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蔽掉那些目光，花棠神情自若，道：“你继续说。”
“我让你收起幻术，不要当多余的话。”六子说，“你是幻术新手吧，我们做鬼的看得最明白。没练习几天，就拿到这种地方用，很容易被反噬。”
花棠面上一热，点头。
向来只有她掂量别人功夫的份儿，如今被这么一说，虽面上有些挂不住，但心底明白。
还是不够强。
六子继续道：“这么和你说吧，通天碧虽充斥怨念，但本质上是存在的，它是地上天成的一条暗道，其中有怪石，这些怪石善吸取怨念。”
“怨念累积在通天碧上，多了，给人造成怨念组成幻境的错觉。”
花棠仿佛找到了救星，追问：“你曾经熟悉这里，可否和我讲讲？”
“那个人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必护他安危！”
话，六子说过，这般滋味他自然也体验过的。
“我不曾去过皇城的通天碧，化鬼后，今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六子瞟向歪在地上的竹瑶，“问他，他比我清楚。”
“这个戴面具的小子，我有点映像。”
竹瑶一个鲤鱼打挺起来，长辫子被璃夜抓住，又栽下去，挣扎道：“好汉松手！松手我便讲。”
六子：“那会他还是个孩子，整日把玩小姑娘才喜欢的娃娃，还抱着满街跑，怕人不认得。”
“满皇城的跑，哪哪都跑，我常见到他。如今这行头还是没变，看着，突然就想起来了。”
竹瑶心疼地握住从璃夜爪底偷生的辫子，道：“看，问人也得问对人，这地方我既敢带你来，也必是识得的，也是为何我拦着你不让进的原因啊。”
“这条通天碧埋在皇城之下，那么往上头走，你可知是什么？”
花棠奇怪了：“我只向前走！那人就在前面。”
姑娘一腔拗劲儿，六子背过身，心神似有所触动。
竹瑶直接打断：“前头没路，那人也许离你很近，但一定是在你上方的。而上方，直通皇宫内，上次你不也是从通天碧往上走，走到废弃宫阁的么？”
他吞吞吐吐，花棠眼看急了，他一提语速：“我要告诉你的，上头，还是个囚室。比上方的地面还低一级，就等同于一个地下室了，但在你上方。”
六子神情巨变，竹瑶继续道：“那间囚室，归太后亲侄女，司庆公主管。”
六子忽然出声：“之前那老太婆的。”
竹瑶连连点头，“啊，这话最好别让人听了去。”六子却冷笑，都化鬼了还怕什么。
“昭王在位时，听闻，太后曾拿那间囚室虐待过后宫女子。”
“刑罚花样百出，个个折磨得人死去活来，不人不鬼。”竹瑶说着。
六子面色渐阴沉，花棠隐约猜到了什么。
太后要对付的最大敌人，一直是穆时。
“现在她把囚室交于侄女管，却仍未闲置。司庆公主学得快，专把看不对眼的女子往里丢，刑罚么，一样不漏地从太后那边学了来。”
“我方才感知上方有波动，想必那公主又把人丢了进去......”
“所以我想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很可能就在里面。”他翻个白眼，指指头顶，“姑娘家我怕你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别闯进去，看到战友被吊着打，心里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