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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公别过眼去,眼眶微红,鼻中酸涩,在宫中多少年了,哪里见过像白帝城这样的的帝王,暗暗拭泪,不再多语,只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

天牢之中。

花侯爷早在哭哭啼啼的女人声音,变得精神恍惚,曾经的花侯府,别人都以为花侯府出了一个皇后,必定能够成为明日朝廷中的栋梁,获得重职。

一位年轻的小妾哭着喊道:“怎么回事啊?老爷,你倒是说一句话啊!风郡主如今不是贵为皇后吗?”

老夫人道:“我是花侯府的祖母,我要见老侯爷!你们敢这样对我们吗?老侯爷是英才书院的院长,掌握了一手人脉。”

为什么会关入天牢,她们不知道为什么?

田若峰跪在花侯爷面前,道:“父亲,父亲,爷爷,爷爷去哪里了?”

老夫人道:“早说过那个贱人的女儿信不过,你看她一朝得势,连灭门这样的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

等周老翁出现在天牢门口处,便听到这样的谩骂声。

管理天牢的狱卒,生怕周老翁怪罪,立马大声制止道:“你们是不是不要命了?敢这样辱骂皇后娘娘?”

周老翁抬手,直接对狱卒吩咐了,让他将花侯爷带到特殊的房间里去。

众人一看花侯爷出去,还以为可以看到生的希望。

花侯爷一见到周老翁,焦急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生出这样的变故,花侯爷还被蒙在鼓里,周老翁都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他,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公子,道:“花侯爷勾结庚王,意图弑君夺帝位。”

花侯爷的心头被什么狠狠地敲击了一下,道:“那我父亲。”

“侯爷,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周老翁将他请进了一件特别审讯的房间,里面放置了各种各样的刑拘。

曾今在这一处,白帝城让风扶摇帮他处理的第一个六扇门的案子,他坐在她曾经坐过的位子,泡当时她喝的茶种,用谈话的方式面见犯人。

花侯爷跪了下来,朝白帝城叩首,道:“臣参见皇上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百年都嫌漫长的他,又怎么想要万岁呢,白帝城轻笑,道:“国公,不必行这一套虚礼,即便你磕破头颅,朕也不会放过你花侯一府。”

花侯爷难以置信地问道:“扶摇……扶摇……她真的……”

白帝城一眼扫过,道:“她只是暂时离开了朕,迟早会回到朕的身边。”

花侯爷的一身做过很多的糊涂事情,最糊涂的事情就是不够硬心肠,乱心渐欲迷人眼,辜负了风曼陀。

白帝城可不是来跟花侯爷叙旧的,“关于曼陀夫人与云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她对自己的身世一字不提,只是说云族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花侯爷嗅到生命尽头的气息,那些阻碍他视线的东西,好像一下子清楚了。

白帝城原以为风扶摇只要有两个身份就好了,郡主,花侯府的嫡家小姐,却最终还是被他不愿承认的那个身份所累。

“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有多遥远?你就没有提过要去审亲的要求吗?”

花侯爷道:“当然有。”

当初的花侯爷是相当喜欢风曼陀的,知道风曼陀嫁给他,其实是他高攀了。也想要见一见老丈人,毕竟他想要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将女儿培养的这般优秀。

花侯爷道:“之后,我跟着她出了一趟远门,去到的地方,根本不是所谓的云族,而是西鸿国。”

“西鸿国?”白帝城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这个答案显然出乎了白帝城的预料,“云族在西鸿国?”

“那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也是这个。”花侯爷很久没有回想起原来的事情,因为每一次回想起来,都会发觉曾经的自己是那么的怯懦,剥掉自己的这一层皮外,就像洋葱一样,什么都没有。

“难道不是?”若要是那样的话,白帝城的师父怎么会找不到云族之地,“她带你去见什么人?”

花侯爷道:“去见她的姐姐,也是当今的南陵皇后风仪歌。”

风仪歌?白帝城问道:“风仪歌?”

“那个时候,风仪歌还没有成为南陵国的皇后。”花侯爷道:“风仪歌当时挺瞧不上我的,认为曼陀看上我,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说要不是曼陀夫人先斩后奏,绝对不会同意她嫁给我。”

花侯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不那么平稳,自从风曼陀心狠抛弃他之后,他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每天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都不知道是想要报复谁。

怨恨过,其实最该怨恨的人是自己。

悲痛过,其实最终受到惩罚的人也是自己。

她早已一个背影都没有留下,走得那么潇洒。

“也是在那一行中,曼陀发现自己怀孕了,但是风仪歌的确很有看人的本领。”花侯爷能够感受到命运的讽刺,当初要是有白帝城一半的心智,也不至于酿成今天的悲剧。

“对云族的事情,你也是一无所知?”

与风曼陀回到府邸之后,花老夫人开始折腾了起来,最终酿成了他与风曼陀之间的无可愈合的裂缝,“嗯。”

白帝城失望了,道:“风扶摇是你的女儿吗?”

“是的,她跟她的母亲长得很像。”花侯爷想要自豪的说,可是他却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从来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

花侯爷知晓父亲叛乱的事情,尽管不明白其中具体的过程,必然是利用了风扶摇。

对他而言,自从失去风曼陀之后,就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皇上,臣自知现在是异党罪臣,死罪难逃,但是府中那些下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求正大光明的放了他们,却希望能够法外留情。”花侯爷说这一席话,声音与语调同时苍老了许多。

活着,他唯一能做的一件事情了,就是求着白帝城放过那些无辜之人。

世间悲剧实在太多了,没必要添上这么浓郁的一笔。

白帝城从天牢中走了出来,没有得到什么重要的讯息,目光略微呆滞地望向南方,“南陵国。”

周老翁上前迎接白帝城,看白帝城这般惆怅的面色,也知道他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也希望经过见过花侯爷这一面,能够改变一下白帝城残暴又优雅的杀性。

白帝城道:“我要是杀了花侯爷,她会不会怨我?找我算账?”

周老翁道:“即便他是戴罪之人,也是不知情之人,毕竟是皇后娘娘的父亲。”

经过这么动荡心弦的风波,白帝城感受到空气中开始弥漫出了一股阴凉气息,风中的冷意吹落了略微变黄的夜。

白帝城道:“关于南陵国,调查到了什么吗?”

“那一晚出现左手拉弦女子定然是千年公主无疑。”

白帝城问道:“那么,她为何会突然出现,突然撤离?”

“怕是洞悉到了我们的布局,至于离去,听说南陵国皇上病危,不得不让南陵国停止了这一次行动,有调查说太医这些日子几乎不离南陵皇宫,风千年也被缠住了。”

“南陵国,风仪歌?风千年?”白帝城握紧拳头,现在的他也很想要去南陵国了,只要想到要去南陵国,就等于在撕开他心头的疤痕,将过去的阴影疼痛重新拿出来。

周老翁恭敬,道:“陛下,现在不可贸然行事,大齐国情现在动荡不已,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又强行运功,若是去到南陵国,等于羊入虎口,到时候怕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白白失掉性命。”

白帝城一想起南陵国的那些手段,与南陵国有宿命之劫,道:“那朕该如何?”

周老翁屏息,一拂玄衫,跪在白帝城的脚下,道:

“等!等陛下身体恢复如初,等大齐国情稳定,等大齐子民与兵力能成为陛下最有力的后盾,等陛下能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抵抗风千年的阴诡之术。”

眼下的白帝城的心绪太暴躁了,这样做任何决定都是冲动的,必须让他慢慢接受风扶摇的离开。

“因为当下苍夷的大齐绝对不是南陵国的对手。”周老翁道。

它国正在玩弄权术之时,南陵正在改革强国;

它国正在改朝换代之时,南陵依然改革强国。

上官月兮都能够在大齐王朝如此大摇大摆地走,足以可以推算出南陵国的强度。

灰暗天空下的大齐,国力正在衰竭的大齐,如何能够跟鹤立群雄的南陵争斗?

所以,等,等着白帝城改革与将大齐变成他能够讨伐南陵最强的后盾才可以行动。

白帝城不甘心,也不愿意等,却又只能等。

即便花侯爷见了白帝城,花侯府中的人都认为这件事情会有转机,满心期待着,岂料花侯爷摇了摇头,顿时天牢之中,传出了更为凄厉的哭喊声。

令天下嘘唏的是花侯府没能走出天牢。

继南宫王府被赐死之后,花侯府继后尘,赵王府与庚王府的党政党羽也人心惶惶。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皇家亲情的悲哀,为了未来兴国之业,白帝城的手段无比骇人。

只是在临死之前,倾城雪想要见白帝城一眼,虽然是痴心妄想,但是这也算是她人生中最后想要做的事情,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禀告白帝城。

如此,正午时刻,倾城雪被领着进了御书房,原以为会见到那个意气奋发的明亮少年,却不想见到比原来更冷更无情的他,闭着眼睛坐在皇椅上养神。

倾城雪身穿白色囚衣,宽大的囚衣穿在身上,将她的身形衬托得更加瘦弱,跪拜下来,匍匐在地上,道:“倾城雪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白帝城没有开口。

倾城雪自若地站了起来,望着白帝城,被另一个女人改变的白帝城,令她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熟悉气息的白帝城,完全陌生的白帝城。

“谢谢皇上还愿意见我这位故人。”

“故人?”白帝城勾起一抹嘲讽之色,“世上,还有朕的什么故人?”

倾城雪唇角扬起了苦笑,道:“臣妾原以为皇上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世上绝对不会有女子能够入您的眼,有时候,世上的事情总是那么微妙,对不起……”

白帝城哈哈地笑了起来,“对不起,你对不起朕什么?”笑声靡风,又猖狂,却遮掩不了笑容里面的……寂寞。

倾城雪心头一颤,脚步控制不住地后退了小半步,却还是忍住了脚步,“要不是我的话,或许他就不会这样了。”

红颜祸水,她祸的不是白帝城,是白亦庚。

白亦庚曾经问她,有没有心?

无论对她多好,她心中念的恨的都是他的算计,生生将她从白帝城身边剥夺过来,日日侵略她的身体,妄想从她的心头里拿走白帝城。

认命?倾城雪不喜欢认命,若是那样的话,她与平常女子又有什么不同呢?

她喜欢白帝城,打见他第一面开始,就知道了自己要成为他的妻子,到了现在,她依然这样执着的喜欢着。

说她不知廉耻好,说她是痴心妄想也罢。

这一生,人生太蹉跎了,她不想要因任何事情改变这一点,心底唯一的一点真实,真实的情感。

倾城雪轻轻笑了起来,道:“对不起,我喜欢你,直到现在,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白帝城轻笑,嘲讽道:“喜欢朕?你想要告诉朕的就是这件无聊的事情?”

倾城雪将自己退后的小半步收了回来,站在原地不动弹,道:

“是的,也许皇上会认为我是想要活命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我更知道皇上绝对不会被这句话打动,因为在这一点上,我与皇上是相同的,无论外界是如何变化,我们都是忠于自己心的人。”

“……”

倾城雪原来不懂白帝城,经过这一年多来的事态发展,越来越懂白帝城,却知道陪在他身边的女人,永远都不可能是她。

倾城雪:“也许很多人会认为倾城雪不识抬举,不懂事实,是空有外表的女子,但是我不想要变,喜欢陛下的心也不想要变,因为陛下是值得喜欢的,所以倾城雪不希望陛下变。”

倾城雪:“皇上,倾城雪是将死之人,死之前,想要再好好看看您,给您带来倾城雪最后一件礼物。”

早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从囚衣的袖中拿了出来,是一根普通的翠竹笛子。

白帝城根本不期待倾城雪会给他带来什么,在他耳中,倾城雪口口声声说的喜欢,许是真诚,令他略微恍惚,甚至想到当初喜欢又抓不住的滋味是什么?

忽然,过去那么近,现在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