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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湉自出了玉澜堂,心里带着委屈气愤,直冲出门外去,她哪儿也不愿去,屋子也不想回,就只绕着昆明湖溜达。

几缕柳丝应风吹到她的脸颊,她愈发不耐,便使劲扯下一根,边走边挥。

漫无目的,懒懒洋洋。

“唉......”

她结结实实的叹了口气,那时委屈得想要流泪,这一会子也竟没了那心思,只剩下一肚子的火气。

湖水被阳光照得粼粼耀眼,温婉的微风萦绕周身,怒气之余反倒挤进来一股子难过。

想出宫出不得,留下来又受气,老天!她在心里祈祷,让她回去吧!

此时此刻,她竟也觉得父母的催婚与无条件的加班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正走着,迎面过来两个小太监,两人见是褚湉,立刻上前打了个千儿,其中一个道:

“姑姑怎么在这儿呢?”

褚湉实在没好心情同他们拉家常,于是没精打采的道:“没事,我遛弯儿呢!”

“姑姑真是好兴致,可听说皇上酉时要乘画舫游湖,姑姑难道不随驾吗?”

褚湉愣了下,皇帝并不曾和她提起游湖之事,心下即刻又添了堵,故笑着道:“随什么驾?我今天放假!”

明明来园子前已说好一起游湖,一起放纸鸢,可现下……

她眼中忽觉一阵潮意,约定依旧,可如今答应一起的人已经陪在别人身边。

“听说御船名叫水云乡,很是华丽,跟那蓬莱仙阁一般,姑姑不去瞧瞧?”

管它仙宫神殿的,褚湉也半分提不起兴致:“你们去瞧吧,我喜欢清净,一个人走走。”

她说完没再理会二人,照直向前走去,手上看似惬意的挥了挥柳条。

褚湉不自觉想起他送她的那本诗经,里头有一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大约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断无人知她心忧。

不知不觉中,她已在湖边走了大半圈,不经意抬头望去,清晏舫已矗立在前了。

她心下不平,犹自撩着衣袍下摆想也不想就踏上了石舫,迎着风施施然来到船尾处,那下方湖水波动,时不时的有一两条鱼儿游过......

站在高处眺望,阳光烂漫下,水波荡漾,风中隐着花草香和湖水特有的清新之气,一时间驱走了大半的烦郁。

她心里劝着自己,如此也好,不若将来必将要面临更多艰难,在这种时候让自己死了不该有的心,不是件大好事吗?

两人的身份注定了结局,她的本心是好好活着,再有点富裕那就更好,别的……最好别沾,管他清风霁月,千载难逢,智者不入爱河。

如此一想,心中果然一轻,

褚湉刚欲好好享受这海晏河清的夏宫美景,不想瞅见南湖岛前有一火轮船拖有一艘带抱厦三卷式建筑屋顶的画舫,船尾立着四面迎风飘扬的龙旗……

不用想,那是皇帝的御船无疑,还可隐约看到船上人影攒动,好不热闹。

刚平复的心,一下子猛然抽紧,褚湉又忍不住想起本无过错的自己,像个摇尾乞怜的狗腿子一般,跪在他与静芬面前,喏喏求饶,没有半分人格可言。

自从来到这里,她已克制住了自己那所谓肮脏的自尊,叫跪便跪,说求就求,从不放去心里一二,可就这一次,她只觉得尊严崩塌,比被人拖到脚下踩还难受。

心中怨气冲天,扬手便将柳条挥向了湖中,眼见它顺水而去,随即捡起脚下的一颗小石子,猛地向水里投去。

仿佛如此,就可稍解心中愤怒一般。

湖水被石子打出片片涟漪,一圈一圈地在心中荡漾开来。

心神不宁,接着复而平静,就如这波纹,她再次投下一颗石子,可涟漪中显出张清俊的脸庞,上翘的唇角......

褚湉使劲摇了摇头,看着湖中的点点水纹,抬起脚狠狠踢出地上的石子,试图打乱这无端的影像。

石子落水的同时,那脚下绣鞋一松,也跟着石头飞了出去。

她吃惊的工夫,一手试图够那鞋子,可不想上天大约有意作对。

她站在船尾顶处,如此情形下,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身子前后晃了几晃,终是噗通一声跌进了湖里。

……

皇帝兴致索然地登上了“水云乡”,坐在舫中望着这水天一色,远处的佛香阁以及智慧海犹如神话中的仙境,叫人凝之向往。

可这一切对于皇帝来说,却是味同嚼蜡,适才静芬见他火气颇大,就提议来乘船游湖,见到如此美景怎样也该聊胜于无,可稍解他的黯然无神。

那麟查同载泽几个御前的人,侍奉在画舫外的甲板两侧;因见着皇帝面色不豫,还以为是比箭一事所致,所以载泽不敢造次。

如若平时,他可进画舫中同皇帝谈天说地,今日,他可不敢。

那麟查打眼看去,寻了一圈却不见褚湉身影,心中隐隐不安。

载泽在身边看透他的小心思,轻声笑道:“别看了,人没来。”

那麟查一开口便没个好气:“你还敢嬉笑,怕是你连累了人家,不然她一个御前伺候的,如何不在场?”

他心下有些担忧褚湉的境遇,在场时皇帝没有降罪一二,回去了遭难也说不准,想想便觉不对头。

载泽自知理亏,赔笑道:“不说别的,只看在小三少这份儿上,我改日定向姑娘负荆请罪去,是打是骂悉听尊便,怎样?”

那麟查低低嗤笑一声:“你泽公爷贸然给人家请罪,不得折煞了别人,况且,何苦看在我面子上,你本身就办错了事。”

载泽无奈,用手肘搡了他一下,道:“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一箭险些射中你的意中人,从此你恨上了我,整一个见色忘义,你我兄弟之情都不顾及了。”

“岂敢。”那麟查冷横他一眼:“你还是先顾着皇上吧,我瞧着脸色可是不妙,你就不该过来随扈,一个不留神行差踏错,又要遭殃。”

载泽听闻这话,少不得偷眼往画舫中瞄了一瞄,却见皇帝与旁人一再无话,面无表情的直望着窗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开怀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