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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完,温青梧看着贞德帝,目光柔和又带着隐隐的期盼。

常人与贞德帝说话是决计不可能这般一直对视着他的目光的。要么就是不符合规矩,要么就是胆子不够。

只是这胆子够了也不行,直视帝王本就是失了分寸的。

但似乎这一切在温青梧身上就没有什么不对了。她看着贞德帝,贞德帝也看着她,看着她满眼的温柔目光,面色不自禁也跟着放软。

“你担心什么呢,朕身边服侍的人多着呢,又不差你这一个半个的。”贞德帝说道。温青梧这目光他看着就知道她是想去的。

“是。”温青梧闻言,嘴角也勾了起来,然后又对着贞德帝一礼,“那奴婢就去瞅瞅了。”

贞德帝甚少见到这么乖巧的温青梧。虽说温青梧在他身边也是极为规矩的,但规矩是规矩,从来都不是乖巧那一个。

如今看着温青梧这模样,反差一出来,就感觉很是不同了。

“带个奴婢在身边,自己注意点儿。”心里头愉悦着,于是贞德帝说话都比对旁人和气了。

“是。”温青梧应声,鬓边的额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了晃,整个人多了几分温柔。

说完,温青梧从后头退了下去,身后跟着范云仙。

李柯目光追随着温青梧。

也不只是他,大堂中的好些个人都追随着她,待她出了大堂,这才收回了目光。

温青梧端着身子走出了众人的目光,也走出了李柯的目光。

一走出来,她提着的那一口起忽而就松了下来。

范云仙所有注意力都在温青梧身上,她身上的一点儿不对劲他立时就注意到了。

直接上前靠近了温青梧,“才人这是怎么了?”他小声问道。

温青梧转头,看了眼身后大堂的门口,有宾客在大堂外站着说话,目光皆是不约而同地看着温青梧。在她转过头的时候又立时纷纷收回了目光。

温青梧不在意,扫过众人之后看了眼大堂的门口,又缓缓收回了目光。

没有回复范云仙的话。

范云仙看着温青梧的脸色,方才在贞德帝面前的温婉和笑意已经消失殆尽,再一次变得冷静。

他也回头,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身后的大堂门口,悠悠地回了头。

“才人,这是想通了吗?”范云仙疾步跟上了温青梧,又问道。

昨儿说了那一番话之后,他自己也甚是没底的。今儿一早看着温青梧的打扮,本是落了一半的心。如今看着温青梧的神色,又有些没底了。

方才陛下对温才人的言行,他是全都看在了眼里的。

别说是温才人,就是他在一旁,都是看的惊住了的。若是换成了旁的女子,不知多高兴呢。

自己都替她高兴着,没想到她却是出了门槛儿就冷下了脸。

范云仙心里不禁开始犯起了嘀咕。“陛下今儿的态度旁人都是看在了眼里的,才人可是要好好把握才是。”

范云仙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若是温才人愿意,总是有无数的手段能让陛下将她宠上天去。

温青梧听着范云仙的话,这话若是留吉这样的贴身奴婢说出来还好,由着紫宸殿服侍的奴婢说出来就有些过于亲近了。

温青梧转头看了眼范云仙,看着他认真的神色,想起昨儿夜里他对着自己说的话。

他选择了自己,一身的富贵和前景似乎也都系在了自己身上。

自己都还没有决定的路他就已经先赌上了自己。温青梧想着,看着他认真又恭敬的神色,点了点头,“我自有分寸。”

听到了温青梧的回话,范云仙心里落实了许多。

如此正好。正如他昨夜对她说的话,不论她心里怎样想,喜欢亦或者不喜欢,但只有能知道自己做什么不做什么,有了那分寸,就足够了。

他需要的,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温青梧被吴王府的奴婢带着,向着那樱桃园而去。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前庭,乃是男宾客所在的地方。

天周民风虽然开化,但是基本的规矩还是有的。前庭是男宾客,后庭是各家女眷,分得也是明明白白的。

温青梧被带进了后庭之时,还没有进去,远远的,就听到一阵女子娇俏的说笑声。

这些声音夹杂着隔壁院子的唱戏声,喧嚣又吵闹。

恍然之间,温青梧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前世。祖母还未故去之前,她年纪还尚小,那是的天下还没有完全大乱。

至少他们这些官宦之家还是其乐融融的。后院的女子们每天谈论的不是绣花就是唱戏。偶尔家里的长辈们办了这些戏台子,他散学归来路过那些个庭院,每每感觉便是如此。

喧嚣又吵闹。

他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喧嚣。

可是温青梧如今走过,竟觉得这声音似乎没那么让人不喜了。大约是因为带着前世的气息,让她怀念又难舍。

路过戏台子的院子时,她放缓了脚步,然后转头看着戏园子里的戏。

前头吴王府引路的奴婢听到身后的动静,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温青梧,“才人可要看戏?”奴婢的声音恭敬而卑微,“若是您要看,奴婢这就让人给您安排座位。”她说着,看了眼院子里头的戏台子,“这会儿唱着的是《黄莺啼》,才人可要看?”她又问了一句。

引路的丫鬟看着温青梧,态度甚是恭敬。别看面前这女子不声不响,名号都没几个人能说得出来。可是今儿皇上对她的态度是吴王府里一众人都看到了的。

这样的态度,别说是她一个丫鬟,就是新王妃来了,那也是只有恭维的份儿。

本来只是路过放缓瞧瞧罢了,她都戏曲向来不来感。

听得那奴婢的话,温青梧只是摇了摇头,端正地站在戏园子门口的路上,转头看着里头。

戏台子搭得老高了。上头画着浓妆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身姿妙曼,头上缨配晃得欢快。底下坐了一众的女子。

除了那满台子挂着的红绸子,这画面跟前世竟然像极了。

底下那一众女子,或坐或站,目光皆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戏台子上头。

那一堆人都安安静静又认认真真的,却独有那一个,约莫年过十岁的小姑娘。

叉着腰站在自己的椅子上,任由旁边的丫鬟怎么去哄也不下来,那一双眼睛不盯着戏台子,却是盯着周围嘀溜转。

一看就是个极其不老实的。

只是目光一转,就落在了站在门口的温青梧身上。先是顿了顿,而后目光里满是惊艳之色。

惊艳之后却是眉头皱起,提着自己的裙子往椅子底下一跳。

旁边的几个丫鬟赶紧上前护着她,堪堪站稳之后,就朝着温青梧气哄哄地走来了。

温青梧站了片刻就想要走的,看了眼那女儿,向着自己走来。

但是她并不准备等那一脸气冲冲走过来的小女儿。

就在温青梧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女儿一声呼喝,“站住!”

温青梧刚抬起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转头,看着那提着裙子大步走过来的小女儿。

自己还没有开口,就听旁边引路的丫鬟讨好地看着那小女儿道,“萧五娘子可有事儿?”

萧瑾儿看了眼那丫鬟,这丫鬟她认得,是吴王府里头的丫鬟。于是抬着下巴哼了一声,继而看向温青梧,“你,叫甚?是哪家的姑娘?”他目光扫过温青梧的脸,带着毫不掩饰的嫉妒。

温青梧淡淡地看着那女儿,没有说话。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那引路丫鬟听得萧瑾儿这般态度与温青梧说话,顿时就急了,一边向着她身后的跟随的丫鬟递眼色,一边上前想要拦着一脸都写着“找事儿”的萧瑾儿。“这是”

“我问你了吗就?”萧瑾儿转头打断了那丫鬟的话,“你一个奴婢懂不懂规矩?”

引路的丫鬟声音一止,看着一脸蛮横的萧瑾儿。

“我问你话呢,你是哪家的姑娘?”萧瑾儿背着手,看着温青梧。先是看了她的衣着,眉头皱过之后又看向了她的身后。

只跟着有一个奴婢。

今儿来的都是来参加吴王李柯婚宴的,能进来自然都是好一番准备的。除了穿着佩戴,就是身后带着的奴婢都是有规矩的。

像这么个,只带了一个奴婢的,那肯定不是什么多高的地位。

萧瑾儿年纪太小,根本没有入过几次宫。她能见到的,也就是京城那些个勋贵家的女子。只要有一定地位的,萧瑾儿自认为都是晓得的。

温青梧看着面前的萧瑾儿,这个年纪正是长的最快的时候。不过齐她肩一般高,头上的双丫髻上还缀着玛瑙珠花。

人不大点儿,气势倒是足得很。

看着温青梧不回她话,萧瑾儿有些来火了。她等瞪着温青梧,捏起了拳头,“你不回我是不是?”

温青梧最后扫了眼萧瑾儿,转身就走。

萧瑾儿看得一愣,之后来了火,干脆直接一把上去拦下了温青梧,“你聋了吗?!”她横在温青梧面前,怒道。

温青梧眉头一蹙。

旁边引路的丫鬟立时解释道:“才人莫要恼,这是齐梁萧氏族的萧家五娘子,性子活泼了些。还望才人多担待!”

才人?

萧瑾儿看着温青梧,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才人呐……”她喃喃,目光思索之后,然后不屑地看了眼温青梧。

最后却什么也没多说,只是侧开了身子,将自己挡着的路让开了。

只是面上却带着些许不屑。

原来是宫里头的。

只是宫里头的又如何,那才人只是一个五品宫妃。要是得宠,那就不会只是个才人了。

萧瑾儿想至此,又从鼻子里头“哼”了一声。

对于旁人的喜欢和不喜欢温青梧向来未曾放在心上过。她绕过了萧瑾儿,然后一脸淡然地走远了。

萧瑾儿看着那端着身子的人影,板着脸一脸妒意。

这是哪里来的女子?是宫中的才人么……长成这样都还只是个才人。

萧瑾儿是萧家捧在手心里头的嫡幺女,那是蜜罐子里长大的。从来想要的喜欢的没有得不到的。除了外貌。

再喜欢不是自己的,也得不到。比自己好看又得不到,她就想毁了去。

她不喜欢比自己好看的。

至于萧瑾儿想着什么,温青梧自然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跟着那引路的丫鬟到了樱桃园里头。

一进院子,便有守在门口的奴婢递了个篮子给她前头的丫鬟。丫鬟翻身双手奉给了温青梧,“才人带着这个篮子,待会儿采摘的都放在这里头。”

温青梧接过,目光扫过整个院子。

院子许大,足有两亩。满院子的樱桃树长得正好,上头结满了一颗颗的樱桃。这樱桃是山南的上好品种,在京都这里是极其不好养活的。

且不说这些樱桃树打理成这番模样需要多少精力,要请多少资格老历的花匠。光是那一树的樱桃,年关之后从山南运过来,都没有一点儿损,到了季就长了这满树的果子,光是这份心思,也不知要花上多少。

阳光绚丽,整个院子里都明晃晃的。

樱桃园里除了樱桃树,还有许多年纪正当的女儿们挎着跟温青梧一般无二的篮子,身后带着自己的婢子用剪子剪着树上的樱桃。

树林里还有石桌供人休息,三三两两散开在院子里,这会儿七八成的石桌上都已经坐满了人。

一边用扇子轻轻扇着风,一边吃着下人端着的茶水。

温青梧身后的人带的少,独有范云仙一个。进来时过于低调了,一开始都无人发现。

只是进了院子开始自顾自地剪起了樱桃。

等她被人注意到的时候,篮子里的樱桃都已经剪了一大捧了。

在一个熟悉惯了的圈子里忽而发现了一个陌生的脸,还是极其出众的一张脸,任谁也会注意到的。

熟的开始交头接耳,纷纷侧头开始看了过来。

温青梧从头到尾就好似不知道自己被别人看着一般,一直认真地剪着树上的樱桃。

旁人的闲言碎语过了耳就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