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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姑姑服毒自戕之事,从皇上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我爹与他是同窗好友,有伴读之情,我将爹爹送入宫中医治他必然会去看望。他看到我后背上的伤疤尚且动容,看到爹爹奄奄一息昏迷不醒必然有所触动。所以,宋嬷嬷不但要住进清芷榭我还要对她委以重任。只有让皇上知道我信任她,倚重她,皇上才会暂时对梅家放心。”

下午那么做其实是不对的,也是有损她的闺誉的,但没有办法,她只能那样试探皇上。好在他答应了她做寡妇,要不然此事就更为棘手了。

“暂时放心?”两条眉毛皱成一团儿三娘几乎是脱口而出,她想问为什么是暂时,而不是永久。

心有灵犀梅心只一眼就看出了她想说什么,苦涩一笑满脸哀伤的说道:“人心易变又更何况是帝王,暂时就够了,就怕连暂时的信任都没有。三娘,明儿一早让云英亲自去请刚叔回来。为了彻底清除府中所有的钉子,之前的府兵肯定是不能留了,问问刚叔哪些人有异动。调查清楚以后该杀的杀,余下的全部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去。先观察几个月,若无人有异动,底子也干净,想走的可以给他们银子离开。”

凉王府的府兵都是从梅家军中精挑细选的,底子干净,也忠心,但在京城太多年了,一个个养尊处优底子早烂了。而为了省去以后的麻烦她必须将这些人全部换掉,不是她狠心,而是梅家已然到了生死存亡之刻。为了梅家,为了亲人,她必须舍弃他们。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仍然忠心梅家的人,但现在这个情势她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

梅刚和梅忠都是梅家的家生子,也都是梅家家将的后代。按照道理来说他们对梅战南对凉王府应该比任何人都忠心,可富贵迷人眼,梅忠没有坚守住,梅刚则对梅家失去了信心。

知道自己迟早要回京,梅心在醒来后不久就派了人回京。暗中不但调查了梅忠还调查了梅刚,知道他摔断腿乃是自导自演,她心里五味杂陈。

季允说他无意中发现了楚怀王与上官新柔私通,上官新柔想收买他,收为己用,他不肯。最后威逼利诱连美人计都使上了仍然不为所动,上官新柔失了耐心,更怕他会将此事告诉梅战南,动了杀心。因此,他不得不为了保命主动摔断腿避居于家中。

相比梅忠,梅刚的为人更令人敬佩,但不知为何他却并没有将此事告知于梅战南。腿都摔断了三个月,知道此事肯定不止三个月了,他没有说想来是有隐情,梅心决定明天见了人亲自问问。

其实,打从心底里梅心并不想处置任何人,能在这府中当差的几乎都是梅家的家生子。他们的祖辈、父辈跟着梅家人战死沙场,她不想亏待他们,更不想杀了他们。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梅家若是满门抄斩他们一个也跑不掉。而为了保住梅家,为了让他们继续活着,她也只能委屈那些仍然对梅家忠心的人了。

“离开的给银子,那要是不愿意离开呢?”三娘相信并不是所有的府兵都跟梅忠父子一样,里面一定有忠心之人。

暂时还没有想到,但肯定是得不到重用了。眉头深锁甚是惋惜,梅心长吁一口气说:“先放在庄子上看看吧,等过半年再说。”

听到上官新柔还在尖叫,三娘点头说道:“知道了,夜里冷,少将军快回去吧。”

语毕,行礼,三娘原路返回去把上官新柔绑了,嘴也塞了个结实。

清芷榭在主院儿的隔壁,是梅战南在她出生以后亲自为她挑选的。那院子里景致不错,种了几棵梅树栽了许多花,当年上官新柔不待见她,乳母和丫鬟婆子就带她住在清芷榭里。

一转眼十六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样子。想去看看,梅心也转身走了。

蘅芜苑内,梅家二房林氏如坐针毡。哄小女儿梅夕颜去沐浴之后她看着大儿子梅仲恺心中忐忑不安的问道:“仲恺,今儿这是怎么回事?你大姐姐是不是疯了,她怎么能杀人呢?”

现在想起那两个被乱棍打死的婆子她还心有余悸,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又接着道:“还有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王妃私会,与谁私会?她跟太子又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怀了太子的孩子?”

十分好奇也觉得今儿这事太诡异,而据她所知梅心压根就不是这个性子。一回来就咄咄逼人大开杀戒,这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同样没有想到大伯母上官新柔居然会偷人,梅仲恺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处于震惊当中,他有些懵的说:“大姐姐一入京就去了兵部,然后入宫见了皇上。回来的路上大姐姐什么也没有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大伯母是怎么知道大姐姐怀了身孕的?”

梅仲恺虽然年轻但心思细腻,思来想去都觉得此事不对,处处透着蹊跷和诡异不说还令人费解。还有梅心的态度也很奇怪,她竟然都没有否认,莫不是她真的有了身孕?

想到她身量纤纤梅仲恺不由自主的摇头,觉得这事应该不是真的。先不说梅心是否自爱就说梅战南就不会让这事儿发生。况且,太子不是普通男人,不可能不知道梅家祖训。梅家女儿不为妾,不入后宫,他若明知故犯此事肯定不能善了。

能被皇上立为太子程煜绝不是个蠢人,他也不可能鲁莽到自掘坟墓的地步,这其中必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林氏摇头,眉头紧皱,忧心忡忡满腹心事的说:“我也不知道,吃饭的时候王妃还好好的。不,不止是吃饭的时候,我们在厅里等的时候都还好好的,王妃和平常一样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那碗红花汤……”

想起春杏说的话林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她道:“我在府中多年,曾听老夫人拿话刺王妃,说她做姑娘时就与人勾勾搭搭不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