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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风扶摇正在吃着早饭,院子里忽然吵了起来,只听得嚷道:“表小姐遣人请小姐去水云阁?真的吗!”

“那个表小姐吗!那个天仙一般的表小姐?竟是能被表小姐请,啊。”

院子外丫鬟们欣喜地对话让风扶摇皱眉,一阵烦躁。

“小姐,表小姐派人来请了!”香儿掀了帘子一脸兴奋的对风扶摇说到,手里激动地摇摆在一起。

风扶摇点了点头,放下碗筷,勾了勾唇。

卿水然这局,意欲何为?

这样想着,已然从内室掀了帘子走了出去。

桂嬷嬷得了消息正焦急从紫东阁处赶了来,询问的看向风扶摇,风扶摇点头,便带着桂嬷嬷朝水云阁方向走去。

眼眸一瞥,春画自是跟了上来,风扶摇扯唇。

“白霜若是知道自己被留下,指不定多闹腾。”桂嬷嬷一想到这苦了一张脸,白霜若是闹,最是吵不停的。

风扶摇弯了弯唇,笑道:“嬷嬷放心,白霜也不是不懂事的,院子里总要留个细心的看着。”

说罢回头对春画睨了一眼,自那日春画穿了下了藏红花的衣服后满身长了红疹子,请了大夫来就只是说过敏的症状,其他的正经的症状春画也不敢对大夫说,只得苦着一张脸连日喝了几日不和病症的草『药』。

今日从她轻快的脚步看来,该是好了不少。

风扶摇冷笑嘲讽勾唇,春画这几日消停了几日,今天开始却是又要万般吵闹起来。

“瑶表妹来了,连过了这几日,想见你一面,真是难。”卿水然今日一身云罗的烟雨裙,裙边底下一层参差的流苏摆,随着风儿动,别有一番仙气。

拉了风扶摇的手,状若亲昵。

风扶摇低着头笑着道了歉,跟着卿水然从院门走了进去。

穿过院门最是清爽的小泉假石,转过半月牙的石门,一迈入,只见石门两边,满目翠竹夹路,翠绿的竹子上蒙山一层结冰,阳光的反『射』竟是美的不似人间物。

风扶摇上一世从未进入过水云阁,正奇怪辽东冬季这样的天气翠竹竟是生长如此好,仔细观察了去,原是涂上了一层颜料,坠上了好几串深海绿珠。

翠竹的地下竟是放了几个精巧的小火炉子,围绕的热气湿气,地上蒙上几层的苍苔。

过了翠竹的小道,百端细流小泉绕着的森林小处中间绕着弯月的石子铺着的小路,碎石的小道铺满了晶亮的湿气,小路的墙壁上劈开了几处镂空的红木小窗,每一处小窗外的风景各是不同。

过了这一条道路,转眼进了眼底的竟是满目的荷叶,荷叶靠着墙壁边贴着格式不一的画,『毛』笔绘制的画,画着的花朵形式不一,有的半开几片花瓣,有的全开,有的攒成几朵小巧的花骨朵坠上墙壁上。

合着半真半假的荷叶,竟是一处夏季的景象。

越过白木石的小桥又到了一处,惊讶的又见满地的落叶。

金『色』的落叶后入眼的便是结冰的冬季之景。

“这里便是正儿的院子。”卿水然牵着她的手浅浅的笑:“前个小院开满了梅花,红『色』黄『色』各『色』的煞是好看,等会姐妹们来齐了,大家一同去赏花可好?”

风扶摇点头应了,卿水然身边的陈阿婆热情的接了风扶摇进了屋,屋里的一应摆设围着漫天的帷帐,竟是人间仙境。

风扶摇回头望了,只见春画好久不肯走进来,满心欢喜的对满院子的景『色』看着,满脸的艳羡。

风扶摇挑眉,也不管她,任她去了。

“小姐啊卯时起来便是准备迎接各位小姐了,想着半日,还是选择巳时才去请的,生怕各位小姐们觉得叨扰。”

陈阿婆笑着对风扶摇说着,替她倒了一杯茶,又准备了不少的糕点果子放在她的面前,太过于大众的脸让风扶摇始终认不清。

风扶摇笑着接了话,“表姐处事一向合理,最是得人心的。”

陈阿婆笑了笑,却是不知该如何接下风扶摇的话。

桂嬷嬷从陈阿婆的手里接了果子,帮着风扶摇剥了几颗果子,对陈阿婆道:“小姐不习惯别人,陈姐姐忙乎吧,小姐这有我就行。”

陈阿婆对风扶摇望了眼点了头出了去,桂嬷嬷又帮着她倒了茶,风扶摇吃着桂嬷嬷剥好的果子,好笑的看着桂嬷嬷一脸期待的脸。

“桂嬷嬷很是喜欢表姐?”风扶摇忽然问道。

桂嬷嬷回了神,不好意思的回道:“那样天仙一般乖巧的孩子自是好的,只可惜了身世。”

“陈府嫡小姐的身世已然是尚可,唯一不足的,便只有是那女人的侄女吧。”

风扶摇冷笑,她的眼睛可还记得卿水然那尖锐的指甲划着的疼。

“哟,你竟还来了,我还以为某人已经陷入了沉寂中,再是不打算出了来的。”风水月尖锐嘲讽的声音从耳边传了来,风扶摇顿时喝水的心思都没了,抬眸对风水月绚丽的衣服瞅了一眼,嘲讽道:“二姐却是不怕冷的,穿的这样却是比不上表姐半分。”

“你!”风水月气的脸『色』青红,妖魅的一双眼瞪的大朝风扶摇瞪着,红着一双眼,冷笑道:“再怎么样也比你这穿我旧的衣服要好得多。”

“二小姐!”桂嬷嬷大声的呵斥,吓的风水月向后栽了一步。

“你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风水月清醒了来怒气冲冲,一双妖魅的眸子瞪的老大。

桂嬷嬷愣了愣,毕竟她还从未见到风水月这般模样。

“风扶摇!你这奴才你管是不管!”风水月吃人一般的眼神对风扶摇瞪着,伸出手对桂嬷嬷指着,手指一阵抖。

桂嬷嬷担心风水月对风扶摇做什么,站到了风扶摇的前面迎上了风水月的眼神,定了定神,恭敬的褔了一礼道:“是老奴的错,还请二小姐息怒。”

风扶摇将桂嬷嬷推到一边,冷笑着走到风水月的面前,啧了几声,好笑的对风水月望着,嘲讽的笑道:“二姐姐,你竟是忘记了,上次为何跪在祖母的面前了?”

被风扶摇一提醒,风水月自是不会忘记本就丢脸至极的那天,她还因为唤了风扶摇的名字而被祖母责骂的场景。

脸上一阵白,额前青筋暴动,风水月气的气都喘不匀。

眼见着四处无人,眼里闪过狠毒,瞪大眼睛伸手就对风扶摇扇过去。

却不料风扶摇一把抓住了风水月的手,在风水月的耳边,冷笑,:“风水月,你还没这个资格打我!”

“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的这样剑拔弩张的,该不是我这待你们不好了?”

卿水然携着风娆风玲珑几个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邻家的孩子,掀了帘子笑了,松开了风娆的手,就是拖住了风扶摇的胳膊,自说道:“都说水云阁该是好孩子的,看来我呀,果真还是不适合。”

风扶摇对卿水然拉着她胳膊的手看着,眼眸又对风水月作势打人的姿势看了去,眼中浮现几分了然。

若是止不住,被牵制住了的她,倒是定会被打到的了。

“表姐说的哪里话,水云阁就该是表姐这样天仙般的人待,有些人啊,就是坚持着身份死不放手,也终究不是住在这的料!”风水月收了手,站到卿水然身边,嘲讽的对风扶摇看着。

桂嬷嬷因着众位主子面前,想说话又不敢,再加上防着风水月寻了她的机会找借口为难风扶摇,故而只能站在一旁。

风扶摇正冷笑着大脑一顿还不知该作何反应为好,身边忽的站了一人,竟是将卿水然的胳膊拉了开。

风扶摇看了去,只见风娆今日穿了紫红『色』的流苏大氅,正是风扶摇前几日送去的。

“半年几月的不见,二姐的话说的越发的寒碜了。”风娆对风水月瞪了一眼,翻了个白眼,又道:“别说是坚持着身份不撒手,有些人就是没的身份,不还是要借着姐姐的光,才能来这仙境待上一半会的。”

风扶摇听着风娆的话心里一暖,对风娆弯唇感激一笑,风娆撇开眼不予搭理。

“四表妹这话说的我该是羞愧的了。瞧我,这样一来就这样了,想着,该是没得脸继续呆在这的了。”卿水然状若无息的叹了口气,面上浮现羞愧,转过身竟是要抚泪离了屋子里。

风娆神『色』忽变,连忙走了上去拉住了卿水然,连声道歉:“表姐可别这样说,我原是没这个意思的。好姐姐,你饶了我吧,你这样,可就都是我的错了。”

风娆拉住卿水然纯属下意识,面上真诚的态度让风扶摇心里一酸。

想来风娆,对表姐该是喜爱至极的吧。

“本就都是你的错,有的没的不知道说什么。表姐,别搭理她,你在这住的多自在,没得为了这些不识相的人伤了心。”风水月冷眼对风娆嘲弄的看了一眼,将卿水然立刻就抓住她的手显摆一般的在风娆眼前晃了晃,就好像是宣示所有权一般。

风扶摇一直站在一旁观察,突然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若不是为了与风娆呛声,只怕风水月会任由卿水然走出去。

“都是自家姐妹哪里来的这些话,几位主子都歇歇,没的让别人看的笑话。”

卿水然身边的陈阿婆手里端着各『色』的果子进了来,忙着招呼邻家的孩子。

“正是这个理呢,都是我的失态,倒是让旁人看了笑话。”卿水然拿起手巾沾了沾眼角,破涕为笑。

风娆正被风水月气的心里没得意思,忽然手腕一凉,只见卿水然歉意的对她笑着,拉起她的手腕又朝屋子里走了走。

风扶摇看不得卿水然惺惺作态,回过头对邻家的几个孩子看去。

只见几个顽孩手里抓着果子正吃得欢,根本就没注意这边上演的好戏。

“你们便先去赏花,这几个孩子赶巧碰上的,我倒是要先照顾照顾他们。”卿水然扬起一抹柔和的笑,对风扶摇几人说着,收了心,纤纤的手又往几个孩子的手心里递过去。

风水月见着没意思,胡『乱』应了一声同样走了出去。

风扶摇本想唤风娆一起,却见风娆对卿水然神『色』向往的看着,只得作罢。

出了门,在外头春画正与风水月身边的几个丫头讲话,见到她出了来,慌忙跑了来。

风扶摇对风水月带来的几个丫头看了去,金桔两姐妹见到了她,神『色』一喜,碍于风水月,只得微微褔了一礼。

风扶摇对她们略微点头,笑着回了头。

想来着两姐妹也是记恩的,这段时间虽说不常见,却是听白霜道每每都是要请安打招呼的。

“这里的风未免也太凉了,这水云阁也没的那么好。”风水月不满的咕哝,又转头对身旁几个丫头道了:“出了来也不记得拿个暖手捂,你们是想把我的手给冻着吗!”

几个丫头低着头急急地应了,还有微微的抽泣声,风扶摇瞥眼对桂嬷嬷看了去,桂嬷嬷正巧也看着她。

“小姐可也需要暖手捂子?”

风扶摇对风水月看了眼,正要摇头,却听风水月凉凉的道:“粗糙的人哪里需要那样的东西,找个破布缠缠手便也算了。”

桂嬷嬷气不过,还不等风扶摇说话,低着头道了一声“小姐仔细,奴婢去去就回。”

“呵,这就去了?都说了不需要,装什么装。”风水月对风扶摇嘲讽的笑,又打量了她身上的穿着的衣服,冷哼道:“竟然穿成这样就来了。”

说着话,风水月伸手弄了弄自己的头发,又道:“不过也是,想来啊,是没什么的好衣服。”

“好衣服再多,气质这东西也是学不来的。”风扶摇走到风水月的前面,斜着眼对风水月嘲讽看了一眼,“二姐如今穿的越发的单薄了,只是,只看得见表面学不到内里又有什么用呢。”

风水月脸『色』一白,正要说话,风扶摇又笑道:“从前二姐还记得人前装装样子,那时候,外人,还当真以为该是一个心胸宽大的好主子,好姐姐。”

“不过,装的就是装的,来了个天仙一般的表姐,这可不就忘记了自己是谁。”

风扶摇冷笑,望着越发靠近的水池眼眸一闪,眉头微皱又很快松开,回头对风水月嘲笑道:“人前辱骂,当场动手。二姐姐,大家闺秀的涵养都被你抛得天边去了!”

风扶摇正说话,咽喉忽的被重重的掐住,风水月一双眼布满血丝充满嫉妒,恨声道:“风扶摇,你凭什么这样和我说话!你这样低贱的人就该每天给我提鞋,每日伸手给我吐痰,任由我责罚打骂!”

“我那样装作对你好,那样的好,好到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呢?啊!”风水月扭曲着一张脸,整张脸,看得出仔细的青筋。

“风娆那个贱人找我兴师问罪,你居然敢不帮我!后来更是让我丢尽了脸!你这个贱人,不就是一个没人要的杂种吗!你凭什么踩在我的头上!风扶摇!我要你死!”风水月失了理智,吃人一般的眼睛狠狠地对惊慌失措的站着的春画瞪过去,尖叫道:“你个小蹄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帮忙把这个贱人丢下水里!去了那脏地方几日就忘了谁是你的主子了!”

风水月托着风扶摇已经到了水池的边沿,风扶摇已经能看见水池里养着的金鱼。

瞪着一双眼对风水月看着,喉咙被风水月掐的就快呼吸不了,风扶摇偏眼,那水池就在一旁,只要自己被他们推下去,那些局就都能对上。

风扶摇的眼眸冲着血,即使呼吸不畅,唇边依旧勾着冷笑,风水月你欠我的帐,我们该算了!

春画被吓的一步都不敢动,风水月再三催促之下这才慌张的跑了来。

池水还倒映着自己红肿未消的脸,春画看着风扶摇眼里充满恨意,帮着风水月压了风扶摇的肚子,这样还不解恨,眼见着风扶摇被风水月拽着胳膊掐着喉咙,『露』出『奸』笑含着蔑视伸出手对准风扶摇的脸猛地扇出几个耳光,贴近风扶摇的脸,恶声道:“风扶摇,我叫你名字怎么了啊,我就叫了你了怎么了!你给还敢打我!我告诉你,你就是一坨屎,就不该在这世上祸害别人!”

即使这样还不够,春画手抓着地上『潮』湿的泥土恨恨的往风扶摇的脸上抹。

风扶摇只感觉到头晕目眩,泥土糊到了自己的眼睛和鼻子上,更是呛了几声,一把泥土就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小姐,你们在干什么!”一声疾呼,桂嬷嬷的声音急急地传了来,伴随着其他丫鬟的尖叫,风水月身子一个激灵,混沌的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吓的松了手。

春画还在往风扶摇的脸上砸泥土,风水月牵制的力道没有了,风扶摇顺势带着春画一起跌到了池水里。

“小姐!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小姐给捞上来。”桂嬷嬷急的都要哭出来,她一双通红的眼睛对风水月死死地盯着,充满恨意。

“二小姐!你在做什么!”

“我,我没有!”风水月吓的向后退了几步,不住地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啪!”的一声,风水月被扇的一把倒地,桂嬷嬷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匆匆而来的风娆伸手对着风水月的脸又是两道耳光,风水月的脸瞬间红肿。

泪水糊了眼睛,风娆弯下身抓着风水月的衣襟,红着眼一字一顿道:“要是她有什么事,风水月,我要你付出代价!”

风水月被吓的瘫软在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抬头呆呆滞滞的对众人看着。

当风扶摇被一群惊慌失措的丫鬟们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一身的淤泥,衣服早已被撕扯的不能看。

“小姐,没事了,我们回去。”桂嬷嬷慌忙扶上风扶摇从泥潭里起来,心疼的安抚,瞧着风扶摇狼狈的模样心里一股火涌了出来。

将风扶摇小心翼翼的交给卿水然身边的丫头,回头看春画堪堪站稳。

“啪!”桂嬷嬷不由分说转过身给了春画一巴掌,厉声喝道:“打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竟然伸手到主子这头来了,谁给你的这个权利!”

桂嬷嬷说着眼神朝风水月那般狠历的看着,风水月却还没从状态中回神。

恨恨的从丫鬟的手里将『迷』『迷』糊糊的风扶摇扶了起,转身就要回去。

“嬷嬷。”卿水然柔着的声音拦住了桂嬷嬷的去路,面上的慌『乱』被她压了下去,关切的看着风扶摇,伸手就要帮着扶:“回院子太远了,在我的屋里清洗些,好生歇歇,也好定心。”

桂嬷嬷红肿着眼睛,见风扶摇神志不清的模样,点头应了。

“你们这群蹄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大夫!”风娆厉声责难,好几个丫鬟如梦初醒,却是半分不敢动。

金桔站在原地急的手帕绞的不成样子,咬了咬牙,快步从跑了出去。

风水月被风娆扇了耳光神智正不清醒,嘴里喃喃重复:“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在没有别的话。

卿水然皱眉命人将风水月扶去其他院子里休息,并下令所有的丫鬟谁都不能出去,这便是今日内不准去汇报的意思了。

风娆对卿水然看了眼,心里有些不满,到底也没多想,只恨恨的对风水月看了去,眼角又正巧看见春画捂着脸正哭得伤心,心底厌恶,“还不把那晦气的丫头拖下去!”

风娆严厉的做派让卿水然眼眸微诧,到底事情出在她的院子里,心里焦急着该如何去做,到底没有仔细去想。

春画被喝来的小厮给拉了下去,风娆来不及给卿水然打招呼,赶忙朝着风扶摇方向去了。

卿水然命人收拾了这里,拉来几个丫鬟,询问当时的状况,奈何当时只有风扶摇风水月和春画三人,什么也没问出来。

陈阿婆呵退了那些丫鬟,安静的陪着卿水然站在池塘边。

“水月那丫头太蠢钝了!就是想要教训风扶摇,也不是这样的明目张胆的,何况还是在我的院子里!”

卿水然恨声训斥,胸口被气的上下起伏,一张天仙一般的脸浮现怒火,平日里莹莹水光的眼眸此刻气的黑气团布。

“风二小姐只怕是一时没收住,毕竟再蠢,也没的蠢到这个地步。”陈阿婆帮卿水然顺气,宽慰的劝道:“想来风二小姐也该是知错了。”

“知错有什么用!”卿水然清丽的声音猛地呛声,“有什么收不住的!难道还是风扶摇故意忖度她,当场给她难看?”

“风扶摇那丫头哪里是会这样蠢得,平日里面上装的都是那样好,今日到故意起来了!这是给谁难看呢!”卿水然气的话都不顺,急得额头一层薄汗,心里『乱』哄哄的,就想着该如何向老太太大夫人解释。

陈阿婆不置可否,皱眉轻声道:“话也不是这样说的,今日那两位小姐不是当着小姐的面差点打起来了?该还是气不过!”

“气不过气不过,现在闹成这样可该怎么样!好好地一场宴会,竟是变成这般模样,若是传了出去,我的面子该往哪搁!”

四下无人卿水然越发的收不住,“嬷嬷你去,你去给那些丫鬟提点两句,让她们说话悠着点。”

“还有,快将那几个孩子请出去,并且看着那个大夫。外面的人最是喜爱散发流言,风家出了这样大的事,还不让他们絮叨好几日!”

陈阿婆应了赶忙去了,卿水然看着眼前的一切越发的气不过。

背后似有响动,卿水然忽然抹开了眼泪,轻声啜泣,“可怜的表妹,怎得就遇上那样的丫头,碰上今日这样的事。都是我的错,今日就该好好地在房里待着,好好地做什么宴请。”

“表小姐。”来的正是大夫人身边的冬雪,见卿水然哭得这般伤心,声音下意识的都轻了几分,“这是怎么了?”

卿水然回头见是冬雪,眼泪下的更加的汹涌,掩面摇了摇头,啜泣道:“原是冬雪,你来有什么事?”

冬雪对卿水然褔了一礼,起身对卿水然道:“夫人命我来看看表小姐可缺什么。”

“表小姐,一切,可好?”冬雪迟疑的问。

卿水然一双水眸泛着雾气,拉起了冬雪的手,啜泣道:“一点都不好,冬雪,你快些告诉姑母这里出了大事。”

卿水然将这里发生的事情挑了些重点讲给冬雪听了,冬雪听着倒吸一口气,赶忙给卿水然褔了一礼慌忙退了出去。

卿水然擦了眼角的泪,目送着冬雪离开,抿唇向风扶摇方向去。

桂嬷嬷心疼的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风扶摇,半辈子没哭过的人,这次真是哭个伤心。

风娆也好不到哪里去,强打着精神安慰了桂嬷嬷两句,守在一旁怒火中烧的看着。

风扶摇被桂嬷嬷洗了身子又换了衣服,终于没有之前那般难堪模样。

不多时,金桔匆匆带着老大夫来了。

见了老大夫,卿水然先是赶了过去,着急的将老大夫请了进来,一双柳眉紧紧的皱在一起。

老大夫还没诊治,卿水然先是开口:“大夫,您请替我的妹妹看看,她不小心落下了水,之前身子也不好,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隐疾。”

老大夫对卿水然敷衍的应了,见躺在床上的是风扶摇,气的胡子没抖起来,怎么又是这个丫头出了问题!

风府里只要有人生病,这个丫头一定在其中!

伸手将胡子锊了下去,老大夫瞪了床上的风扶摇一眼,又横了给风扶摇手腕披上丝巾的桂嬷嬷,急的恨不得直接扯了这些顾着礼法的人出去。

待一切准备妥当,老大夫这才伸手把上脉,略微皱眉,又查看了风扶摇的脸『色』,微微松了口气,抬起头看向众人却是『露』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入了水有多长时间。”老大夫松开手,又扒开了风扶摇的眼睛观察了会,刻意的眉头深锁,语气微沉。

“没多久。”卿水然先开口还没说完,被风娆打断,“我们赶到正被推下去,左右一刻,水也不深,刚刚到腰。被放肆的丫头涂了些淤泥,想来口鼻眼都有,虽说清洗了,但可能还有残留。”

风娆言简意赅,将风扶摇的症状和卿水然故意不提的事情都告诉了老大夫,皱起眉急切的对老大夫看着,巴不得拉开老大夫的嘴,直接问出风扶摇的病情来。

老大夫『摸』着自己的花白的胡子,眼底飞快思索,胡子翘了翘。

眼神从风娆和卿水然的面上扫过,摇了摇头,沉『吟』了一声,道:“落了水发烧自是免不了的,看其症状,风寒之气入侵,加之身子虚弱,气息受损,昏『迷』上几日是必定的。”

“若水深是这位小姐的腰,便是到大人的『臀』,那样的程度这个天水下温度相比较于外界也不会好多少。老夫稍后替小姐开上几副『药』,且吃着,再看看情况吧。”

老大夫眼眸里闪过狡黠,说的严重,让桂嬷嬷瞬间红了眼。

“大夫,我姐姐,什么时候才会醒!”风娆抓住了老大夫的手,略微颤抖。

老大夫叹了口气,“这说不好,万一寒气入了脑,只怕。”

风娆手无力的从老大夫的胳膊上滑落,低着头无神的后退几步,望着风扶摇的脸不可置信。

“哪位是这位小姐的丫鬟?随我来取『药』方。”老大夫对满屋子的丫鬟开口,无比叹息的转身。

卿水然拦了住,面上『露』出伤感,对老大夫道:“大夫,我有个不情之请。”

老大夫挑眉,“何事?”

“今日之事,还请大夫闭口不言。”卿水然诚恳的对老大夫望着,老大夫鄙夷的朝卿水然望了一眼,脸『色』闷红,恼火的点头,再三保证后卿水然这才松了手。

陈阿婆带着老大夫到了书房,桂嬷嬷自是跟在后面,老大夫回头对两个嬷嬷的脸『色』打量了眼,以不喜人多为由将陈阿婆留在了外面。

“这是预防风寒的方子你且拿着,这几副『药』方是在丫头发烧之时使用。”

老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了纸笔就开始狂写『药』方,只顾着自己说,分毫不管桂嬷嬷在不在听。

“今日那丫头定也受了惊,这几副『药』方是定神的方子,配着安神香一起用,对那丫头的身子也好。若是有桃碳定神那更好,不过你们是名门大家,那种东西想来也不会有。既如此待她醒了,多给她点苦瓜这样的凉气之物,同样有效果。”

老大夫自说自话,将一叠都交到桂嬷嬷的手中,桂嬷嬷数了数,竟是有五六张之多,拿好『药』方后还对的老大夫看着,看的老大夫一愣。

“这就好了,且记着给丫头补补就好了。”

“可是。”桂嬷嬷忍着哭腔,气恼的开口,“大夫您还没给小姐开正经用的『药』方。”

“你手里都是正经用的『药』方!”老大夫有些不耐烦。

桂嬷嬷红着眼睛奇怪的对老大夫瞪着,眼里还有点怒气。

老大夫这才终于理解了桂嬷嬷的意思,突然笑了:“嗨,我当什么,你放心,这些『药』方,几日就能让那丫头『药』到病除!”

“可是,您不是说小姐可能,好几日都醒不过来。”桂嬷嬷被老大夫说的心里一阵急躁。

“你放心,不出三个时辰,那丫头就醒了!不就是落了水,那样浅的水,那丫头命硬,能有什么事。”老大夫背起『药』箱,没好气的对桂嬷嬷解释。

“可是你之前说。”桂嬷嬷有些理解不能。

“那都是骗她们的,顺便给丫头多一点休息的时间。这样的大家庭,说严重点对那丫头有好处!”老大夫对桂嬷嬷眨了眨眼,一副老顽童模样。

“大夫,你对其他小姐也是丫头丫头这样的叫?”桂嬷嬷奇怪的对老大夫盯着,眼里有着谴责的意味。

老大夫挑了挑眉,对桂嬷嬷的刨根问底不耐烦:“就我和那丫头的关系,等她醒了你自己去问。我是不是可以这样叫!”

桂嬷嬷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心里担心风扶摇的病情也不再多想,手里拿着那一叠『药』单还是不放心,再三询问,得到老大夫再三保证后,这才堪堪随老大夫一同出了门。

老大夫刚刚出了门,就被一直在书房外守着的金菊给拦了下来,语气焦急:“大夫,您快随我来。”

老大夫皱眉,见小丫头着急,只得跟了上去。

陈阿婆也没兴趣关心老大夫去哪,贴上桂嬷嬷好一顿问,跟着进了风扶摇的房间。

再说老大夫,跟着金菊走心里着实不安,就要回了去。

路上遇见金桔,只见金菊对金桔打了声招呼,两个丫头一起带着老大夫朝风水月所在的房间走去。

老大夫本心里狐疑,见之前带他来的金桔也跟着一起,沉了心,无奈的跟着。

见到神志不清的风水月,老大夫叹了口气,想来那丫头落水和这位小姐大有关系。

很是敷衍的检查了一下,老大夫就站起了身,挥了挥手,随口道:“受了点惊吓,一会子就好了,不必大惊小怪。”

“你可看清了?”金菊皱眉,话里含着斥责,甚至拉着老大夫要求他重新给风水月检查。

金菊这般急于立功,让金桔大感意外。

老大夫气恼的甩开了金菊,哼了一声,怒道,“不信我便罢了,没事就是没事,喝点冰水便也就好了,这点小事值得担心成这样!”

“可是小姐的脸!”金菊还是不放心,瞅着风水月红肿的脸就是不放老大夫走。

老大夫伸长了脖子瞅了一眼,随意的挥手道:“没啥大事!不就肿了点,过几天就消了!”

说罢老大夫不由分说,这就走了出去。

没了人带领自己在水云阁里七绕八绕,绕的头晕脑胀,气的就要跺脚,嘴里只叨叨风府穷奢扰人,半个时辰,再三问了来往的丫鬟,这才堪堪走了出去。

好容易到了风府的外面,老大夫还没松口气,脑子一抽,忽然想到他好像还没收费。

气的直拍脑门,转头对风府大门看了好几眼,恨得踹脚。

终究还是放弃回去要的准备,气恼的将背着的『药』箱抗在肩上,嘴里叨叨的没完:“得!这次又亏了!”

说罢回了葫芦街,脑子里直打定主意待下次多要一倍的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