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琊眯住眼睛，实在不喜欢这样压抑别扭的氛围。
“说够了吗？动手吧。”
他现在代表的是莫琅，来此无非仍是要追杀她。没什么好说的，还是直接动手吧。
尤无尘红着眼睛，似恼怒似辩解。
“陛下！我怎么可能会跟你动手！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莫琊眸光微动，轻轻叹气。
“你已经狠狠伤过我一回了。”
尤无尘眼角含泪，咬唇痛苦闭上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
莫琊却不想继续听下去，淡声：“我要南下，你若是想抓我想杀我，就立刻出手，别浪费时间。”
她的功法仍比不得他，不过她有信心她的剑法和神鼎足够抵御他。
尤无尘深吸一口气，传音低声：“陛下，你不该一人独行的。你要么留在山顶上，要么就得往魔域大陆去。你需要魔皇元璿的庇护。”
莫琊嘴角轻扯，道：“我从一个弱小手无寸铁的凡人修炼到现在，一半靠他庇护，一半则是靠自己。如果你们不苦苦相逼，我根本不必躲。”
神鼎能屏蔽妖力和魔法，所以她根本不害怕妖族。
反而是他带着皇廷护卫队，一步步相逼，满天下乱哄哄找她，让她不得不防。
尤无尘低低：“陛下，我早就寻到你了……”
莫琊微愣，转而想起他乱哄哄的找人方式，大张旗鼓的作风，跟他以往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
“那你之前围攻白元山做什么？不是为了逼我出来？”
“不是。”他嗓音低沉：“我说过，我是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莫琊垂下眼眸，忍不住问：“你这是做什么？”
尤无尘却没答她，低声再劝：“去魔域大陆找元璿吧。只有他，才有能力庇护得了你。也只有他，值得你全身心的信赖。”
莫琊沉声：“这个不必你管。我再问你一次，你这是在做什么？内疚？愧疚？”
他暗地里帮自己，故意大张旗鼓乱哄哄找自己，甚至还在神尊大陆仙水池旁跟自己擦身而过，却都没真正动过手。
尤无尘轻轻叹气，不再传音，而是喃喃低声。
“陛下别再问了。你好好的，末将在神尊大陆等你回归。”
语罢，他转身极速飞开了。
莫琊听到动静，脱口喊：“无尘师兄！”
话语出口，她一时有些后悔，却很快抹去这样的感觉。
敛了敛心神，她踏风往南边疾驰。
远方雪山角落处，尤无尘泪流满面，僵硬着健硕的身板，下巴绷得紧紧的。
她刚才喊了……真真切切喊自己了。
一千余年了，梦里多少次出现那个可爱精致的小女孩，咯咯娇笑，扯着他的衣摆喊：“无尘师兄！仙尊不在，咱们去玩吧！”
一千余年了，从没有人再喊过他“无尘师兄”。
他对不起她，一千一万个“对不起”也弥补不了他对她的愧疚。
那痛不欲生的愧疚，直接将他逼疯……足足好几百年！
幸好，魔皇元璿费劲心血将她复活，还一路护着她直到她成长。如今她已经飞升成了首神，重新回到了神族。
他会继续等着，等着她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