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茵茉挂了电话将手机插进口袋里，就若无其事地走回火锅店。
“茉茉，你哭了。”几乎将自己窝起来的许棠声音怯怯的，既有心疼也要愧疚。
“外面真心冷啊！”姜茵茉夹了两片娃娃菜放进红汤锅里，涮了两下，没一会就熟了，“你要是出去打个二十分钟电话，也会冻哭的。”
蒸腾的热气在两个女人面前升起，遮挡住彼此的眉眼。
许棠透过朦胧的雾气，努力辨别着她是不是在强颜欢笑，见她眉眼中满是释然之色，才直了直腰身，“刚刚是傅一晟打电话给你的？他有没有说什么？”
“平安夜快乐！”姜茵茉将倒好的酒递给她，跟她碰了一下杯子。
“茉茉！”两人相交多年，如何不了解对方，“如果你生气难过的话，我让你打一顿，你别憋着！”
姜茵茉扑哧一笑，满眼细碎的光芒，看起来很是开心，“傻棠棠，他就是跟我说平安夜快乐啊。”
“没说别的？”许棠不相信，原本她不放心想要跟过去偷听，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有，茉茉也有，所以她就一直等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唔，还能说什么吗？”姜茵茉沉思，突然打了个响指，“他忘了说圣诞节快乐了！”
“我估计他是故意不说，准备明天再打个电话跟你说。”许棠嘘了一口气，打趣道。
姜茵茉埋头吃起东西来，完全忘了自己在白聿城家已经吃过，此刻味同嚼蜡，但她还是在机械地重复。
“再喝点酒暖暖身子。”许棠给她添了一点，“不要吃那么多辣的，当心明早起来爆痘痘！”
“长就长吧。”她原本无所谓，可不知道想到什么，话又收了回来，变得有些着急，“万一真长了怎么办？怎么去掉它？”
“你丫的是在跟我炫耀你那一身不长痘痘的好皮肤吗！”
两人闲聊着直到火锅店关门。
“咦，你寝室不是有门禁吗，现在都十点了，你还来得及赶回去吗？要不去我家吧？”
“我们换了个没人管的寝室，公寓级别的，在我们学校通常是研究生才有的待遇。”姜茵茉好笑地眨了眨眼睛，但是她那间公寓里的各项配置却要比研究生的好上无数倍。
“你们学校可真有钱，你们学费一定很贵吧。”许棠说着，忽然灵光一现，“我记得前些天在哪看到一条有关你们学校的消息，说是有个成功的企业家给你们学校捐了3个亿。”
3个亿？姜茵茉眉心跳了一下，不过她更关心的是，“哪个成功的企业家？”
“是个女士，姓什么来着……反正是个不常见的姓。”许棠努力回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还有点痛苦，“据说她是在介大念的，所以发达了回报母校完全没毛病。”
“是这样啊。”姜茵茉不确定这名女士跟白聿城有没有关系。
两人分别后，坐在出租车里的许棠突然一拍大腿，“我就说嘛，邱这个姓还是挺少见的，难怪我想不起来了。”
平安夜这晚的大街渐渐归于宁静，却有一个地方，正是喧嚣沸腾的时候。
嘈杂的LUCK酒吧。
短短时间就在学校几乎没有立足之地、备受冷眼的宋燕妮紧紧跟在一人身后，在一帮穿红戴绿、言行夸张的人群当中游走，头皮都发麻起来。
知道的明白他们在迎接圣诞节的到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庆祝万圣节。
每个人的脸上都画着浮夸的仿妆，有几个宋燕妮好像在欧美电影里见过，但大多都是她不知道的形象。
仿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仿蜥蜴和蜈蚣的。
所有人都不好好穿衣服，有的半边身子都露在外面，有的紧身衣勾勒出身体的每一部分形状，间接暴露出重点部位……
在他们看来好像理所当然，在宋燕妮看来却好像踏入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要不是酒吧里开着空调，人多热闹，她会严重怀疑他们能被介川的天气给冻死。
宋燕妮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全都被荀佳佳收入眼底，翘起涂抹得饱满艳丽的紫黑色唇角，就将她往包厢里带。
包厢门一关，外面乱七八糟的声音就被彻底阻断。
穿着女巫装的荀佳佳往沙发上一坐，“怎么样，外面那些都是我的朋友。”
宋燕妮低垂的眉眼闪过鄙夷，就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还喜欢玩这种搞笑幼稚的游戏。
但她嘴上却说：“看起来很有趣呢！”
“cosplay是我最感兴趣的事情。”荀佳佳说着抽出根女士香烟，见宋燕妮吸了一口气，嘴角拉出一个戏弄的弧度，“怎么，没看过女人抽烟？”
宋燕妮只是惊讶市长千金怎么会抽烟！
她……她父亲都不管她的吗！
荀佳佳轻轻吐出一口薄雾，嘲讽道：“听说你和姜茵茉闹掰了，貌似输的还是你？”
“没有的事！”宋燕妮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面色当即变得尴尬至极。
“那现在站在我面前跪舔我的是谁？被全校的人挤兑得连学校都不敢回的是谁？走投无路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工作可以介绍的又是谁？”
宋燕妮在她一句又一句揭人伤疤的话语中瑟瑟发抖，肩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我不是要在你的伤口上撒盐，而是提醒你，把你变成这副境地的是……”
“姜茵茉！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宋燕妮恨恨道，抬起的眼睛已经通红。
“本来还指望着你在她身边，我可以打探一些事情，但你却跟她彻底撕破脸了，这让我很难办啊。”荀佳佳语气漫不经心，伸手抖了抖烟灰。
宋燕妮忽然跪倒在地，膝行过去，双手合起来接住她的烟灰，笑得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能报复姜茵茉！”
“你倒是想要怎么报复她？”荀佳佳不禁感到好笑，眉眼间的神色丝毫不掩饰对她的轻蔑。
“如果我真要对付她，她根本不会有还手之力，但是我……”她话语一顿，有些难以启齿，“我缺少资金。”
“呵呵，原来报复是一种烧钱的行为，你想要多少，我可以给你，但你得让我看到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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