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自己该怎么做，季晓敏当然是求之不得；可距离这么近，几乎是脸贴着脸，他的气息扑到自己脸上，冰冰凉凉的，让季晓敏有点不舒服，一时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
“你在想什么？”
对方低低的声音再次传入耳膜，本能地回过头，才发现他的脸近在咫尺。“啊--”季晓敏吓了一跳，一时情急，本能地后退几步，一时没注意，一屁股坐在床上。
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忙回过头去，就看见章德惠仍然是双目无神，注视着前方，没有看向自己。显然，根本没有察觉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你放心，除了你的问题，他什么也不知道。”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等她开口，冥罗刹就柔声解释地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他当成一个机器人。”
机器人？听到这个词，季晓敏自然是不敢相信，毕竟章德惠是活生生的坐在那里的，虽然没有任何知觉，但季晓敏知道，他是一个人；只是冥罗刹说的话……
看向冥罗刹，见他点点头，神情平静，好像是本来如此。他说的是真的吗？
季晓敏在心里犯嘀咕。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碰了碰章德惠，果然如他所说，一点反应也没有。好玩好玩，季晓敏这样想着，回头看着冥罗刹，笑了。
“医生马上就要来了。”冥罗刹似乎是在提醒她。
季晓敏回过神，看了眼冥罗刹，不自在地笑笑，急忙从床上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和那个章德惠保持一定距离。然后又接着问道：“王月坤现在在什么地方？”对方摇摇头，显然是不知道。
季晓敏虽然失望，但还是明白的，东窗事发，王月坤第一反应肯定是，逃。迅速离开这个地方。如果王月坤已经离开了，他会去哪儿？蔡静武告诉自己，他受了重伤，这样的人，跑不了多远。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一个人。正想着这些，却听见冥罗刹突然开了口—
“实验楼里的那些尸体是他要的吗？”事到如今，对于这件事，冥罗刹也充满了好奇心。下意识地，想把事情弄清楚。所以当他看见季晓敏惊讶的目光，也没解释，只是轻轻地点点头，好像是没什么可说的。
如自己所想，章德惠点点头，承认了这件事。于是，冥罗刹紧接着又问道：“他要那么多尸体干什么？”
“做实验。”简简单单一个答案，真的和冥罗刹说的一样，章德惠现在就是一个机器人，机械似的回答。
“做什么实验？”听到这样的回答，季晓敏急忙问道，迫切地看着他，等待着她的答案。也许在她看来，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章德惠摇了摇头，如刚才一般，没有任何反应。突然，往后一仰，倒在了床上，好像是本能的，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章德惠，章德惠？”唤了几声，没有听到回答。看到他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季晓敏忽然觉得情况不妙，急忙走过去，摸了摸鼻息，呼吸均匀，还好，他还活着。她顿时放下心来，只是觉得奇怪，刚才还好好的，说着话，怎么突然就……
忽然想到是谁让他开口说话的，本能地回过头，看向冥罗刹，眼中尽是疑问。虽然没有把话说出来，但他的意思很明显，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的，结界不宜持续太长时间，否则会让人怀疑的。”冥罗刹解释道。仿佛是无所谓，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大大咧咧地看着她。
对于这样的解释，季晓敏没办法说什么，下意识地看看门口，如他所说，这个地方不安静。轻轻地点点头，这一局，算他赢。可不管怎么样，事情还没弄清楚，而且，章德惠马上就要把话说出来了。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暂停，不得不说，有一点隔靴搔痒的味道。
“该说的他已经全说了，剩下的，他恐怕也不知道。你应该明白。”认真地看着她的眼，冥罗刹如是说道。季晓敏似乎是承认了，轻叹一口气，看得出她非常失望。
意识到这一点，冥罗刹并没有安慰，只是笑了笑：“而且我相信，我已经知道那个人在哪儿了？”说完以后，眯起眼睛，略带玩味地看着她。
“在哪儿？”季晓敏听到此话，仿佛是看到了希望，精神一震，急忙问道，满怀希望地看着他，等待着答案。不料，对方好像是故意一般，一语不发，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微微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季晓敏知道，他是故意的，顿觉无奈。
抱起双臂，貌似恳求地说道：“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十万火急，你知不知道？你能不能，能不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既想让他体会到自己的不满，又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迫不及待。下意识地，季晓敏说了一句脏话。
“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着急的样子。”冥罗刹禁不住靠近她，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地来了这么一句。
“啊？”听到此话，季晓敏脸上发烧，尤其是看到他暧昧的笑容，更是手足无措。这是怎么了，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他对自己……
虽然说人鬼殊途，按道理说，两个人不应该……可每次接触到他的目光，季晓敏都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他。就算是理智一遍遍提醒自己，好像也不管用。
有时候想到他说的话，尤其是那句“我会在你身边的”，她就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是哪里听过？只是，在自己的印象中，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一个男生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当然，自己是个乖乖女，根本没有谈过恋爱，一不留神就变成了大龄剩女。
扯远了，但最起码说明，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可是……难道说，两个人前世有缘？前世，是个什么东西？季晓敏不知道；人有前世吗，她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是这样，冥罗刹来到人世间寻找的那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自己？可为什么，自己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