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昼门主面色阴沉，突然爆吼一声：“废话！”
无数只血蝙蝠拍打翅膀的声音不绝于耳，恐慌蔓延，白少安握剑冲上前，身陷混战，不多时身上便挂了彩。
纵然危险已经逼近，仍是勇武不减，脖子上琉紫链微微颤动，传到花棠那头。
彼端，穆离还悠闲地搂着媳妇，花棠推开他正坐，神色严肃地拾起琉紫链。
“师父，九昼真的打上来了？”
“我来支援，马上就到！你稳得住吗？”
手上沾满温热黏腻的血，不知属于自己还是敌手，将杀意彻底激起来。白少安抽剑奋力一挥，垂首低吼：“不用！丫头你保护好自己！”
花棠能听见那边嘶喊撞击的巨响，煞是惊心。
“穆离，他叫我保护好自己。”花棠看向身旁人，拍拍他的肩，担忧道，“你知道我很怕，九昼毕竟是玄门之首，要是真对我师父起了杀心，胜负难分！”
“你不用安慰我。”她低下头，发丝挡住眉眼，“我能一人吊打门主，并不代表我师父能抵挡整个九昼的杀伤力，这点我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是不是又给师父惹麻烦了？
若是那时并未意气用事，逃出去就好了，也许九昼的攻击会来的晚些，师父有空做足准备吧…？
可仍记得白少安一句半不正经的“教导”——
“谁惹你了，打他个痛快，江湖上用拳头说话，别管他们责什么意气用事，年少，别怂，你有的是资本。”
视线朝下投去，是奄奄一息的九昼余党，在暮黎宫门人的控制下屈服。
花棠却觉心底沉重，她听着白少安的大话长大，嚣张惯了，至今未输过一仗，不知何为意气用事。但反观放大话的白少安，却是自小失去至亲，忍辱负重，白手起家的门主。
他也是一路忍过来的，不是么？
“穆离，我是传青门的少主，此行我必要前去！”她将手心覆盖在穆离手背上，握紧，“替我把潜伏在这里的九昼余党抓起来，当俘虏，让九昼撤离传青门！”
传青门一定要保住，就算仅仅建了五年。
白少安也是一路走过来的，忍耐的意义在哪里，他不曾说，但他的徒儿能感受出来，在某次下山被人指着骂山匪，白少安嗤之以鼻的表情里；淅河争夺战中，白少安胜券在握的一声轻笑里。
更是在遥遥听到兵刃相见的声响里，这回，她看不见白少安的表情，却在心底的万马崩腾中，清晰得出答案。
忍耐的意义在哪里？是为了最后站在云雾之巅，向所有人喊一声——
“跪下喊爹！”
云雾之巅如其名，半山腰就有云霭环绕，朦胧掩盖殷红，血染传青门，门下青山。
流矢射中血蝙蝠的腹部，它连挣扎都来不及，就从空中跌落。
与掉在地上被吸干血液的皮囊，一同入了地府。
白少安旋身跃起，身子急速下落时，提剑划过一人脖子，血撒上半边脸。
九昼门主身边，有人悄然传话：“门主，你有没有发现少人了？”
“死了这么多人，谁分得清！”
“不是，门主，小的指的是十爷不见了，你让他作接应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