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畏缩地说:“姐姐，妈最疼爱我们，就是我们不进去，妈也不会怪罪的。。。我还是进去吧。”
看见了白依默有些冷的目光，她最后改了口。
母亲已经不行了，再没有人来提点她来支撑她了。幸好，还有这个姐姐在帮助她，在为她出谋划策，她绝对不能让姐姐讨厌了。
听到白思琪的话，白依默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了房间，随即屏住鼻子，低声叫道:“妈，我们来看你了。”
白之韵已经起不来了，她病得迷迷糊糊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却依稀能听清白依默的话，顿时眼睛发光地说:“是依默，依默来了吗？我。。。好好。。。看看。。。”
她似乎想挣扎着起来，可是身体根本动不了，就连两手都只是抬了抬，就无力地放下了。
这个时候，她身边没有伺候的下人，白依默和白思琪根本就没有看向她，也没有上前将她扶起来。
“扶我。。。起来，我。。。看看你们。”白之韵说得很缓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好一会儿才将话说完整。
白依默和白思琪站得远远的，哪里想伸手搀扶她了？
闻言，白依默只是上前一步，强忍住心中的不适，微微避开眼，柔声说:“妈，大夫说了你不宜移动，我们就站在这里，你好好看吧。”
白思琪也上前了一步，却是半掩藏在白依默身后，低垂着头，眼睛只看着自己的皮鞋，努力忽略窜进鼻端的腥臭，压抑住夺门而出的冲动。
白之韵努力睁开浑浊的双眼，眼皮仍然耷拉着，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清楚，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好。。。好。。。依默琪琪好。。。”
然后，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依默，琪琪。。。”
白依默被这突然高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了几步。
她看着似乎用尽力气的母亲白之韵，不知为什么，泪水突然间就涌了出来。
“妈。。。”白依默喃喃地叫着，声音不住地哽咽。
她还记得，在结婚之前，母亲是怎么费心教导她的，是怎么苦心为她筹谋的。
她还记得，结婚之后，母亲又是怎么殷切提醒她，让她拢住丈夫家里人的心。
她还记得，母亲相貌端庄优雅，看起来比其他同龄夫人都年轻多了！
可是现在，母亲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而且快不行了。。。
白之韵喘着粗气，努力提起来的声音没有低下去:“依默。。。琪琪，是白宛宛害我。。。是舒美婷。。。是瞿蓉害我。。。还有。。。还有北堂玥！”
她努力说着这些人名，每说一个，眸光似乎都亮了亮。
显然，支撑着她、让她完整地讲这些话的，正是对这些人的仇恨。
白依默泪眼朦胧，虽然还是没敢直视白之韵，却重重地点了点头。母亲所说的名字，每一个，她都会记得，绝对不会忘。
白依默走出白之韵房间的时候，眼眶红彤彤的，心情难以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