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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领命上前扶住温如颜,带她进庄的时候朝豆蔻打了个眼色。

豆蔻不语梅心转身离开,等她走了以后云英以及王庚等人将温大公子拦在了门外:“世子爷可以带个随从进去,嘉靖县主的婢女也可以进去,但其他人等不得入内。”

人多不好盯也容易出事儿,而据他们调查所知温国公府的门风也不严,随便拉个下人都能问到他们府中的事儿。所以,为确保大将军以及少将军的安全,也为防以后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他们必须严格把控。

按照往常温大公子的行事风格肯定是一巴掌挥过去或者是一脚踹过去,破口大骂,但看云英等人一身锁子甲,刀剑也都出鞘,杀气腾腾,他不敢吭声了。一脸愤恨的瞪了他一眼,回头厉声吩咐道:“刘福,你带人即刻回去给老夫人报信儿,让她老人家不要担心,就说我跟小姐被长公主留住了要在这庄子上住两天,让她不要着急,过两天就回去了。柏杨,珍珠,你二人随我进去。”

众人领命各自散去,云英等人让开领着他们进去了。

温泉庄很大,苏裕安为了待客在一个月内建了许多间屋子以及好几座阁楼,有地方住。梅心以及其父亲梅战南住在东边儿,三娘将温如颜带到了最西边儿的一处阁楼里。

每一座阁楼中都特意修建了泉水池供来往的客人用,温如颜一进阁楼就被吸引了。雕梁画栋琼楼玉宇,阁楼中十分美丽,而这还不是最吸引她的地方,最吸引她的地方是不远处的紫檀床。轻纱曼曼随风飘荡,挂在两边儿的大红色流苏像极了新人的婚房。

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但谁知还没有等她上楼细看她的肚子就开始痛了。十分剧烈完全无法忍受,她痛呼出声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大叫道:“大夫呢,快叫大夫来,我肚子好痛。啊……好痛,快叫大夫。”

心中一紧有种五脏六腑同时被人扯出来的感觉,她忍不住大叫出声。

三娘微微皱了皱眉头就与香蒲一起将她扶到了床上,等白芷提着药箱进来时就道:“药效猛烈还是省着点儿喊吧,要不然你这嗓子喊到明天早上基本就废了。”

不是嫌恶而是她真的叫的太大声了,知道的是一碗绝子汤,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生孩子呢。

生孩子估计都没有人比她叫的更大声,她站在床边儿耳朵都快震聋了。果然,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都跟她们完全不同,虽然都是姑娘,都是女人,但真的是太娇弱了。这点儿疼都受不了,以后还能指望她干什么啊,别说是照顾以及伺候大将军了,估计看到他身上的伤口都能吓晕过去。

疼痛令温如颜无法思考也没有办法说话,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床上打滚儿。

珍珠进来一看就心疼的掉眼泪,噗通一声给白芷和三娘跪下说:“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想想办法不要让我家小姐这么疼。她从小就最怕疼了,她会受不了的啊。”

三娘无语,白芷扣住她的手腕把脉之后说:“换了衣服扶她到温泉水池里去,泉水热能缓解疼痛。还没有吃饭吧,端碗热汤过来给她喝,喝了会舒服一些。疼痛会持续大概一个时辰,然后随着时间慢慢儿减弱,天亮之前会彻底消失。”

说完收回手将脉枕收到自己的药箱中去,白芷想了想低头对珍珠说:“大夫开了一副药明天早上饭后喝能尽快恢复元气,她药后第一次来月信时间可能会延长,到时也会腹痛,但是没有现在疼。你不必过于担心,长公主又不要她的命,只是疼一会儿而已。”

背上药箱抬头看向三娘,示意她看好温如颜主仆以后白芷就又道:“长公主腰疼我得赶紧回去给她用药热敷,要不然她晚上睡不好。一会儿要是有什么事儿大夫可能不太方便过来,你派人去叫我就是。”

虽说医者面前无男女可温如颜一会儿要到池子里去,穿的又是寝衣只怕不太合适,也不太方便。所以,她自作主张就这么决定了。

纵然梅心已经答应了让温如颜进门儿,三娘还是不在意她的死活。再加上她自己也懂医术,未加思索就马上点头答应了。

随后,白芷离开,珍珠和香蒲留下来照顾温如颜,三娘则派人去厨房拿吃的顺便再给温大公子送去。

同一时间梅心回到了东边儿的阁楼里,看到父亲自酌自饮的在喝安琦正给他带来的药酒,她屏退左右走进去跪下说:“女儿擅作主张还请爹爹责罚。”

晚膳时分其实她就已经收到了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也知道温大公子所言非虚,皇上的确是已经在惠妃的建议下拟了赐婚圣旨,不日就会到凉王府宣旨。

造反不是一件小事,而时间无疑也太紧迫了,她完全不用问就知道爹爹还没有部署好。所以,与其抗旨或者是提前跟皇上撕破脸倒不如将计就计先发制人。

温如颜并不是一个好人选,可温国公府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再加上惠妃从中作梗,此事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当然,最主要的是眼下满京城里的闺秀都不想嫁进凉王府,她们的家族在看到皇上的态度之后纷纷避之不及。

京中局势瞬息万变,随着藩王入京皇上对梅家的态度急转直下。尽管他并没有当面斥责或者是说过什么,但底下见风使舵的朝臣们都感觉的出来。他们无不在揣测,在观望,在看梅家能不能度过这一劫。

过了,他们自然乐意把女儿送进凉王府,做王妃或者是当凉王世子妃。过不了,那现在躲远点儿也牵连不上,反正京城王孙贵族多的是,女儿嫁给谁只是换取的利益大小不同而已,对于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

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又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梅战南怎么忍心责罚她呢。放下手中的酒盏长叹一口气,将她扶起来的同时说:“爹这一辈子最大的屈辱就是续弦,本以为不会再有第二次,那想到形势所迫还是不得不低这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