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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水然眼眸微动,一身轻纱出现与李太医的面前对李太医轻声道:“太医您医术高超又心怀仁慈,求您开了几服药给我妹妹,也好解了她日后的麻烦。”

卿水然一说话便是满目清风,李太医这时被卿水然给吸住了神,心中感叹竟还有这样绝妙的女子,哪里还有不应的,当即开了方子,便是顺着卿水然的意说的很是严重。

“今年雨水不足,便是只得找了这些好药来吃,若是有机会,便是有了一副养生的方子,论谁吃了都是有用的。”

李太医笑着将开好的房子递给卿水然,他说的这话让风扶摇记起一件好笑的事来,仔细想来竟也是平北王爷府中的传出的笑话。

弯了唇轻声开口道:“初春开的牡丹花蕊配上夏天的粉荷花蕊,灌上上好的人参解药,又加入秋天的芙蓉花蕊搅拌均匀后又添上一两的腊梅花蕊熬成汁,随后又加入少许深冬里的雪水,这雪水不要早也不要迟,竟是要正巧除夕当晚的白雪。”

“这些熬在一起放上一年,第二年春拿出来合着药沫子一起研了,并合着当日的雨水十二钱,以橘色珍珠粉末为药引熬成浓稠,配上白米粥一齐喝了下去,便是能养生解毒,万般不侵入也。”

“太医说的,可是这个?”风扶摇站在门外,笑着将那药方子背了下来,压了眼底的嘲笑,扬起笑道:“便是神仙难治的命,凭它也是可以活的。”

“正是这个,小姐如何知道的?”李太医眼里充满疑惑,竟是抛下了风水月,推开众人惊疑的走到风扶摇的面前。

“这方子可是李太医所制成?”风扶摇笑问道。

“正是老夫所做。”李太医显得越发的得意。

风扶摇唇角弧度越发的止不住,当年宫内盛传这个方子,太后命人配置,公主皇子们纷纷效仿,他们都对这方子传说中的养颜养生药效深信不疑。

平北王府听闻此事,连夜申请进了宫,却是鼻涕眼泪各一把的讲述他这五年来的艰辛。

原来这药方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厉害,就是一个信口胡诌的玩意。

就是再有钱,也是不能那般凑巧除夕当天便下了雪,开春那天就下了雨。

就是能,合着粥一起,那些花蕊晒干了煮在一起味道极为苦涩。

太医院当时的太医令合着众位太医研究那方子整整半个月,最后只得出填饱肚子足以的结论,结结实实让宫里笑了半年。

太后听说后大笑着令宫里再不许研制,体会平北王爷的艰辛,后来赏了平北王爷十株白莲花让他回去好生养着,竟是莲蓬莲藕莲子花瓣都吃的,便是不让继续吃那各种花蕊了。

“太医的药方实在出名,听了一遍觉得有趣有用,就记了下来。还请太医见谅。”风扶摇忍住了唇边溢出的笑,对李太医福了福礼。

李太医不知风扶摇心中所想,自然理所当然的受了那一拜,自豪道:“不是自夸,那药方小姐记着果真不错。配置成了,便是绝世的良药。”

风扶摇笑而不语,屋内一道阴狠的视线正在她的身上放着,不用多说,自是风水月瞧着她抢了太医不给她看病刺过来的。

风扶摇也不多说,换上一张担忧的脸,讽刺道:“家姐自是赶不上那药方配置,不知李太医可还有其他良策?”

“李太医,您还请多瞧瞧我的女儿吧,这冬日里冻着跪了好几日,身子究竟可有不妥?”大夫人瞪了风扶摇,凑到了李太医的面前,极力想让众人拉进风水月可怜的想法里,只可惜便是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任期华讽刺的笑着走了出来,碍于风晗在外又不能做得太过,嘲讽的对躺在床上的风水月叹息道:“真是可怜见的,不能吃不能喝还在冰冷的地面跪着,也不知道可能好全呢。”

“腿上的淤青好清除,看样子也不过是断断续续的跪着,幸好不是连续的,若是连着三五日跪着,那双腿便也是废了。”李太医也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一番话脱口而出。

风娆扑哧一乐,若不是兰姨娘拉着便是直接笑出来了。

风扶摇同感,只觉得李太医太过可爱,竟是什么都说出来。

风晗早已气的脸色发白,他最是恨欺骗隐瞒二事,再没了对风水月的关怀,拂袖而去。

不消多时,待李太医开好了方子奎阿婆向老太太汇报了此事,风扶摇便也随众人退了出来。

刚一出来白霜便拉着她的手问个不停:“小姐你如何知道那药方子的?”

“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风扶摇不觉好笑,没好气的问道。

“院子里的小丫鬟们说的。”白霜不好意思的解释,依旧缠着她问个没完。

风扶摇笑,只能感叹府里当真没个秘密可言,对白霜看了一眼,笑道:“不过偶然听说,觉得有趣也就记下来了。”

瞥眼一看,只见早就退出来的小桂子正拿着纸笔摊在手心全神贯注的记录着什么。

风扶摇挑眉奇怪的走了去,问是什么小桂子宁愿藏在怀里也硬是不说,白霜白了他一眼,索性伸出手从小桂子怀里抽了出来,递给风扶摇看了。

见了上面记录的东西风扶摇乐了,将本子还给了小桂子,笑道:“不曾想你还是是个识字的。”

小桂子见已经被风扶摇看了索性也不藏着了,也缠着风扶摇问:“三小姐既然看了便指点一二吧,小的记得药方子可是没错?”

“难为你是个有心的,还帮着主子记着呢。”任期华从院子里正好出了来,听了小桂子的问话开玩笑的走了出来。

从小桂子手里拿了本子瞧了,扑哧一乐,“竟是浪费了上好的宣纸。这样胡扯的东西谁还真用不成?不说集齐那些花蕊要花上整整一年时间,就是那些什么芙蓉莲花的竟是南边才有的,辽北哪里能见的?”

“况且也不能那样赶巧就正好除夕下雪开春下雨,若是那一年未曾有,花蕊又要重新集齐,又是要等一年,那样可就指不定等几年了。”风扶摇笑着接口,与任期华相视一笑。

“你这孩子看得清楚,难为你还能是这样的孩子。”任期华伸手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小桂子不方便跟着只得对白霜眨眨眼,却还站在那,拿着毛笔刷刷的写着。

风扶摇见了不觉好笑,也不管他,便任由去了。

“水月的身子想来是无碍的,初二那日陈家来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关着的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只能委屈你了。”任期华握着她的手低声说话,风扶摇抿紧了唇,脸上的笑僵了僵,轻声道,“三婶说什么呢,二姐姐能好便是最好的了。”

任期华对风扶摇笑了笑,满意的点头,便是松了她的手走了回去。

奎阿婆送了李太医,又让其他嬷嬷抓了药,回了老太太炕室。

“怎么样了。”老太太坐在位子上手里绕着佛珠,随意的问道。

奎阿婆低了头,小声汇报道:“说是无碍,开了几副方子,便是可以了。”

奎阿婆替老太太点燃了檀香,又道:“倒是三小姐,说了一个极好的方子,修身养性的好东西。”

老太太猛然睁开了眼,“可记下了?”

“却是极长又极其凑巧的方子,有几个婆子暗中记下了,便是寻了来问便好。”奎阿婆又道:“直接唤了三小姐来也是可以的。”

“她?这几日都别让她近了我身。”老太太皱眉,“本就是和我相冲的,还接下了那个孽障的诅咒,关键时刻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让近了我。”

奎阿婆点头应了,将桌上摆着的经文拿起来念,老太太屋子里安静了下去。

再说风水月这边,装昏迷已经装的不耐烦,想着人走散了,猛地挥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直喘粗气:“呆了那样久,人都要被闷死。”

“你还说的什么!忽然晕了娘都被你吓没魂了!”大夫人没好气的骂道:“让你老实的睡,却是万分不愿,动来动去,差一点就被发现。”

风水月妖媚的脸因为生病有些憔悴,“我本就不愿躺着的,表姐出的主意让我装晕,结果被老不死的太医嘲讽了一顿,难道还不够吗!”

卿水然见风水月将脾气发到了她的身上也忍不住,安抚的拉住了大夫人的手臂,轻声道:“表妹已然是好的,那样生气也还忍着。”

说着眼神又朝风水月看了去,“原说的也不对,本就是抬出来晕了过去,不过醒得早些,我只是让你多睡一会,这也不算装病。”

“姑母这几日陪着表妹好生歇着,更别忙着做别的。”卿水然压低了声音,“姑父此时回了来,表妹前日子又做了错事,此刻该是收回人心的时候。”

“祖母那边更是重要,表妹那次得罪了祖母,这段时间便是千回万回也是要讨祖母欢心回来的。”

卿水然话没说完,风水月已经冷了脸,“这几日我也听说,今日我也看到了,风娆那个死丫头已经得了祖母全部的欢心,今日我病了也不见祖母来瞧我。祠堂那样阴冷的地方,你们一个都不来瞧我!”

风水月说着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棉帘外出了声响,大夫人眼神一眯,猛地将帘子掀了开,“你这婆子那样悄着声在外做什么!”

那婆子身子一颤,连忙跪了下去,声音都颤抖,双手将端着的药递到了大夫人的面前,“奴婢是给二小姐送药的,夫人担心特意催着奴婢来。”

卿水然拉住了大夫人,笑着走到那婆子面前,“嬷嬷口里唤夫人,这里是福禄园,嬷嬷口中的夫人,可是风祖母?”

婆子连忙点头,只希望老太太能成为她的靠山。

“都是误会,嬷嬷快起来,姑母担心表妹身子也是气急了。”卿水然笑着虚扶了一把,因着没人拿药,婆子只得自己端着药颤抖着腿站了起来,“谢表小姐,谢大夫人,二小姐。”

大夫人沉了脸色,挤出一丝笑,“嬷嬷,在这呆了多久了?”

“没,没多久,刚刚来,奴婢什么都没听见。”婆子连忙摇头,额前一阵虚汗。

“嬷嬷快进来吧,表妹刚醒,药送来的也及时。”卿水然笑,让了身子。

婆子进了屋,风水月已经坐在了炕上,沉着脸阴狠的对进来的婆子看着。

婆子哪里敢久待,将药放在了桌上找了个借口连忙退下,大夫人看着她逃命似的背影,迷了眼睛,“这婆子也不知听了多少。”

“姑母这时候就别多想,都是大族的人又那样大的年纪,有什么不知道的。就是想教训她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此刻,还是重新拉拢人心才是正理。”

卿水然拿起药喂给了风水月,卿水然亲自喂药,风水月就是心里再生气也不敢使小性子,乖乖的喝了。

大夫人见了这场景叹了口气,重重的扯开了手里的手绢,“就是那可恨的小贱人,寻了机会,定不饶她!”

热闹看完,风扶摇自是回了紫风阁,风娆自己生气拉着兰姨娘顾自回了紫东阁。

白霜桂嬷嬷不敢言语,风扶摇回了炕室便坐在桌子前发呆。

“爹爹可是在风娆那?”风扶摇轻声问道。

白霜对桂嬷嬷为难的看了眼,蚊子哼一般点头。

“那只紫毫笔拿来吧,再取一些宣纸石墨。”风扶摇心里一顿,想起风晗送来的礼物,想要试试,忽然起了练画的兴致,吩咐了下去,亲自动手收了桌子,腾出一块地方来。

白霜连忙应了,打开小柜子将紫毫笔拿了出来,又慌张去寻了宣纸石墨,桂嬷嬷撒了些温水,布好了桌子。

风扶摇沉了心,伸出手渲染起来。

画画便最是需要集中精神的,点好了几株梅花,阳光便已经西斜。

“小姐可要食饭?”白霜回头诧异天色不早,又见风扶摇神情认真,不敢打扰,只得小声的询问。

风扶摇正好已经描好最后一笔,点了头,桂嬷嬷将画纸拿了起来,对外面点了点头,香儿端着菜肴掀了帘子。

布好饭菜,猛然见到风扶摇画的画,香儿惊呼:“真好看的梅花,老爷将书房挂着的冬梅腊景图送了小姐吗?”

白霜扑哧一笑,“你个小丫头混说呢,这是小姐方才画的。那墨汁还不曾干呢。”

香儿诧异的瞪大眼睛,崇拜的对风扶摇望着,“小姐有这样的手艺,便是以后单出了去也是可以的呢。”

“布好了饭菜还不退了去,说的越发没边了。”桂嬷嬷低声训斥,呵斥了香儿退下,自己却看着那幅画越发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