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正!你给我站住!”年轻人冷喝一声,“马娇乔你也给我站住!”
两个捉迷藏的野猴子终于遇到山大王了,听见训斥声连忙刹脚,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比站军姿还挺拔。
李偲看着不禁轻声嗤笑。
“真是什么人降什么物。”
寒榵点了点头,“对,老虎降猴,你降我。”
李偲拿后脑勺轻撞了他一下,“那你还降我呢!”
……
“哥……你怎么来了?”郑正终于有点寻常的样子了,甚至还有点小心翼翼。
“你说呢?”
“席君哥当然是来接我们回家的啊!笨!”马娇乔站得规整,脸上表情却是嘻嘻哈哈,一个劲朝郑席君挤眉弄眼,“席君哥!好久不见!我先跟你做个简单的汇报!郑正今天晚上喝!酒!啦!哈哈哈哈~”
“你站好!少给我嬉皮笑脸。”郑席君抬头朝两人身后望去,嘴上还不住训斥,“郑正!你给我好好吹吹风!醒醒脑子!下午出门前,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啊?乔乔是女孩子,你也敢让她喝那么多酒?郑家的家规家训都记到狗肚子里去了?!”
“哥,我没醉。”说着,郑正打了个酒嗝,冷空气都压不住的酒气四散。
“哈哈哈哈哈!”马娇乔笑得腮帮子直抖,身上愣是没一分乱动,“席君哥别理他!我才没醉!”
“行啊你们,一个两个都膀子硬了,敢当着我面编瞎话啊!给我原地高抬腿!”郑席君走到郑正面前,虎目瞪圆,高声厉喝,“高点!没吃饭啊!喝了酒没劲啊?!”
“有!”郑正不敢顶嘴了,原地喘着粗气,尽可能保证动作标准。
郑席君冷呵一声,转脸瞪向马娇乔,“笑什么笑!现在我问你答,敢有半个字隐瞒,加一百个俯卧撑!”
“呜……席君哥好凶……”
郑席君没理她的撒娇,继续问道:“喝了什么酒!”
“红酒、香槟……”
“喝了多少!”
“五……六……”喝得醉,这会儿能做到有问有答已是不易,马娇乔眼珠子直转,一加二,三加六,最后放弃道,“十、十好几杯?……我不记得了……”
“呵呵,”郑席君又看了一圈,最后终于问出最重要的问题,“临秋呢!让你俩喝成这样,我看他也是欠训了!”
这一问不得了,郑正和马娇乔都不动了,你看我,我看你。
“临秋呢……?”
“胡闹!”郑席君气得不轻,又担心临秋,赶紧四处找起来。
最后还是马娇乔反应快,愣了几秒,直接朝李偲跑了过来。
站到她面前,还立正敬礼,然后才急忙忙问道:“班长,你看见临秋了吗?席君哥来接我们回家了,可是……”
李偲努了努嘴。
酒店门口两座石狮子,临秋正缩在其中一个背风的一侧睡得香。
头上是李偲的鸭舌帽,脖子上围两圈寒榵的围巾,身上盖着祝子安的大衣。
马娇乔咋呼着招呼郑席君和郑正,待走到临秋身边时,又瞬间乖巧的像个小公主。
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挪步靠近,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脖子上暖和的围巾给他裹厚一层。
那种小心,就像是对待最珍爱的宝贝。
李偲看在眼里,无意识的往寒榵怀里缩了缩,寒榵则轻笑一声把手臂收紧。
……
“多谢李班长了,我家的三个小家伙,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谢,都是同学兼班委。再说今天这顿酒还是我做东,让他们喝多我也有责任。”
“不关你的事,这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自制力,自觉性,等于零!依我看,平时也肯定有很多地方给你惹事。今晚回去我一定会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说着,郑席君一个反手,把马娇乔探出车窗的脑袋敲了回去,“都给我回去抄家规!不抄完一百遍不准睡觉!”
李偲忍不住想笑,却不能笑,嘴角都绷得发酸。
郑席君再次道谢后,转身回到车里,仔细确认了每个人的安全带,这才又把副驾的窗户降下来,“那我把人带回去了,你们真不用送么?我这七人座的,能坐下。”
“不用不用,我们有车。”李偲终于从寒榵怀里出来了,两人朝车里的几个人挥挥手,“你们注意安全。”
车里马娇乔似乎在抗议什么,碍于临秋还在睡,也不敢动静太大,而郑正,整张脸贴在车窗上,三岁小孩儿一样,一脸委屈又依依不舍的给李偲他们摆手。
车子缓缓离去,远远还从副驾的车窗缝隙传来一声严厉的训斥:“临夏挨打是不是你们干的?我说了多少遍,离他远点、远点、远点!是不是都当耳旁风!临秋?关临秋什么事!我一接到临二妈的电话就知道你俩又惹事了!什么叫我冤枉你们!你俩自己摸摸良心说,哪次是真冤!不要什么都为了临秋!临秋不需要……”
“真热闹。”
“嗯。”
车里车外的声音,裹挟着冬夜的冷风,冻得七零八碎。
李偲转身牵着寒榵朝反方向走去。
……
森林生态公园。
诺大的人工河,奔腾不息丝毫不受外界影响。
上空一座吊桥横贯。
桥上彪悍的越野车静静的停在中央。
一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失重感充斥在五脏六腑。
“我以为你说有车是推脱的话。”寒榵道。
“哪儿能够。”李偲笑道,“生日那天任兴送的,一直没机会开出来,今天第一趟。”
吧唧。
李偲嘴角的笑定格。
近在咫尺是最喜欢的人的容颜。
“你亲我?”
“谁让你之前抢……唔?!”
啵唧!
清脆响亮。
“亲就亲了吧,都是自己人,谁也不占谁便宜。”
寒榵抿细了唇线,垂眸定定看进这人眼里,“谁也不占谁便宜?”
李偲笑笑,咧出一排白牙,“对呀!”
“可我怎么就觉得吃亏了呢!”
寒榵低哑着嗓子,猛地收臂,将人一把揽进怀里。
恶狠狠的拿鼻子戳她鼻尖,牙齿磨的咯吱响,干燥发烫的掌心,隔着薄毛衫,对准腰侧后背,一阵狠搓,直把人挫的整张脸通红,耳朵尖快要滴血才松开。
两人从酒店离开,驱车到这里,静静享受了不到半小时相互依偎的祥和静谧,转眼间,风起云涌……
直到李偲实在喘不上气,寒榵才把人从怀里的桎梏松开,放弃了攻城略地的侵占,转而一下一下的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