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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重案战鹰 > 第744章 患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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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高猛子,吃饭。”紫凌把早已做好的饭菜从厨房里端了出来,还给高翔倒了杯药酒放在他的面前,又说:“你又有四天没回家了,补补身子壮壮阳,晚上我们开个欢乐会。”

开欢乐会是夫妻俩极私密的话语,他们常常把音响开到很低的分贝,以轻缓抒情的音乐氛围为背景,进行一场美好而默契的天与地的**。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又交流起来。高翔还不停地给紫凌夹菜并送到她碗里。

“看样子,你还不只记你的牌局,你还记得我几天没回家。”

“那是当然。你老婆从来都是个合格的老婆。”

“好,好。在家做贤妻良母,又不用去看别人的脸色,不担不抬全靠两张牌。”

高翔整天都蹲在队上,只要不出差,他是三四天回一趟家。高朋也抽空回来。

这半年以来她总感到背疼,口干舌燥,最近半个多月以来还伴有咳嗽,总不见好,老是觉得周身发软,四肢无力,这样的感觉她还从来没有过。紫凌一个电话把高翔招了回来。

高翔把紫凌送到医院,找了个朋友安排最好的医生给她看病,又是验血又是照胸片的,还照了CT,做了活检,高翔从楼下跑到楼上。

紫凌坐在门诊部的走廊边的椅子上,看到丈夫一头的汗,心疼地叫高翔:“你慢点慢点,急啥子急!”

其实高翔真的着急了,因医生私下对他说:“你妻子的情况可能不妙,等活检出来就能下诊断了。”

高翔对医生说:“千万别对病人说。”

所以,医生有意当面对两人说:“你们今天可以回去了,明天拿结果吧,病人就不来了,当丈夫的跑跑吧,我估计是得了肺结核。”

紫凌还在不停地咳嗽。她觉得自己一向身体很好,从小到大连感冒都少有,今年已四十有二,除了生高朋住过医院以外,简直没有打针吊水的事,怎么一病就这般严重,难道真像俗话说的病来如山倒。

她躺在床上,再没去麻将馆了。

第二天,高翔去医院拿活检结果,医生把他叫到办公室说:“很不幸,你妻子得的是肺磷癌,三期A,也即是晚期。”

高翔一听当即就像被人迎头一棒,头脑一阵眩晕,双脚突然发软,顺势就坐在了椅子上。

“是否片子搞错了?医生!”

医生说:“不可能的。她胸片和CT的病灶是一致的,只是CT不能确诊,我们决定搞活检。结果就这样,你要勇于去面对,癌症晚期,绝对的。”

“晚期是什么?”他问医生。医生回答说:“癌细胞已骨转移,任何放疗化疗都无用,最多还能有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当医生确信无疑地将紫凌的病情告诉高翔时,高翔鼻子涌上一阵酸楚,眼里倏然噙满泪水,接着这个身高一米八的汉子,转身向着窗外,抿紧嘴唇强忍着,站了很久,终于没让泪水涌出来。

高翔打电话把医院的那个朋友叫来,要求搞个假诊断,他无论如何不能让紫凌知道自己是癌症,而且已是晚期。

医生告诉他,这样的病人都不来医院治疗了,住院也就是打些镇痛的针药,还白白花费,一点用没有。

医生按高翔的要求把诊断书重新填了一份,在最后的诊断结论处,写下了肺结核三个字。

他们三人在一起商量医治方案,准确的说是怎样先把紫凌隐瞒住的方案。医生给他交代,她需要一些镇痛的药,有的还是控制药品。我给她开些治肺结核的药。

高翔朋友说:“你把它们通通倒掉换上镇痛药品,每天给她吃三次,以减少她的痛苦。有病不能治,这的确是残酷,但得了癌症大都这样。”

“你让我考虑一下。”拿过两张诊断书,高翔告别了医生和那个朋友,从医院出来了,他竟不知往何处走。

紫凌的爹妈虽健在,但远在北方,她父亲身体一直不好,全靠母亲照顾着。所以要照护紫凌,只有高翔了。

高翔没有先回家,而是拖着沉重的步子到了刑警大队,他要先给队上讲,他要把他历年来没休过的工休假和加班加点的星期天全部休完,用这几个月的时间,来陪紫凌走完最后的路。

刑警支队的几个领导都来了,两张诊断书在同事们手里传来传去,大家都难过得无言以对。从内勤的记录上一查,高翔三年来的工休和平时加班共有五个多月。

此时,高翔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家里的电话,他知道是紫凌来问诊断结果的,立即挥手示意大家哑静。

“对,是我,诊断出来了,我先回了队上,马上就回来。”高翔故意不说结果。

“结果怎样!”

“没问题,肺结核。开了些药,医生说吃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好,那我就放心了!我说嘛,我这运动员的身体,怎么说倒就倒了。”

高翔分明听见了妻子在电话里开心的笑声,他很快放下电话,惶惶地把头低下来,眼睛凝神地盯着地上。

这是他第一次用谎言去哄妻子,紫凌是哄笑了,自己却十分的痛苦。

他想这个谎言还得要持续下去,这个谎言哄得越久越好,他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妻子得知真相后产生绝望的痛苦。

高翔在一片蒙胧的泪光里,和同事们一起,把一大堆治肺结核的药瓶打开,扯出瓶口的棉花,倒掉药丸,又把镇痛的药片一瓶瓶装进去,塞好棉花球,再塞上木塞子,盖上瓶盖。

换完了药瓶,他把那张假的诊断书折好放进上衣口袋内,又把那张癌症诊断书放进手包夹层的小袋内,拉上拉丝。就对同事们说:“局里的事我暂时管不了了,你们多担待点吧。”

说完,依然拖着无力的步子,走出了大队的办公室。

高翔特地绕到鲜花市场买了一束绽开的百合花,平时有个习惯,每次捧着鲜花回家总是要把好的心情带回家来,这是紫凌知道的。

而今天却不同了,高翔的谎言从此要像这百合一样在妻子面前绽开。

紫凌见到高翔走近床边,手捧一束鲜花,高兴地叫了起来:“啊!我知道,你今天要买花的。快,拿花瓶来,放在床头柜上。”

她用双手把身子撑起来,使劲地跃起身子伸手去摸床中央从天花板吊下来的那个银色风铃,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

好了,人都倒床了,还是天性不改。高翔知道总想跳起身去摸那些比她高的东西,是紫凌活泼的天性。

他把花瓶插上花,掺进水又放了少许食盐丢在水里,拿到床头边。

“诊断书呢,我看看。”紫凌说。

高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张早已准备好的纸页递给她,说:“还有一堆药瓶,我给你倒水服药。”

紫凌看了诊断书,又把药瓶拿在手上转动着看了看,嘴里却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得肺结核呢?”

“你别想了,医生说,把这些药吃了就好了,不用住院。”说完,高翔把瓶子的药倒出两片,放在紫凌的手上,扶起她的头把杯子递到手里,看着她服了药。

“背还痛吗?”

“好像不痛了!但腿骨还有点痛。”

高翔在家里细心地照护紫凌。

他上菜市买来鸡鸭鱼煲汤,一瓢羹一瓢羹喂进紫凌的嘴里,他把肉切细给紫凌吃。

她的梳妆台和床头柜上堆满了蜂蜜、雪梨一类的罐头。

紫凌在床上痛得叫唤,他就让她伏在床上给她按摩,一把一把地捏她的腿,又按她的背,直到他出了一头的汗。

夜晚,紫凌睡不着觉,她的肺部和腿骨时时出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她在床上不停地翻身,想用扭动身躯来减少痛苦,但依然疼痛不止。

高翔睡在床边的沙发上,听见了席梦思床的弹簧在响动,知道一定是紫凌痛得难受。他就上床来,让紫凌躺在他的怀里。

“给我说说话吧。”额头冒出汗珠的紫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