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她们四个人恍恍惚惚地跟着大部队朝后山进发。
周围的原住民见到她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又鄙夷，又自傲。
瞧瞧，这是他们九龙寨才有的黑龙大人！
昨天搭建的祭祀场地到处挂着黑色的布条，看上去神秘又庄严。
最中央有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但它并不像其他蛇那般的盘踞着，而是半个身子盘着，上半个身子站着，这样的形态就像是一个人一样。
即便是只立着一截，却远远的高过众人，那黄色竖瞳冷冷的睥睨众人，就像是神灵对凡人的一种不屑，让人心生敬意。
“见过黑龙大人！”
村长虽然高龄，但还是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满脸敬畏。
“祈求黑龙大人保佑九龙寨风调雨顺，顺风顺水。”
那双黄色竖瞳就这么打量着他，众人屏气凝神，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道怪异的声音从祭台中央传出。
“小顺，今日的祭品在哪里？”
这声音格外刺耳，像是一个刚学习人类语言才能发出来的声音。
她们三个吓得甚至都不敢叫出声。
村长毕恭毕敬，“还不快献给黑龙大人！”
只见两个壮硕的男子挟持着一个孕妇往黑龙的方向推，那女子嘴里塞着破布，满脸惊惧，却说不出口。
黑龙探出头，蛇信子都快吐在女人的脸上。
“请黑龙大人享用。”
黑龙嗅了嗅，竖瞳一变，直接将面前的女人甩飞出去。
“我要上等贡品！而不是这种货色！”
察觉到黑龙大人生气，村长更是匍匐在地，将额头贴在地面上，吓出一身冷汗。
“黑龙大人，这是我为您找到最好的祭品，您要是不满意，明年，明年我一定找到更好的。”
他察觉到那巨大的蛇身缓缓朝自己靠近，巨大的压迫感甚至都让他呼吸，只觉得叫苦不迭。
黑龙要的是刚成型的胚胎，肉质最嫩，但这个条件太难筛选了。
刚成长胚胎模样的，大人很少会发现怀孕，毕竟也没有孕吐，等到发现了，基本肚子都是微鼓起来的。
更何况还要符合祭祀大典的时间，那就更是难中加难。
巨大的蛇身带着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刘雯吓得脸色苍白，朝李强的身后躲了躲。
她自然知道祭祀大典上奉献孕妇是什么下场，只是因为村长早就公布了人选，她就没想到黑龙会现场反悔，重新挑选。
许是精神高度紧张，再加上黑龙张嘴是那散发出来的难闻的腥臭味，刘雯只觉得喉咙发紧，干呕了一声。
她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
一抬头，跟黑龙那黄色的竖瞳对视上，瞬间吓得腿软。
在这静谧的环境中，这一声显得格外明显，村长立马反应过来，面上一喜。
“李家大媳妇，你这是有喜了。”
刘雯想要连连后退，但是被那竖瞳注视着，她连逃跑都觉得困难。
“嗤。”黑龙那蹩脚的声音带着轻蔑，“不是她，一肚子的病变玩意，脏了本尊的眼。”
听到这句话，李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黑龙。
不再被那双竖瞳注视，刘雯终于找到了点力气，她想要问黑龙刚才那话是什么玩意，但刚才的高度紧张只让她觉得喉咙更紧，紧得更想呕吐。
不是她是什么意思？病变玩意是什么意思？
她明显感觉到今天的肚子比昨天大了很多，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已经开始微微凸起。
黑龙不可能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它准确地捕捉到了那股好闻的气息。
它再次停在村长的面前，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村长老婆。
“就她了。”
一句话，震惊了李强，也震惊了村长一家。
“你说她？”
村长不可置信，他娶的这位老婆比他小整整二十岁，他们早就没有了夫妻生活，又怎么可能符合标准？
村长老婆也是万万没想到，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而刚才押送着孕妇的那两个精壮的男人更是面色通红，羞愤地看着村长老婆。
“妈！”
黑龙大人出口，又怎么会有错？
众人看了看干瘪，早就无法尽人事的村长，再看了看一脸惨白的村长老婆，心知肚明。
黑龙显然不懂人类的这些弯弯绕绕，咧起嘴再次掀起一股腥臭。
“你该不会舍不得？”
村长猛然从被人绿了反应过来，一张脸气得通红，“健儿，磊儿，献祭！”
那两个儿子全然不顾面前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气愤地将人拖拽着，更是直接捂着她的嘴。
“我没有你这样的妈！”
村长老婆心拔凉拔凉，看着自己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再看了看一脸冷漠的村长，剧烈地挣扎着，一时不察竟然让她得了空子。
“李强！”
刚说完这个名字，她又被自己的儿子捂着了嘴巴。
然而这时候突然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意味不要太明显。
刘雯再次呆若木鸡，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机械地转身看着同床共枕的男人。
她的眼泪刷的一下落下，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李强一身腱子肉，在同寨子人面前倒是可以横着走，但是在黑龙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脚背，不敢迎上女人那悲痛又绝望的眼神。
然而这个名字却让黑蛇的竖瞳再次变化了一下。
怪异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前天开坛的李家，是你家？”
这一句话更是直接坐实了李强跟村长老婆的事，毕竟会开坛的只有村长这一脉，他们的祖辈是跟黑龙沟通的人，也是黑龙的传话人。
但李强既然也会开坛，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
村长低声咒骂，“贱人！”
李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李家众人全都跟着一起跪在地上。
老太太从始至终一句话都不敢说，现在更是吓得裤子处传来一阵骚味。
黑龙冷笑一声，“所以到底是谁，居然敢吃蛇肉？”
这话一出，乌压压的村民们一片哗然，此起彼伏地响起震惊的声音。
“居然有人敢吃蛇肉？”
“李家怎么敢！希望龙神大人千万不要迁怒我们。”
李强顶着全村人愤怒的眼神，被黑龙的威压惊得满头大汗。
他匍匐在地，头狠狠地在地上磕，额头一片血肉模糊。
“黑龙大人明鉴！我等都是受小人欺骗才误食的，黑龙大人明鉴呐！”
“是谁？”
“是姜早早！是她！”
一声愤怒的龙吟后，姜早早站了出来，她神色清明。
“是在找我么？”
黑龙看着她，呲牙咧嘴，目光冷血。
姜早早一脸嫌弃。
“快别张嘴了，哈喇子流一地也不知道刷牙，不知道你嘴臭得跟大粪池一样么。黑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