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乔这个人倒是奇怪，没有直接告诉他们地址，而是直接甩了一个地址链接给江暾。
江暾将地址链接转发给白于鹄，白于鹄将自己的手机放在导航位置上，点开江暾给的链接。
白于鹄瞟了一眼上面地图，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这个地址怎么是在郊区。”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江暾也才反应过来，定睛一看，真是郊区。
白于鹄：“他有跟你说是什么事吗？”
江暾摇头：“电话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叫我过去。我听他语气比较急切，于是就答应了。”
这形容……白于鹄眉间紧蹙起。
启动汽车，白于鹄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话术，加上江暾的形容听着不像是什么简单的事。
“你这说得，怎么跟绑架的会这么像。”白于鹄经验虽说不上丰富，可是在被绑架的这方面还是有有些经验出来了，“他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没有出现什么的异样？”
江暾仔细回想，最后摇了摇头：“跟平时她给我打电话没什么不同，要说唯一奇怪的点，那就是，这次他语气比较生硬。”
其他的，江暾就察觉不出来了。
他和叶乔也不是经常联系，十天半个月都发不了一次消息。
这些微弱的变化，哪怕真的有什么的不正常的细微点，江暾也是察觉不出来的。
反而他觉得叶乔这样说话的语气才是正确的，毕竟自己已经警告过他好几次了。
若是再跟以前那样，什么都不顾的乱说话，这才是让江暾觉得奇怪和头疼的点。
“我觉得他的态度挺正常的，我们基本上都是交流。”江暾再次补充。
对于江暾的话 ，白于鹄保持质疑，他和叶乔的见面的次数少，并不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两次给他的感觉都算不上好。
总觉得这个人藏着些什么，带着一层别人都看不透的皮。
而江暾恐怕就是那个深受毒害的人，一直都深信着这层表象。
那些白于鹄查到的资料与信息，若是拿到江暾的脸上，可能对方都不愿相信。
“江暾。”白于鹄开着车开口。
江暾转过头，“嗯？”
白于鹄语气平淡：“你还记得我三年前跟你说的话吗？”
三年前？
三年前，白于鹄对江暾说过的话太多了，江暾或许记住了，可白于鹄这么一问，他是想不起来的。
“哪一句？”
白于鹄冷静道：“关于叶乔的那些话。”
一提点，江暾这记起来了，三年前，白于鹄就提醒过江暾要小心的叶乔。
“记得。”
那些话，江暾想忘也忘不掉，每每午夜回想，有时再见叶乔时，不顾这些话就会跳出来。
不敢忘，也忘不了。
“那你现在觉得如何呢？”
白于鹄做调查问卷的人，向江暾询问一些措施和方法的反馈如何。
言语中，眉眼中都无一丝情感的波动。
江暾摸不清，他是一个什么意思。
“小乔在某些方面是有过了。”顿了顿，又接着道，“但是，他对我是没有坏心的，是这些年我太惯了他。他才会这样的。”
说完，江暾还抬眼看了看白于鹄，想得到对方的反馈。
这一眼望去，却发现白于鹄神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唯一变化是平直的嘴角不知何时，居然轻微扬起了一个弧度。
这样的，根本就没法看出他到是一个什么的情绪所在。
“你生气了？”江暾小心翼翼地问。
白于鹄却是疑惑看向他：“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
对着车外的镜子，瞅了瞅自己：“难道我这副样子看着很像是生气了吗？”
话虽这么说，可江暾的心还是提着。白于鹄的话，那些能信，那些不能当真。
他没有把握。
“不是。是我害怕自己说错话了。”
白于鹄似乎被他的话逗笑了：“好了，我是那么一个容易生气的人吗？这是你的人际关系，是你的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便是怎么样的。”
语调一沉：“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了，就这么一问。没想到你还记得。”
他这是回答对了吗？
正确与否，江暾也不敢轻易地回应。
“你说的，不敢忘。”
也不是刻意为之，只是白于鹄的声音，白于鹄的话，都会在他想不到场景里跳出来。
让他当下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犹如被针扎一样，总能让他立刻理智又清醒。
白于鹄轻笑：“我有这么吓人吗？”
江暾这么大的反应是他没有想到的，回想一下，他以前说这些话时，态度很坚决吗？
又或是十分决绝吗？
细细回想，应该是有那么一点吧。
就是没想到，对江暾的影响居然大到这样的一个地步。
“我以后注意一下，自己说话的语气。”白于鹄自省。
江暾急着接：“与你无关，你不用改。这样就很好，当时是我的原因，你这样说也没错。”
“你不喜欢，那以后我们跟小乔少见面就好了，但是他没有坏心眼，人挺好的。”
“其实我没有不喜欢他，相反，我很欣赏他。”
江暾侧头，看向白于鹄，没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
白于鹄笑道：“你不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向上的韧劲儿。向上积极的，挺好的。”
“有时候挺羡慕或者说挺憧憬他身上的这股劲儿头的，无时无地都充满能量。”
“是吗？”白于鹄的话里的叶乔于江暾来说好像陌生了。
好像真是这样的吧？
其实江暾自己都忘了，叶乔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这个人的似乎成了一个平面的符号，代表着他的青春。
江暾的反问，同样让白于鹄一愣，他一笑：“我是这样觉得的。”
所以叶乔在他这里，真算不上讨厌。
两个人认识地早一点，可能还会成为朋友。
车开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这次不光是白于鹄，连江暾也感到了不对劲？
“是这条路吗？”江暾看着四周野草丛生，走着泥巴地，车身摇摇晃晃。
白于鹄也不自信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地图导航：“没问题啊，我是跟着导航走的。”
这路又实在太偏，白于鹄提议：“要不然，你用你的手机导航看看呢？”
这也是一个办法，江暾打开手机，点击进叶乔发来的那个地址里。
进入导航后，发现路线与白于鹄是一致的。
“这么看来我是没走错。”白于鹄说。
江暾也是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要不然，我们先回去，我打个电话给他。”
江暾作势便要打电话，白于鹄抽出一只手，按住了他：“不，万一叶乔真的遇到什么事了呢，我们还是要去看看。”
这话，又让江暾放下了手机。
白于鹄将自己手机拿来，发了一个信息出去，等到对方回复后，他才将手机再次换到了导航软件。
“你刚刚是做了什么？”
“联系了叶乔，到时候真的出现了什么事，他也来得及支援。”
“怎么……”找他。
“怎么了？”白于鹄转头看人。
江暾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没事，你放心，真的有什么事，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白于鹄笑了笑，开着车继续前行。
路道崎岖颠簸，车身摇摇晃晃的，刚拿出来的车，有种马上又要进去的错觉。
这附近没有干净整洁的马路到，导航指引他们来到的也是一条满是泥泞的小路，路面坑坑洼洼，有些泥坑里还有积水。
“你要是打车来，没有那个司机愿意跟你走这条路，太遭罪了。这车身也脏了。”
这路这么难走，对于普通车辆来说，还是有些伤害的。
“是。”这条路若是他开自己的车来，也是不愿走的。
白于鹄驾驶车龄并不短，在黔州那样的山地环境也是开过几次车了，什么路狂飙都经历过。
明明是在京都，无端地却让他升起正在荒郊野岭的错觉。
“京都郊区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白于鹄咂舌。
江暾：“这是很正常的，市区多么繁荣，但是这些周边区域有些的确是估及不上。京都的郊区其实跟帝国每个普通城市的郊区一样的。”
京都的繁荣是一层表现，照拂地是那些外地人，是那些有地位的人。
而在边缘地区的京都区域，也是陈旧破碎的。
“这些我倒是并不了解，一直都是市区生活。再看现在的这一切都有些不真实感。”白于鹄叹着，“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么一层。”
江暾：“我也是不知道的，这些，都是父亲和爸告诉我的。他们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看到的东西是比我全面的。”
越寒烟和江晏清的话，点醒了江暾，他驾车前来郊区，才发现自己认知的一切都是有所缺陷的。
身居高位太久了，底层是怎么样的，他都已经忘了。
“叔叔他们真的很有见识。”
话语刚落，一辆黑色的轿车直冲冲地撞上了他们的车，他们的身子往前倾，面前的安全气囊自动弹开了，眼花缭乱中再次反弹了回来。
车窗被人砸开，一只手伸进来打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