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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南晋茗在床上辗转难眠,仰躺在床上,漏风的破屋,好在避雨,她过得无拘无束,一个人的时候,或许会孤独,但更多的是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遇见自己想遇见的。

南晋茗重生之后,前几年过得小心翼翼,还需要防着周围的人,还有南疆那个男人,如果当初自己没有爱上他,兴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是南晋茗又无比地庆幸,这几年的生活,是欢愉,是快乐,是轻松,是可以与三五好友一起度过。

颜秋每隔几个月就会来看望自己,来福村的人大抵都知道,南晋茗只说是在悦城读书时候结识的朋友,南晋茗家中只剩下她一个人之后,村民们也会偶尔给她送一些东西过来,同时南晋茗也会无偿帮助村民们或者修缮房屋,或者帮忙收割粮食。

南晋茗躲了这么久,可是……终究要面临接下来的事情,人是不可能逃避自己的命运,哪怕闭上眼睛,也终究要去经历。

命运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自己上一世死在三十岁,这一世不过是重活一回,南晋茗没有想过要与命运抗争,她也并没有打算自己能活过三十岁,就算能够侥幸捡回一条命,最后也逃不过亡国的的命运。

这七八年的清闲日子是她偷来的,她已经知足了。

这一夜,南晋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想了太多的事情,最后在想到楚潇然的时候,竟然有些迷茫。

颜秋大咧咧睡在南晋茗的旁边,伸出一条腿压在南晋茗的腿上,南晋茗伸出手把颜秋的腿推了下来,结果她一个侧身,直接把南晋茗整个人抱住,脑袋在南晋茗的脸庞蹭了蹭。

“舒服。”

南晋茗:“……”

南晋茗皱了皱眉,照着以前的性子,就能直接把颜秋踹下床去,这几天暑气开始褪去,房间里面降温也快,两人在一起睡也没有原先燥热。

“晋茗,说实在话,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你,你这放着好好的前途不要,偏偏呆在这小山坡里。”

颜秋一起床,来到厨房边上,看见南晋茗正在做早饭,半开玩笑道。

南晋茗低着头看着菜板上的面团,修长的手指捏着面团,把它搓圆捏扁,最后捏成一个圆球轻轻一拍,成了个圆圆白白的半圆。

“你这张嘴说得倒是好,你在朝堂之上可有觉得轻松自在?食君之禄,为君谋世。”

南晋茗挽起来的袖子露出半截手臂,有几道明显的疤痕,是在战场上受的伤,南晋茗身上更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有背上那出刀伤,是她为了救手下的士兵,被敌人砍了一刀。

南晋茗在军营里不仅有威严,还格外受人爱戴,南晋茗平日里私下与士兵们都交好,谁家有老母亲老父亲,谁家还有襁褓中的婴儿,她总会额外关注,私下也会分点自己的月银出去。

到最后,还是会有人背叛她,人心永远是最难猜测的,她的孤注一掷最后是众人背叛。

颜秋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把身子侧靠在柱子旁,又拿了一团面团来,看了看这精细白面,南晋茗是会细细打磨的,农忙的时候一天不着家,现在闲下来了就只需要把粮食这些全部晒干了好储存。

“还不去洗漱,怎么?没在京城里待着,就邋遢起来了?家里这么多仆人伺候愣是自己都不会了?”

南晋茗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消停,颜秋也是她从小护着长大的,没有受过什么罪,唯一辛苦的可能就是被南晋茗逮着读书了。

如今也当官了,会一些手段,会帮着自己脱身,颜秋是她唯一信任的人。

南晋茗把馒头一个个放在竹制的蒸阁上,又往灶里放了几把火。

楚潇然出来的时候,看见南晋茗正在做早饭,心里有些动容,来到南晋茗的身旁,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晋茗,我来烧火吧。”

南晋茗抬了抬眼皮子,瞅了他一眼,只见他眼下有一团乌紫,知道他没有睡好,好在南晋茗这里的伙食还不错,虽不说每天都有肉吃,但是这隔两天也会吃肉的,营养均衡,楚潇然的脸也不像刚来时候那么干瘪。

“不用,哪儿需要你来?你去漱个口,洗了脸,坐在桌边等着就是了,烧火这种事交给颜秋就行了。”

南晋茗心里还记恨着昨天晚上颜秋的睡姿,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看起来清瘦,但是力气大,推不动。

“怎么?这女子远庖厨,你不懂吗?”

颜秋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很真诚,根据南晋茗安排,乖乖来到灶台边,拿了一根竹篾凳子坐着,开始放柴。

楚潇然在旁忍俊不禁,本就无事可做,南晋茗也不让他干活,平日里就喂喂鸡鸭,还有那只灰色兔子。

楚潇然看着南晋茗还在收拾灶台,又想去帮忙,南晋茗淡淡扫了他一眼,眼神中带了几分斥责,楚潇然当即缩回手,知道她在怪自己不听话。

“赶紧去。”

南晋茗唇瓣中吐出三个字来,带着不可拒绝的命令。

楚潇然忙不丁赶紧去拿了竹筒接水漱口,又在木盆里用帕子洗脸,每隔一段时间,南晋茗都会清洗洗脸帕,上面都是皂荚的清香。

楚潇然洗脸的时候嗅了臭帕子上的味道,心里莫名有几分安定。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就好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

南晋茗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收拾完灶台之后,又从旁边拿了一根木棍放进了灶里,等着锅里面的馒头蒸熟。

“可能过两天就要回去了,你还有机会跟我一起回去。”

颜秋给南晋茗抛了个媚眼,南晋茗只想无语问青天,每次来都是这几句话,真的不腻吗?

颜秋问过南晋茗很多次,问她要不要跟自己回去,可是每次得到的答案都一样,那就是南晋茗不愿意离开这个已经生过了好几年的地方。

人总是念家,喜欢在一个地方待上很久,可是一个人的适应能力又是很强的,不管风吹到哪里都能过继续存活。

“你自己回去吧,这国师的底细调查清楚了,派人给我送过来,别飞鸽传书。”

这么机密的事情,南晋茗都不会让颜秋飞鸽传书,倒是派人送过来比较安全,这国师也不是个善茬,只怕……

“哎哟,原先是孤家寡人,如今家里有人了,怕是怎么也不会和我回去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是我愚笨了。”

南晋茗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白皙的脸颊上青了又白,白了又紫,这人就这么喜欢开萧然的玩笑?

“看来你连早饭都不想吃了是吧?”

南晋茗打开锅盖,徒手把里面的白面馒头拿了出来,把馒头放进碗里面,又从酸菜罐子里摸出了嫩姜切成了丝。

“诶!我可没说,吃吃吃!”

颜秋走上前把馒头端到了桌上,楚潇然已经洗漱好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了,两个人的关系太好,她们说话的时候,自己半点都插不进去的。

南晋茗给楚潇然盛了一碗稀饭,白瓷碗盛的稀饭里面冒着热气,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将碗放在了楚潇然的面前,不知道南晋茗的皮肤是怎么保养的,天天干农活都能够有这么白皙的皮肤,按理说夏天被太阳暴晒,会黑才对。

南晋茗干了这么多年的农活,自己也觉得邪乎,这身上除了刀疤还在,手上练武的茧巴很粗糙,其它地方的皮肤光滑白嫩,吹弹可破,特别是这张脸。

南晋茗原本就是书生,长得清秀明朗,温温柔柔的气质,在慕容北棠这儿,这几年干农活,愣是让旁人难以把她跟书生联系在一起。

颜秋坐在凳子上,四方桌不大不小,刚好容下四人,今日南忱良没有来,照理说是要来吃早饭的。

颜秋也注意到了,大口喝了稀饭,又拿了一个白面馒头啃了起来。

“今日忱良那小子怎么还没来吃早饭?”

南晋茗拿起筷子夹了一根嫩姜到颜秋的碗里,敲了敲颜秋的碗边:“你倒是不听人话的,昨儿他不是说今日要跟着南家爹爹去走亲戚,来不了这儿吗?况且多大个人了,总是往我这儿跑,村子里那些长舌大叔不得把他诋毁成什么样?”

颜秋撇嘴,有些遗憾,自己可能明日就要动身,回到京城去了。

“裴照离来悦城了,比武招亲……我觉得……他定然是憋着什么坏主意,你小心一点,别暴露了行踪。”

颜秋狠狠咬了一口,这清平郡王掌握朝堂,自己回去孤立无援啊!

太惨了一女的……

颜秋在心里呐喊,却不敢在南晋茗面前流露出情绪,反正只要被南晋茗发现了,肯定免不了又要嘲笑两句。

初出茅庐,怎么对付得了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吃你的,那裴照离比武招亲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一农妇,会种点粮食而已。”

南晋茗不动声色给楚潇然剥了一个鸡蛋,递到了楚潇然的面前,楚潇然有些发愣,脸上原先瘦骨嶙峋的没有半点肉,这一个月来这脸上多了一些,总算丰满了,不至于看起来眼窝深陷那般憔悴,只是这眼睛底下的黑眼圈有些重。

“吃啊。”

南晋茗声音带着几分诱惑,温柔又迷惑人心,楚潇然总是不自觉将梦中那人的脸带入到南晋茗的脸上,他无数次跟自己说,面前这个人真的是他爱慕已久的慕容北棠,可是他只在梦中见过她的真容。

“谢谢。”

南晋茗没说话,低头吹着碗里的稀饭,冒着热气,她就只煮了一个鸡蛋,颜秋吃惯了山珍海味,这样的粗菜淡饭偶尔吃吃也别有意味。

楚潇然小口吃着鸡蛋,南晋茗不着痕迹摸了一下他的碗,感受着温度,还有些烫,便道:“稀饭还有些汤,你吃完鸡蛋再去吃稀饭。”

“嗯嗯。”

楚潇然埋着头,耳朵根子有些发红,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对于她的温柔和示好,自己总是害怕太过于相信,书中所言的,女子最擅长说情爱之语,男子若是轻易相信,只会落个被抛弃的下场。

“啧啧啧。”

颜秋在一旁啧啧称奇,南晋茗拒绝那么多上门说媒的,偏偏对一个萧然上心。

昨夜

“萧然,原名楚潇然,楚家嫡子,父亲在生他时难产而死,后来顾研书进门,带来了一个私生子楚梓轩,楚梓轩是继子,没有资格进族谱,但是顾研书成了楚家主夫,处处排挤楚潇然,渐渐的,这个楚家嫡子的身份被人遗忘,在楚家的生活过得还不如下人。”

颜秋不是同情楚潇然,只是如实把事情真相说给南晋茗听,南晋茗皱眉,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旁边的床沿上。

“难怪他不爱说话,原来是天生性子这样,楚家明明是自己的家,可是自己却更像一个寄人篱下的人。”

南晋茗之所以救下楚潇然,也是因为当时脑子发热,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别人的生死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当然,她也不会多管闲事,管别人的死活。

只是当时在看见楚潇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样子,形销瘦骨,心底有个声音不停让她靠近,救下他是内心的选择,无法抵挡。

“现在你放心了?他隐藏身份,大概是因为在反抗的时候杀死了一个流氓女,官府那边也不会因为一个地痞流氓耗费时间,所以没有人追究。”

南晋茗舌头抵住下颚,沉思,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颜秋,突然伸手一把拉住颜秋的衣领,两个人靠得太近,都能听见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给我在悦城买处宅子。”

“做……做什么?”

颜秋有些慌乱,虽然当初自己确实花了南晋茗不少的钱,但是自己辛辛苦苦在朝堂上赚月银,多不容易啊?

“能怎么?叫你买你就买,对了,名字写萧然的,就起名萧府吧。”

颜秋嘴角抽搐,这真的……对萧然没有意思吗?还买房子,不会真的要娶他吧?虽然这么做可以让忱良的心思从南晋茗那儿收回来,可是……这淡忘对一个人的感情也太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