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不行了吱一声啊，还有，娘快醒过来了。”
璃夜盯着花棠，忽然神色一变扑了上去，小手胡乱抓住穆离，“你快看娘亲，娘亲醒了。”
生生将穆离从剧痛中拉了回来。
他忍住涌上喉咙的血，看向怀里的人儿。她眼皮动了动，长卷睫毛一颤，忽地，滑下一滴清泪。
顺着脸庞滴下，在微尖的下巴上垂了片刻，最终落在他的长袖上。
“娘亲在哭。”
在为谁哭呢？
璃夜眼圈一红，向他解释道，“跟你说了不要辜负她的心意......看吧，你的疼痛她好像感知到了。”
刚刚穆离给她的治愈灵力起效了，花棠现在该是醒着，不过还得缓一段时间。
是不是，她就算昏迷着，都能与他心意相通？
他，又让她疼了吗？
...
自家娃在那瞎起哄，穆离理都不想理一下。
时间推移，剧痛已去了好几波，还好身子板硬挺过来了，万幸。他搂着怀中人的腰，轻声，我还能陪你，娘子姐姐。
算算快了，熬过最后一阵就好。
怀中那人忽然一动，他松手，却恰逢剧痛剜在心尖，最后的也是最疼的，慌乱中见璃夜会意，小小的身子靠过来，吃力地架起花棠，不然那姑娘就倒地上来个狗吃屎了。
唇角一片滚烫，他双眸紧闭。在门派里摸爬滚打十几年，什么痛没吃过，此刻的感觉也不例外。熟悉而尖锐，仿佛千万只魔鬼在叫嚣，叫嚣着盖过意识。
低头，视线只剩模糊，少女的容颜看不见了。
他忽然急起来，又被疼痛狠狠刺激了下，混乱之时，却闻一道清越女声......
他认得出是谁在说话，不，是吼叫。
“穆离！”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其中夹杂着璃夜的劝和声......这娃果然适合当和事佬。
解释清楚，何从解释？
他亦不知，谁负了谁。
很想张口回她的话，口中却盈满了鲜血，稍张开一条缝那股浓稠便会涌出。
娘子姐姐你可否，等我一会？
遥远的，模糊的，谁又哭了。她的声音被哭声剪得破碎，她质问，穆离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纷纷扰扰说不清。
所有感觉几乎在一瞬间被吞噬，心上布着密密麻麻的痛，被谁用大手骤然一收。她似乎就在他身旁，声嘶力竭地问着。
忽然很想说，我家娘子没事就好，我嘛也凑合了......奈何话说不出口，一张嘴，是他不愿让她看见的血。
她死死抓住他，泪珠一滴接一滴地砸在他手腕上，沿着流进袖口，使那温热皮肤上冰凉一片。
是她的温度，何时如此冰冷了？
他不是个好夫君，竟让娘子疼了又哭。
痛总算过去了，他吞下滚烫的血，睁开双眸，以最清澈最纯净略带笑意的眼神看她，轻轻地，柔柔地开口，“别哭了娘子姐姐？”
“你没事，我没事，虎娃也没事。”
刚从疼痛的眩晕中缓过来，他便开始耐下心，哄媳妇。抬手，指着身后那群乖乖浮在空中的傀儡，点了点，“他们也没事。”
“现在就接你出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