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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底却只望见冰火的两重,寒意的冰只让她冻的全身僵硬,眼底的火却是熊熊的火焰泛着黑色的光,就好似来自地狱的修罗瞪着复仇的火焰。

不自觉得颤抖着嘴唇,之前死的决心再是没有的了,只剩下深深的惧意。

白霜处理好那两个人,进了来,连忙替风扶摇倒了一杯水。

风扶摇喝了白霜递来的水又休息了好一会,嗓子终于好受了些,撇开了一直对春画望着的眼,勾唇冷笑,“你想死很容易,随意的跳湖便也完了。可你想活,眼前却只有一个机会。”

春画再是不敢对风扶摇说什么的,心里已经被那一双眸子吓的没了半分气。

等回了神,又突然冷笑:“我还不知道吗,三小姐是想将春画带回去仔细的凌辱,好替自己报仇呢吧!”

风扶摇挑眉对她看了眼,轻轻地笑了,忽的又转了神色,冷声道:“就是凌辱也只能紫风阁凌辱,你一日是紫风阁的人,终身就不会是其他地方的鬼!”

风扶摇转身抬腿就要走,忽然又转头,“何况,你究竟要叫我三小姐到何时?”

春画随风扶摇回了紫风阁,正走至门口,不料见到风石正站在那,一动不动。

“二叔。”风扶摇心里犹豫,开口唤了一声。

风石见她狼狈的回来,眉头紧的一皱,“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春画被桂嬷嬷扶着走了,白霜瞅见小桂子,自是拉着小桂子走,好给风扶摇一个诉苦的机会。

风扶摇见白霜都跑了,额头的汗更重。

“二叔来,有事?”坑坑巴巴的她就只吐出这几个字来。

“有事?大夫人平日那般待你,你就这样忍着,一点都不说?”风石有些动气。

风扶摇转了头,咬着唇冷笑,“我不说,难道就真的不知?风府上下,哪个丫鬟婆子不知我风扶摇过的是什么日子。”

风扶摇的声音冷,感情更冷,风石诧异的对风扶摇看着,一言不发。

“今日的事,大夫人和水月已经被处置,剩下的人全权交给你。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风扶摇诧异的对风石盯着,却不料对上风石也正对她看着。

“大哥过几日便回,心里头什么苦大可和他吐露。大嫂的生辰也在几日后,以往觉得你小便没有和你说过,你若想,那日便去祠堂那悄声拜几拜。”

风扶摇鼻尖猛然一酸,正想开口解释自己没有不愿意和二叔说的意思,抬起头,却发现风石已经带着小桂子走了。

“小姐,二老爷的神色很不好,出了什么事?”白霜走到她的身边疑惑的问。

风扶摇靠在她的肩膀轻声啜泣,“没什么。”

白霜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得迷茫的安抚。

风扶摇哭了会,平息了精神又对风石离去的方向看了看,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

即使大夫人已经坐稳了夫人的位子二叔却始终坚持唤她大夫人,以往她只觉因二叔看不起姨娘出身的大夫人。

今日听来,却是因为二叔的心里,爹的夫人,他的大嫂永远都只是自己已逝的娘亲。

进了屋,香儿给她拿了来宁神的香,桂嬷嬷安顿好春画又慌忙去给风扶摇熬了药。

躺在温热的炕上,风扶摇这才渐渐恢复了心情。

屋子里的桃木炭被风石拿了去,现在就只剩下一些劣等的竹炭,燃的霹雳乱响。

白霜见着屋里这情况忽然笑了,一双眼睛好笑的对风扶摇看着,道:“小姐还记得上次二老爷屋里出现劣等竹炭吗?想来二老爷还从没受过那等罪呢。”

桂嬷嬷给风扶摇端了药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听白霜说之前的事。

风扶摇笑着睨了她一眼,“还是你做的勤快,我原以为你会求助于方管事,后来我却听方婆子说你只是让她带了你进到西苑,偷龙转凤却是你自己动手做的。”

“我倒是不知你竟还有那样的本事。”风扶摇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白霜小脸一红,绞着手帕,“那样的事还是亲自动手比较好,没由得给别人抓了把柄。”

“白霜那事做的该,只是可怜了如今方婆子两个女儿现状都是那样。”桂嬷嬷感叹的开口,从风扶摇手里拿了喝的干净的药碗,看着风扶摇眼神有些犹豫。

“嬷嬷可是有什么想问?”风扶摇也不介意,靠在炕头上斜着身子笑着问。

桂嬷嬷见她都开了口,便也不忍着点了点头。

“今日这些事未免太过凑巧,二老爷如何就发现了屋子里的桃木炭?又如何,二小姐做的那些事正巧被发现?”

桂嬷嬷一双眼对风扶摇看着,她自是知道这一切与风扶摇逃不了关系,但是其中的点她却总也连不起来。

风扶摇与白霜对视了一眼,却是笑了。

“如何这样凑巧嬷嬷也是有出一份力的,嬷嬷自己却不知?”白霜揶揄的开口。

桂嬷嬷朝白霜惊讶地看了眼,忽的明白一笑:“我原还奇怪小姐为何要我与那群小厮那般说,却是为了这个。”

风扶摇见她明了来,低着头也是笑了,只是眼底却没有报复后的欣喜。

这次却没能一次将大夫人母女给赶出风府,终究还是差了一点火候。

再说福禄园,匆匆请了老太医前来救治,一副方子下去,老太太很快就醒了来。

老太太又想起风娆身上被大夫人打的伤,便央求老太医给她孙女看看。

医者仁心,老太医哪有不允的,却是周而反转将风娆风扶摇都给瞧了个遍。

风扶摇被兰姨娘唤去紫东阁内见老太医在那,不得不感叹老太太心里原是看中风娆的。

风娆却是没有让老太医给自己瞧,只趁这机会将兰姨娘身上的毛病查了个透彻。

又见风扶摇进了来,面上虽是不情愿,到底还是让风扶摇先诊治。

老太医心情本是不好,却感念于风娆的孝心,竟是随手教了风娆几个偏方。

夜色将至,老太太喝了奎阿婆递来的药靠在床沿上心里还是没缓过来。

“那两个孽障怎么处置了。”

奎阿婆弯下身子,“关了禁闭,二小姐,竟是不得吃饭的。”

老太太恨恨的扯了唇:“只是不得吃饭?这样的孽障,就该逐了风府再是不该进了来。”

奎阿婆没有吭声,小心的服侍着老太太。

“今日那脏东西出现的蹊跷,是何缘故?”老太太平了心,恢复了理智却也察觉到有些不对。

“该是三小姐身边的嬷嬷来了福禄园,对几个小厮说的,却是道池边路滑都还是不妥帖的,让人都将风府水边的那些路都仔细看着处理了。”

“三小姐昨日下了水这事尽人皆知,听了那嬷嬷的话哪有不理的,只得领命去了,负责静思池那片的小厮正敷着水,不料见到地上埋着的纸条。”

奎阿婆不说了,低着头等待着老太太的命令。

“将那小厮带进来。”老太太皱眉奎阿婆连忙应着,前去呼叫了。

西苑此时内也并不安静,风石参入今日之事已是最后,之前的一切却是不知的。

找了福禄园里近身伺候的丫鬟婆子,又私下将奎阿婆接了来问,今日的前因后果这才知道了七八分。

“那两人是打着如何的幌子进了来?”风石皱眉,严厉的对看门的小厮质问。

“说是荣府来个老夫人送生辰礼,因明日便是,小的们这才没有怀疑,将他们领了去。”跪在地上看门的小厮猛地磕头:“二老爷饶命啊,小的们不是故意的。”

风石挥了手让他们下去,眉心都在疼。

小桂子帮着按揉了几下,劝着:“这事已经定了,老爷就不要再操劳。家里的事有几回是能说的清的。”

“再者那大夫人向来也不是个省油的,她对三小姐做的那些事是自己亲口承认,那桃木炭我上次去三小姐屋里就闻见了,只是不敢确认罢了。”

“这再是没错的事情了。只是没想到外表那样好模样的二小姐却是个心思歹毒的,竟然会咒老夫人,简直...”

小桂子说着再也不敢说了,对上风石那一双眼睛,委屈的鼓起嘴,小声嘟囔:“我也是说实话。”

风石叹了口气,“倒不是其他,今日之事未免太巧合了些。”

“巧合却真的是巧合,一早起来便听下面的小子们碎嘴,知道了三小姐落水竟是神志不清,何况还是身边贴身的丫鬟推得,还参杂了二小姐和表小姐,老爷你这不就立刻去瞧了去吗。”

“谁知道屋里正燃着竹炭,霹雳啪啦的直响,正是味道太大这才发觉桃木炭的。又没有人对我们说也没有谁赶着我们来,这可不是巧合么。”

风石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你倒是说的在理。竟是谁让你自称我的!”

小桂子知道他老爷的脾气,再是不会生气的,做了个鬼脸一转头就跑了,口里还嚷着:“就说我!”

风石无奈只得细细整理,却发现越整理越乱。

风扶摇看了太医诊了病又和兰姨娘说了好些话,这才回了来。

一回来,底下的丫鬟们就忙嚷着汇报。

白霜担心风扶摇的身子,让她们明个来,风扶摇阻止了。

“小姐快些去看看香儿姐姐吧,香儿姐姐被吓得不轻,到现在还哭呢,哭的一天了,上气不接下气的。”

风扶摇皱眉听了跟着小丫鬟们去了香儿的房间,一个挺大的屋子放着十张床,这便是丫鬟们平日睡的地方。

“小姐。”香儿见到风扶摇赶忙就跪了下去,哭的嗓子都哑了,“奴婢正在弄火炉子,却不料二老爷突然来了,不但踢了火炉子还发了一阵脾气。竹炭也被二老爷拿走了,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姐罚我吧。”

风扶摇听了这话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觉好笑,将香儿拉了起来,“我已经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反而你是大功臣我该赏你。”

“瞧你哭的这样,寻个大夫看看,别弄坏了嗓子。”

香儿感激的又是要哭,又是要跪下去磕头感谢,被白霜拉了住。

“您的嗓子还没好全呢还顾着别人,赶明儿你俩一对哑嗓子。”白霜将香儿扶到了床上坐着,没好气的推着她出了去:“我会找大夫来瞧的,您的心思我能不知?快些回去好生歇着,每天也不知道瞎忙什么。”

风扶摇对身旁丫头感叹白霜的厉害,大家笑作一团陪着风扶摇回了屋。

白霜伸手替香儿擦了眼泪,没好气的训道:“瞧你哭的花猫子脸。原是我临走时让你燃的竹炭,你倒是哭起来了。”

香儿感激的对将白霜手里的帕子拿了来自己擦,抿唇不好意思的回话:“我刚刚燃起来,炭火正旺二老爷就突然来了。二老爷神情可凶了,我,我害怕。”

“我没做错事吧?”香儿紧张的拉着白霜的手。

白霜抿唇笑,眼里浮现得意,“放心吧,你没做错。才是要感谢你听话燃了竹炭。该得到处罚的人这才都得了处罚,这叫恶有恶报。”

香儿诧异的对白霜看着,白霜自知失态,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夫人素日是如何苛待小姐的,你这几天该有所闻,那些竹炭都是最劣等的,二老爷这才生了气。这不大夫人因为苛待了小姐被二老爷罚紧闭。”

夜已深,白霜请了葫芦街的老大夫来,一切处理妥当后便回了风扶摇的身边。

“你这丫头做事越来越机灵了。”四下无人,风扶摇笑着揶揄。

白霜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得意挑眉,“不过将那纸条去了水渍恢复字体,这也没什么难的,加点明矾便也好了。”

“不过小姐我倒真佩服你的,竟然能学的二小姐笔法那样像。”

风扶摇从炕上下来喝了水,“启蒙一个先生教的,当初先生就说我的字与风水月的字极像难以区分,这会子倒是派上了用场。”

白霜夺了她手里冷了的水,谴责的看着她,又换上一杯热的递给她,“我却没想到老夫人的小字读起来和小姐的一样。”

风扶摇挑眉,端着茶杯摇了摇,“这也不是什么奇事,益子是祖母为了迎合我的小字才取的字。”

望着白霜奇怪的神情,风扶摇笑了会,解释道:“当年我出生,正巧宫中也生了一位小公主,陛下一时兴起,给那公主取名明珠便赐了我一子小字。”

“这小字有何含义吗?”白霜想了想,没敢直呼一子。

“倒是有含义的,一子便是独我一人的意思。地上无双,一子便是极高的荣耀。除非皇族,除非我本人,再没有谁敢直呼我的小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