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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儿的脸瞬间涨红了,“那只是意外...”

呜呜呜,真没想到,她不过就是刚到小姐身边伺候的时候在狗洞旁边跟昌平侯府养的狼狗打过一次架,居然被小姐记了这么多年。

“放心吧,我的速度可比你俩快多了,最起码,我要出去,翻墙就行,不用钻狗洞。”

柳儿跟梅儿面面相觑。

小姐这软手软脚的模样,确定还能翻墙?

半个时辰后。

在梅儿跟柳儿的“见证下”,那个信誓旦旦说自己可以翻墙不用钻狗洞的人,十分不体面地挂在了苏宅一处人烟稀少的围墙上。

“小姐,你行不行啊?”

梅儿都要被吓哭了。

在挂着苏岁安的位置下方,急得团团转。

柳儿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可以给苏岁安借力的东西,正要考虑要不要唤来下人帮忙。

“你们别轻举妄动,等我缓一缓就能下来了。”苏岁安一边安抚两个丫鬟,一边在蓄力,打算一口气重新跳回地上。

经过这一次“惨痛”的教训,苏岁安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不吃饱真的没力气干活。

连墙都翻不过去。

一记口哨轻轻响起。

“苏姑娘大半夜的,兴致这么高爬墙上看风景?”

围墙之上,傅景荣站在了苏岁安两步之遥,手上还提着一个散发着烤肉香气、干被蒲苇牢牢捆紧的油纸袋,居高临下地笑看挂在围墙上的苏岁安。

佛祖他娘亲的看风景。

苏岁安心中暗骂一句,落在傅景荣手上油纸袋的目光却无论如何都移不开。

那油纸袋外头已经有了一点油渍,若隐似无的烤肉香气争先恐后地往他的鼻子里钻。

不难想象油纸之中到底是什么样的美味。

可是碍于傅景荣在一旁只是看着自己也没有打算上前的表现,苏岁安也不好意思开口。

双手费力地扒拉着围墙,尝试了好几次,腿都是差一点够得着碰到墙顶翻身。

傅景荣如履平地,走到她的身旁蹲下身子低头看她。

“看来苏姑娘是不欢迎我啊,那我走?”

话落,他当真转身做了一个要往下跳的动作。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傅景荣居然还会落井下石?

苏岁安咬牙,“等等。”

傅景荣转身的动作停住了。

也许是心中憋着一口气,苏岁安最后一次尝试,总算成功了。

十分不淑女的爬上了围墙,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了他手上的油纸袋上。

“你手上的东西,我买了。”

傅景荣跟她并肩坐在围墙上。

“不卖。”

在苏岁安的脸色阴沉下来之前,他笑眯眯地将油纸袋递到了她面前,“给你带的。”

月光之下,少年的眉目弯弯,带了几分纯真。

明明只是脸型相似,可是在某个瞬间,苏岁安却像是看到容显在笑。

容显的“死”虽说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可是苏岁安至今依然无法释怀。

直到在宫宴之上,她看到了与“容显姐姐”模样相似的定北王妃。

苏岁安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若是人有相似,一个是偶然。

那么两个人的体型跟脸型都相似呢?

还有那会定北王世子身边的易帜像是认识自己一样,对自己格外恭敬...

仔细回想,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可是对于傅景荣母子之前潜伏在她的身边,苏岁安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他们在考察。

观察她合不合适成为合作伙伴。

所以,后面她才在面见傅景荣的时候这么顺利,而傅景荣才会对她有一种别样的信任...

原来,都离不开利用与试探。

脑子里莫名闪过这个结论。

苏岁安的心里莫名堵着一口气。

上不去,下不来。

连带傅景荣打开了油纸包送到她嘴边的炙鹿肉都味如嚼蜡,全凭本能在吞咽。

好一会,苏岁安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的两个丫鬟...”

她低头看向墙根,墙根之下空荡荡的。

还哪有半点人影?

抬眼望去,才发现柳儿梅儿两人站在了远远的大树下,大有为他们把风的姿态。

傅景荣半开玩笑地看向苏岁安,“你的丫鬟倒是识趣。”

懂得躲远给他们留一个独处的空间。

另一头,柳儿跟梅儿也在树下偷偷往苏岁安那一边瞄去。

“小姐是不是在看我们?”

早已在傅景荣出现的时候,柳儿就已经捂着梅儿的嘴将梅儿拖到了树后。

在梅儿开口问她话以后,柳儿就不止一次暗自庆幸,多亏这片墙根角落偏僻,平日守夜巡视的小厮也很少经过。

否则,定北王世子大半夜翻墙来找她们小姐的事情,不到明日就被某些碎嘴子闹得人尽皆知。

想到这里,柳儿朝梅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转头看向周围,“小姐估计在担心有人经过,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里守好,别让其他人发现了。”

眼看苏岁安似乎对傅景荣的出现并不反感,梅儿顿时反应过来。

“你早就知道了?”

柳儿抿唇一笑,“你猜小姐前些天睡觉为何不让我们关窗?”

梅儿的眼睛都要瞪圆了。

从来没想过,自家小姐居然会藏得那么深。

她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居然没看出小姐这些天的异常。

实在是太失败了。

不过,现在她发现了,就一切都不晚。

相较于之前那个一直只会嫌弃小姐,让小姐空等的顾小公爷,她更喜欢现在这个会半夜翻墙给小姐带吃食前来的定北王世子。

“柳儿,必须要盯紧周围的动静,可别让人发现小姐坐在围墙上吃东西了。”

要是让夫人发现,小姐肯定少不了挨一顿训。

“还用你说?”

再看苏岁安与傅景荣。

两人并肩而坐。

美食是治疗糟糕心情的唯一良方。

苏岁安从最开始的味如嚼蜡,麻木咀嚼,到后面逐渐被麻辣鲜嫩的炙鹿肉征服,开始细细品尝。

一袋炙烤得鲜嫩喷香还沾了北地孜然辣椒面的鹿肉转瞬被苏岁安吃得所剩无几。

要不是碍于傅景荣还在,只怕苏岁安都要忍不住松一松腰带...

眼看苏岁安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傅景荣忍不住调侃道,“你这模样,知道的,是因为你在寺庙没沾荤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苏府是虐待你,不给你饱饭吃呢。”

从没想过他会突然开口,苏岁安一噎,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炙鹿肉,正准备说傅景荣几句,后者就已经递过了水囊,“盐城甜酒,尝尝,吃烤肉没有甜酒,滋味少一半。”

莫名地。

苏岁安想起了“叫花鸡”。

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那平整交叠的衣襟上...

耳朵里回荡的都是他歪着脑袋的那句“那你扒开我的皮啊,外面不是包了黄泥还有荷叶吗”...

“噗”苏岁安忍不住笑了出声。

“怎么了?你不喜欢甜酒?”

傅景荣疑惑的声音传来。

苏岁安才惊觉,当事人还在。

“没有,我很喜欢。”

说着,她接过了傅景荣递过来的水囊。

一股淡淡的清甜夹裹着酒气迅速蔓延到她的嘴里。

清甜过后,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微苦。

苏岁安眉心微蹙。

“这是?”

傅景荣把她递到自己手边的水囊推回去了她的手上,“你身上的药效还未完全散掉,若是不及时把残毒排出,余下的残毒会蚕食你的身体,你现在喝的甜酒,是我让人放了一些解毒丹熬煮而成,加上炙鹿肉的滋补,可以在为你排出余毒的时候顺便帮你调理一下体寒。”

顿了顿,他继续道,“鹿肉不宜多吃,半旬一次,坚持一年,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