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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路上,陆铖看书都看不清净,满脑子都是盛南栀的声音。

他突然喊道:“停下。”

阿宝将车帘撩开,“少爷,有什么事吗?”

陆铖捏了捏眉心,“我去珍宝阁买几套首饰,你去买些点心。”

阿宝“哎”了一声,松了口气。

少爷和小姐终于要和好了,他阿宝终于可以不用天天活在低气压里面。

陆铖刚进珍宝阁,好多正在挑选首饰的世家小姐都在偷偷看他。

男人的审美很直男,认为只要宝石够多,越闪越亮,便会是小女孩喜欢的。

掌柜的眼皮跳了跳,笑道:“公子给什么挑选饰品呢?可是心爱之人。”

陆铖微愣,耳朵有些泛红,冷淡地“嗯”了一声。

那些小姐心里哇哦了一声。

又帅又有钱还会给心爱之人挑选饰品的男人,真的超有魅力好不好!

掌柜的赶紧将陆铖的看中的首饰放在了一边,给他推荐另外几款。

陆铖心里觉得她的栀栀戴什么都好看,便全都要了。

他手中提着礼物到了簪花小院门口,垂眸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盛南栀正在学着做女工,很认真地在绣图案。

小桃她们见陆铖进来,刚要行礼通报,便被男人制止。

盛南栀绣半天只绣了一朵小花,又生气拿过一边的小马布偶,用针使劲戳它,“臭哥哥,坏哥哥,戳坏你,把你变成漏洞小马!”

又把小猪布偶拿到手上,让小马布偶对小猪鞠了三个躬,自己低着声音模拟道:“对不起,栀栀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陆铖:......

盛南栀感觉后面有人,抬头一看,差点魂都吓飞了,扯出一个假笑,怯生生喊道:“哥哥。”

又凶又怂,说的就是她。

陆铖看着盛南栀心虚的样子,一早上烦闷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小玩意儿尽会窝里横。

他将打包好的首饰和点心放在桌上,学着盛南栀刚刚的话,轻声道:“是哥哥的错,栀栀打我吧。”

盛南栀都想打开自己的脑子看看,难道自己真的就是话本中所说的恋爱脑!

她莫名地就不生气了,还诡异地想和哥哥贴贴。

才不要!

她不是恋爱脑栀栀,她是钮祜禄栀栀。

真以为她不敢打是吧,她真的要把哥哥打得满地找牙!

她手抬得高高的,陆铖胸口被扇得轻轻的。

胸口就像是被小猫爪子轻轻按了一下。

陆铖看着盛南栀色厉内荏的模样,笑了。

语气落在盛南栀耳中说不出的蛊惑,“栀栀是在做慈善吗?”

“什么啊!你那儿这么硬,我怕把我手扇痛了。”

……

两人便是算和好了,转眼到了冬日,外面下了点雪,慢慢地落在房檐上。

突然门房一脸着急地跑进来,“小姐,小姐。”

小桃皱眉,“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

门房跑得太急,似乎还摔了几跤,有几处沾着雪。

“内阁走水,丞相恰好与几位大人在里面办公,”他声音越来越小,“火势太大,大人没能跑出来,现下那边叫去认……认尸体。”

明明是冬日,盛南栀只觉得自己被放进油锅里煎过一般,全身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她连斗篷都来不及穿,憋着泪向外跑去,“备马。”

盛南栀马术是陆铖教的,虽不能百步穿杨,但起码也算娴熟。

小桃她们只好在后面赶。

现下街上没什么人,这个时间大家早就回家与家人吃饭了,周围的房屋都亮起了灯,偶尔还飘出饭菜香。

盛南栀骑得飞快,雪落满白头,风像刀一般刮在脸上。

到了紫禁城,她一口作气翻身下马,就往里跑。

到了内阁,就见地上放着四具尸体,被白布盖上,全身烧焦。

陆铖从刑部来,比盛南栀到得早,他将身上的斗篷给小姑娘披上,轻轻唤道:“栀栀。”

盛南栀连打开白布的勇气都没有,扑进陆铖的怀中,哭得伤心,“呜呜呜,哥,哥哥,我没有……爹爹了,我再也没有爹爹了。”

小姑娘全身冷得像块冰,陆铖将她拢进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哄着。

其他赶来的家属,都是泪流满面,快哭晕过去。

盛南栀哭得可怜,“明明今日爹爹说好早点回来陪我画画的,爹爹说话不算数,呜呜呜,娘亲不要我了,爹爹也不要我……”

陆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用手给盛南栀擦拭眼泪,“栀栀,哥哥要你的,哥哥会永远陪着你。”

盛南栀看着陆铖的眼神,逐渐与梦中杀她时的眼神重合,痛苦的思绪将她整个人撕裂成一片又一片。

只见眼前天旋地转,她晕在了陆铖的怀里。

四名大臣丧失生命在火中,天子震怒,最后查出火因,竟是一个小太监因为记恨其中的内阁大学士,从厨房里偷了油,一把火将大殿给烧了。

烧完就投湖自杀,只留下一封遗书。

盛南栀迟迟未醒,陆铖处理着后事。

盛府能扛事的便只剩下陆铖,谢子卿担心男人忙不过来,便来帮忙。

祠堂里他跪下为丞相烧纸,便对身边目光沉沉的陆铖道:“铖哥儿,此事太蹊跷,内阁如此大,他们又在内间,偷什么油能偷如此多,一把火放下去差点将屋子都给烧没,救火的仆从都能死三四个,这可是冬日还下着雪!”

陆铖抬眸看着祠堂上的牌匾,“我知事情蹊跷,有些仇有些人被我查到,我定要他们碎尸万段。”

谢子卿叹了口气,“敌人在暗你在明,这次死的都是四个保持中立的大臣,不管铖哥儿你想如何,还得先站队再说。”

“嗯。”

谢子卿看着陆铖几乎冷静的语气,忍不住道:“你最近可听见坊间的传闻,都说你那日太过冷静,其实狼子野心,早就等着这么一日,栀栀妹妹昏迷不醒,也变成了你囚禁了丞相的女儿,我看这风言风语像是特意传出来的。”

陆铖垂眸,往火盆里扔了一沓纸钱,“那便借势而为,看看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