意。普通人上班，朝九晚五，上五休二，还有黄金周，年节假期，所以你说一三五何助理去给寒榵当助理，二四六给你当，这是没法实现的。”
“他们可真不容易。”大白鲨想了想，跟自己比起来，何助理真是太不容易了，“猫抓板回去之后，跟我说过，那些Dayman每个月工资少得可怜。辛辛苦苦一个月，有的人才五六百刀，他就给一个医生五万刀，医生立马辞职跳槽了。实在是太可怜了。”
李偲：……
“猫抓板那个蠢货给那个蠢货医生多少钱？！”
李偲陡然拔高的声线，吓大白鲨一跳。
她眨眨眼，觉得李偲可能觉得猫抓板给的太少，侮辱了人家。
于是为免李偲的怒火，殃及她这条池鱼，大白鲨认真的把猫抓板出卖了。
“猫抓板说，他直接划了一千万刀过去的，然后，还加了一套房子，就他在燕城住的那阵子临时买的。”
卖猫抓板归卖，但大白鲨还是尽量替他说好话。
比如，钱给的不多，可多给了套房。
李偲哪里听不出来大白鲨的意思，但她压根不是气猫抓板看不起人好嘛！
“哈妮，你听我说，”李偲耗尽心力把现在就冲回去宰了猫抓板的心给按下去，咬牙优先给大白鲨科普常识，“Dayman跟我们Nightman不一样，根据国家发展，地区发展，还有公司企业不同，他们的薪资待遇是不同的。”
“我知道，就像happy他们组织，跟我们隼收费标准是不一样的。欧皇那边也跟我们有差。”怎么说大白鲨也是隼排的上号的人物，脑子自然是不差，顺便还举一反三，“同样是为隼效劳，Suger就没有Rainbow的价位高，我们也没有蝎的高。”
莫名被挑拨了一波夫夫关系的Suger和Rainbow，远在异国，后背一抖。
李偲点头，继续耐心道：“差别会有，但整体上，一个国家，一个组织，一个级别的人，是差不多的。”
大白鲨的表情太过认真，李偲忍不住捂住心口，猫抓板那个傻逼，带坏她家的小萝莉。
这笔账回去加利息算！
“我这么给你举例，我在华国的那个小公司，最普通的员工，薪资待遇差不多三千到五千华国币，往上递增，但是最高最高，年薪不超过60万华国币。我的公司不算特别大，但也不算特别小，所在城市不属于一线特别发达，但也不贫困，所以整体是算作平均值参考的。”
大白鲨大约听出她的意思了，脸上表情有一瞬的怔松。
“猫抓板找的那个医生，前段时间，给我打下手做了几场手术，技术只能算Dayman中，他同辈里的中上。放到我们影子世界，随便抓十个黑医生，至少有七个比他厉害。”
“那么差劲？”大白鲨不敢相信。
“对，他们的学习方式跟我们不同，多方因素决定了整体技术不如我们。不过上到顶级医术的妖怪们，又都差不太多。”
“懂！”大白鲨用力点头。
“所以你千万记得，Dayman的世界，跟我们影子世界的Nightman是不一样的。很多很多地方不同，大到三观和行为准则，小到吃饭睡觉。”
而且猫抓板的那套房子，李偲知道，当初他真是临时到了燕城随便买的一套，后来长期住救助站，几乎没去房子里住过。
可即便如此，那套房子的价值也是不菲。
起码，以那个宠物医生的合理薪资算，没有举家多年积蓄+三十年贷款，是决计买不起。
猫抓板呢？还当自己赚了！
呵呵，等她有朝一日披锦回归，从阿修罗手上夺下王位，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给所有人开一堂常识课！
好好了解了解正常人该有的生活水平。
等大白鲨终于有了基本认知，李偲也说累了，困得眼皮直打架。
两人躺在床上睡觉时，大白鲨呢喃小声的问了一句，直把李偲的心肝都给揉碎了。
“哈妮放心，我有办法。睡吧。”
“Nightnight，Zero。”
“Sweetdream，Honey。”
……
寒榵跟铃木小次郎分开已经是凌晨天将破晓的时间。
他犹豫再三，没去找李偲，而是发了条朋友圈。
一张从酒店落地窗拍的东京都，破晓前的无边墨夜，带着酒店位置定位。
配文异常闷骚：等一个人，从黑夜那头，世界另一边，来共度余生。
这话旁人必然看不懂，但熟悉并了解真相的人，都明白。
他一直觉得命运玄妙，并且感恩。
李偲那样属于黑夜，注定绝不可能跟他这种普通人中的普通人有交集，却因缘际会，来到他身边，相识相知，甚至如今还是他的爱人。
她改变了他。
也救赎了他。
因为李偲，他知道了世界有太多未知值得他去探索。
也认识到所谓阴暗，所谓黑色，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荒唐放肆。
世界是有自己的规则的，无论身在光明，还是黑暗，都跳脱不开这套规则。
第一个给这条朋友圈点赞的人，超出寒榵意料。
竟然是铃木小次郎。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
或许是喜欢的人离得近，寒榵这一觉，硬是从破晓睡到午后。
最后还是李偲不放心，让何助理上来把人喊起来的。
等寒榵顶着一头鸡窝出来，套房客厅里，李偲等人已经围坐一桌，吃着午饭。
“觉可以接着睡，先吃饭。”
李偲一句话就把寒大少的起床气抚平。
何助理见老板气儿顺了，连忙退到门口，“我去给您取干洗好的衣服。”
李偲眼看大白鲨坐不住了，赶紧把人喊住。
“不着急，你先过来一起吃，吃完再说。”说着就朝咸鱼甘油一扫眼，咸鱼甘油立马心领神会，挪了屁股，挤到眼镜旁边。
何助理一看，未来少夫人都说话了，自家BOSS肯定不会反对。
正好他起来也没多久，忙活到这会儿也饿了。
大白鲨看他坐到自己旁边，一双眼睛立马跟点了一千瓦的大排灯似的。
“我没去过干洗店，等会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何助理一愣，干洗店有什么好看的？
可再看小萝莉满眼星星，不由点点头：“好的。”
李偲等人则捂着心口，一种自家白菜要吃猪的老怀快慰感，和这么水灵的白菜居然还要自己主动的揪心感，混合在一起，几人脸上表情都跟着扭曲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