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敏顿了顿，休息了一会，继续道：“不管怎么样，那个王八蛋已经死了，不管杀人凶手是谁，确切的说是人是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个王八蛋也算是死得其所，受到惩罚了吧。”
似乎是觉得有道理，冥罗刹也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此不甘心非彼不甘心。我说的不甘心是，霍长秋。”冥罗刹这样说道，直视着她的眼睛，充满了了然，充满了戏谑。
听到这样的话，季晓敏浑身一震，想到霍长秋，想到他的失忆……她不得不承认，冥罗刹说的不错，对于霍长秋忘记自己的事情，季晓敏一直是耿耿于怀，或者说是不甘心。
只是，她可以承认吗，尤其是在冥罗刹面前？对上他的目光，季晓敏不由地一阵苦笑，就算是不承认，那又如何，自己的心思，这鬼看得清楚。
动了动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什么也不要说。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心思，都瞒不了他。在冥罗刹面前，季晓敏忽然有了一种挫败感。
好像是赌气一般，什么也不说，径自往前走。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知道冥罗刹就在自己身后，季晓敏感到了莫名的安心。
她越来越发现，面对着冥罗刹，自己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希望他在自己身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喜欢那种安心的感觉。另一方面，人鬼殊途，她非常清楚，两个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在这种矛盾中，她纠结的活着。一想到此处，忍不住长叹一声。
“事情还没有结束。”
耳边突然传来冥罗刹非常严肃的声音，非常认真的语句。听到这样的话，好像是不由自主地，季晓敏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冥罗刹，对方也看着自己，态度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的让季晓敏不得不相信，刚才的话确实是他说的。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问道，季晓敏微微挑眉，好像是不明所以，“事情还没有结束？什么事，王媛媛，还是霍长秋？”
“也许吧，和他们都有关系，也许没有关系。不过我敢肯定的是，和你有关。”冥罗刹如是说道，语气坚定，仿佛是理所当然。对方楞了一下，回头看着自己，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冥罗刹不以为意，拍拍她的肩膀，只是说了一句话，“做好准备吧。”然后就往前走去。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季晓敏愣在原地，他说的什么意思，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见他越走越远，紧赶慢赶，追上了他，拉着他的衣服，毫不客气地质问道：“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还有……”
还有那个缠绕着自己好多年，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个噩梦。看着冥罗刹，本想把话说出来，只是，到了嘴边，她放弃了。尤其是面对着他的目光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张不开嘴了。
“你确定，真的想让我把话说清楚？”冥罗刹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嘴角挂着完美的笑容。
“我……”季晓敏沉默了，说还是不说，这是个问题。是一鼓作气，把事情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是就此打住，季晓敏拿不定主意。确切的说，她不敢。不知道为什么，心理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别问了，知道了答案，会让你痛苦万分的。真的是这样么，季晓敏不确定。
正不知如何应对之时，手机铃声响起。接起一看，号码显示，蔡静武。好像是下意识，季晓敏抬头，望了一眼冥罗刹，然后才接起了电话：“喂。”
“你在哪儿？”对方的声音有点急切。
“火车站。”季晓敏回答，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他们走了？”蔡静武的声音有点小心翼翼。
本能地，季晓敏轻轻点头，而后说了一声“恩。”对方沉默了，通过话筒，可以听出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季晓敏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声音突然消失，很明显，蔡静武用手盖住了话筒，或许是不想让自己听见。过了一会，电话里传来喘息声，季晓敏听得出，是蔡静武的声音，有点疲惫，可能是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本来想问问情况，却不想，对方首先开了口—
“晓敏，你在这里也呆了一段时间，早点回去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事。老霍，那里我会照顾。”
“你想让我走？”听到这话，季晓敏有点吃惊，搞不清情况。电话里，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季晓敏是个聪明人，细细一想，很快就明白了。便道，“是不是那个章晓蕾？”
电话那头发出“咦”地一声，显然是有点吃惊。然后就沉默了，蔡静武什么也不说，但就算是如此，隔着电话，季晓敏还可以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她相信自己的感觉，自己没有猜错。当即表态：“我想见见她。”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季晓敏表示理解。这样的事，蔡静武当然需要考虑一下。她没有催促，只是紧紧地等着。过了没一会，熟悉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们现在在哪儿，我直接去。”对方没有反对，让季晓敏感到欣慰，直截了当地问道，“警察局吗？”也不敢耽误时间，边说边往外走。
“不，医院。”电话里的声音非常肯定。
“什么？”听到这样的答案，季晓敏吃惊不小，手一松，差点把电话扔了。幸亏她反应快，及时抓住，只是说了一句，“我马上就过去。”随即挂断了电话，加快速度往前走去。
似乎是想到冥罗刹还在自己身后，也没有回头，只是边走边解释：“那个章晓蕾不是个省油的灯，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我相信，我不会看错的。她去医院，恐怕是去闹事的。佳佳一个人在那里，恐怕应付不过来，我必须马上去看看。”回头，看着冥罗刹，仿佛是希望他理解。收回了目光，再不多说什么，快步向前走去。
冥罗刹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然后才慢慢地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