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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湉也发觉了皇帝的目光,自换上笑意盈盈:

“奴才听说昆明湖上有座石舫,名清晏舫,万岁爷可准许奴才明儿去瞧瞧?”

皇帝见她变脸如翻书,心里思索起来,片刻颇为倨傲的道:

“你今日觉得打马随行如何?倘若喜欢的话朕可恩准你在园子里骑马。”

皇帝的所问非所答在褚湉听来不过是阴阳怪气,却不曾细想他如何知道的,自己心里本就怨怼他的安排,何必还来挖苦她,这一下,她也不想装相,懒怠再笑脸迎人的。

“奴才胆小,从不敢骑马。”

皇帝自知不该从她身上撒气,可一想起那情景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愤不平,偏偏她那时还乘的四平八稳,没有一点抗拒之色。

马上的两人当真相配,犹如一对璧人,让人赏心悦目的。

他越想越恼火,却又不能发,不能说清阐明,一个不好便有与臣子为个女子争风之嫌,自己没了体统不说,褚湉也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只有憋在心里七上八下的翻腾。

也不知她懂不懂自己的一片苦心。

“你既然不敢,怎的还要上马?你拒绝一声就这样难么?”

你的旨意谁敢说不?!褚湉只觉这话好没意思,自己受了一路颠簸,还被迫掉进男人的海洋里头,被他们随意调侃打量,她想想更是恼羞成怒。

“奴才不敢违旨。”

这算什么旨意,不过是齐顺拿着鸡毛当令箭,可他碍于身份却不能分辨,因他口谕也没讲明不让她与人同乘,旨意就是旨意,哪有皇帝亲自掰开揉碎细细解释来的?

如此, 他直接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朕今日累着了,你退下吧,叫他们把这些撤了,朕要歇息。”

褚湉想着此时不过戌时二刻,从没见过皇帝这样早歇息,也从没见他冲自己这般态度过。

不知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他,倘若觉着她与侍卫骑在一匹马上,有碍规矩体统,直说便是,何必如此。

正巧,她也身上疼,心里亦不痛快,早早下了差也好。

于是思及此,便朝皇帝欠了欠身,准备唤人进来撤了晚膳。

刚欲退下之际,外头传话的太监躬身进了来,说是静芬二小姐求见,

皇帝叹了叹,无奈之下便叫进来。

褚湉一时不好再在这当儿退下,只候在一侧,垂手而立。

静芬同侍女进得东暖阁,一主一仆双双给皇帝福身请了安。

“表姐无须多礼,快快起吧!”皇帝不曾正看她,只淡淡地道。

褚湉见状向静芬行了礼,看她身子单薄孱弱,脸颊挂着一派谦卑,总之是一副老实人模样,那虽平淡无奇的容貌上施了脂粉,细看来却是精心的打扮过一番。

“路途劳累,表姐还没用膳吧,不妨坐下同朕一起用吧!”

褚湉听得这话,只得将绣墩搬来宴桌一侧,静芬则不可置信地一怔,呆呆地立在原地不敢贸然入席。

皇帝嘴角一扬,形容不来的俊朗袭人:“坐吧,这里不比大内,弄得我们姐弟倒显得生分,朕喜欢少些规矩束缚。”

静芬听后才小心翼翼的谢恩落座,颇有些受宠若惊。

褚湉一度还以为皇帝那样的笑不可能在静芬面前展现,他明明十分抗拒这包办婚姻,和这个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的表姐。

不知为何,她有些失意,那怨怪之心早就不知丢去哪儿了。

“表姐想吃什么就吩咐倾澜呈过来,不必客气!”

御前的侍从向来只供皇帝一人差遣,从未听说要转而服侍别人,为其布菜的,只太后都极少去用他们侍奉一二。

这一举动前所未有,可称为给了静芬天大的脸面。

褚湉不免一怔,接着挂上恬淡笑意,立在了静芬旁边......

静芬一时难掩激动,声音竟有些微颤:“看,奴才糊涂了,才在小厨房做了些小菜,便呈来请万岁爷品尝,自然,奴才的手艺必是比不得御膳房,还请万岁爷不嫌弃。”

她说完,身旁的侍女将手中食盒打开,把里头几碟家常小菜奉去了御前。

虽在宫外,有些规矩却是必不可免的,褚湉击了击掌,侍膳太监自进来一一试过毒后,便又无声敬退而去。

皇帝打眼一看,这几样菜分别是攒丝烀肘子、菠菜鸡丝豆腐、盖韭炒肉,葱爆海参……

好家伙!竟全是他不甚喜爱的菜品。

奈何上位者秉承着祖制,从不在吃食上显露喜恶,现下只能做做样子,随意拣了一样吃上一小口。

皇帝心中无奈,不欲多吃,只好随便拎来一句话,道:

“今儿这道燕窝什锦鸡丝做的甚好,表姐也尝尝吧!”

褚湉迅速地望了皇帝一眼,见他不曾抬眸,虽说着话,却依旧不算热情。

她心里即便有些不愿,但还是依言端着碟子走到那盘菜前,呈了些许端到静芬面前,轻手用银箸拨到她的碟碗中。

“怎样?好吃吗?”

待静芬尝过,皇帝礼貌问道。

静芬用帕子拭了拭唇畔,羞涩颔首,轻柔道:“的确美味,多谢万岁爷赏。”

“不必客气。”皇帝礼节性地笑了笑,忽而又道:“不知怎的,今日倒让朕想起幼时了,那时表姐总是和朕一同玩闹,你可还记得吗?”

如何不记得?

她幼时随阿玛入宫行辞岁礼,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皇帝。

那年皇帝才五岁,小名唤湉哥儿,她记得私底下太后总这样喊他,那回大节下的,逢上个下雪天,他自幼身子骨差,竟受凉发起了高热,病得一个劲儿的哭着找额涅,而身边却只有一个小太监在照看。

那时自己也还小,一路偷跑进了养心殿,见他哭的伤心又烧的厉害,只晓得拿着支拨浪鼓逗他,当时他一看见拨浪鼓,竟也不哭了……

自此之后,她便总想着进宫找皇帝表弟玩,明明他很讨厌自己私下偷偷叫他湉哥儿,骂她不懂礼,也讨厌和自己玩过家家,尤其是扮演新郎新妇成亲的戏码,可她实在太想跟他玩,也顾不得他的不情愿。

大了一些,皇帝课业政事繁忙起来,她也极少再入宫,只脑海中一直存着一个眉目俊雅,倔强寡言的男孩儿。

直到去年冬至,她应召往太后宫里陪驾,听得宫人有的没的耳传着关于为皇上立后之事,矛头全全直指向她,然太后也有意无意地撺掇着她和湉哥儿……

这让她兴奋不已,犹如喜从天降,也终于见到了那个自己念了十多年的男孩儿。

如今他早已不是当年软糯又倔强模样,竟已成长为一个风姿卓然,才华横溢的少年君王。

这样的他,怎叫她不芳心暗许,牵牵念念,只一想到自己将成为他的皇后,便觉如梦似幻,好不真实,直让她欢喜的几个晚上不曾睡着。

她敛了眼底深情,垂首怯怯道:“奴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