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轻靠在她的肩上，唇柔柔贴着她面庞，心中却没了昔日的欣喜。愧疚，愧疚又有什么用。
心狠狠地痛了。他一言不发，尽管灵力早已治愈了她的创伤......沉静中，偶有微风扬起两人发丝，少女靠在他怀中亦不做声。大风大浪后的安好，拉长了影，动人得时光都愿留步。
让他陪她一会儿，好好陪一会儿。
她醒了，什么措辞都解释不了。
“这个契约应该还没消失吧。”
他忽然出声，璃夜一怔，惊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知道的太晚了。”
璃夜看着他的眼睛，眸光深沉哀痛。小虎娃心弦一动，某种酸涩情绪蔓延而上，隐隐地，发现自己猜对了什么。
不太确定，他还是小心翼翼问道，“是娘亲替你承受了攻击伤害吗？”
他不语，璃夜干着急了，“娘亲身子哪有你结实啊，她毕竟是个女子，还是高阶修炼者，那个黑雾起起起码有个妖神级吧，哪挡得住。”
“哎事情过去了娘也昏了，你说，怎么办？明确说吧，娘亲那个印记没消！你再折腾自己，就是在给她添伤！”
璃夜恍然明白，娘亲之前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同意触发契约，最后还是留了这愚蠢的一手。
可能是小，他不明白那个举动意味着什么。穆离却沉默了，似有暖流淌过心间，似曾相识的感觉与过往某一幅画面重叠，她目光亮亮地看着他，誓要变强大然后保护他。
可这哪是保护啊。
她要他保护好自己，因为伤害自己，就在伤害她——自己的余生另一半。
他已认定，她却仍在迷惘......究竟是谁负了谁，或是谁作天作地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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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夜恢复灵力后又变为了小娃娃形态，双手叉腰，见他丧气地垂着个头，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手盖在花棠手背上，小虎娃眉心一跳，“你要捏碎血泪珠？怎么和娘亲一样也喜欢用个傻方法瞎折腾啊。”
花棠自己弄出来的印记还没消，他若捏碎了宿体，印记便也不复存在。这种方法差不多一样，宿体崩坏，等于在心头剜一刀，以自己的痛来取代她的痛。
痛要盖过原来的几倍，方能彻底消除她手上的印记。
纵然恨他伤害过娘亲，璃夜也不禁为他担心，想着还有更好的方法，何必钻牛角尖呢。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急的，等娘亲醒来让她自己消......”
嘴上这么说，心里最没底的还是他虎娃。娘亲那臭脾气，执性子，等她自己作出决定是不现实的。
又想想，这么做也毫无意义。
“你这么做，不是辜负了娘亲的本意吗？她希望你不受伤害，不要疼......”尤其是心上。
他们俩在一起，会作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杰作？
喏，这就是了。
璃夜郁闷地想，自己也许也算其中一个。
“她替我承担了本该我受的疼痛，我要回来不行吗。”
就如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璃夜真不知劝什么好，“她替你痛了，那些都过去了，你现在又要负她心意，让自己痛个十倍百倍。作得要死，我一点也不心疼你。”
刀子嘴一刻不停地絮絮叨叨，“还有，别指望娘心疼你，不......你这么做她就会心疼你。”
后一句明显搭不上边的话，他顺溜溜地说出口，似乎又觉得不对，压低了声音，“你还要她为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