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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夜叉营地,手里拿着从马科修斯那菜圃里顺的树梅,墨然远远的看见五个身影在树下。

五人中排行最小的金鹏躺在树杈上熟睡,与墨然同为他们大哥的浮舍手拿沾了墨水的毛笔,在其脸上涂涂画画。

旁边站着的三个‘帮凶’捂嘴偷笑,墨然走过去,自然而然的加入了,凝聚一面水镜悬在金鹏面前。

等他醒来,第一眼便能看见变成小花猫的自己,光是想想都觉得好玩。

静静等待一阵,金鹏似乎睡够了,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却略显潦草的脸。

“谁做的?”金鹏起身,那张冷淡的脸总算有了表情,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惹人心怜,就像个真正的少年,而非杀敌无数的夜叉。

浮舍憋住笑意,嫁祸道:“肯定是弥怒干的,他最无聊了!”

“别听浮舍胡说,是应达画的。”弥怒照猫画虎,转移给了别人。

“不是我,是伐难啦!”应达微笑着,将好姐妹拉下水。

“才不是我,是墨然大哥!”

墨然看了一眼被带坏的伐难,手指向真正的罪魁祸首浮舍。

金鹏见询问无果,就近洗干净脸,恢复往常的模样,不过脸上那微翘的嘴角,还是逃不过墨然的眼睛。

一场小插曲很快过去,墨然到营帐看了看,没有需要处理的公务,便打算去趟绝云间,造访一下仙人们。

…………

绝云间为仙人洞府所在,常人出入容易迷失,再度醒来,就不在其中了。

这是仙人们为了清净而设下障眼法,对于墨然来说形同虚设。

此时他背负双翼,一袭黑衣猎猎作响,落到理水叠山真君的牢珀山上。

找寻一番后,墨然发现其在山腰上修补琥珀,打了声招呼,说明来意,理水叠山真君道:“凡间竟有此事?我并不是很清楚,你可以问问留云,她多半会知道。”

奥藏山上,一只仙鹤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啊切!是谁念叨本仙?”

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之外,一袭黑衣的墨然赶到,“留云,我有事找你,出来!”

“我当是何人敢在仙家之地喧哗,原来是你,找本仙什么事?”留云借风真君化作人形,眼里带着几分会令一些人兴奋的藐视。

“璃月港里那些说书人哪来的故事?”

“什么..什么故事,本仙不清楚,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留云借风真君转头看向别处,脸上有莫名的嫣红。

“你心虚了。”墨然一语道破。

“才没有,本仙..本仙只是想看看奥藏山的大好风光而已。”

“你说话断断续续了。”

“你!好吧,本仙确实在浮世游历时提过几嘴。”

“确定只是几嘴?”对于这只鹤的聊天能力,墨然可是很清楚厉害的。

“本仙用得着骗你吗?”留云借风真君双手一抱,柳眉倒竖。

“好好,那你先说说我哪来的那些红颜知己吧。”墨然问出目前最为关心的问题。

“红颜知己?”这回轮到留云借风真君满头问号了,“我没说过啊!”

“那怎么来的?”

“本仙如何知道,估摸着是凡人们自己编造的吧。”留云借风真君推了推眼镜框,并无异常。

“真不是你?”

“不是!本仙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

“谁让你太会聊天的名头太响亮了,如雷贯耳啊!”

…………

又一场闹剧结束,墨然想着要怎么把内容摆正过来,不然实在心里郁闷。

坐在‘此处予墨然’的位子上,墨然给自己沏了杯茶,道:“话说,留云啊,你要机关不要?”

“本仙看起来很好打发吗?”留云借风真君仰起头,一副哄不好的样子。

“两个?”

“拿来!”留云借风真君伸出玉手,等待下文。

“来来,夜明不灭烛,还有这个千里定位仪,给你。”

“哼,那本仙就看在你诚心诚意认错的份上,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留云借风真君依旧还是那个傲娇的仙鹤。

“呵呵,是是是。”墨然只得赔笑。

…………

过了百十来年,墨然坐在夜叉营地的议事营帐里,年来几经沉浮,魔神又陨落不少。

故而最近的魔神都比较懒散,夜叉众很少接到战报,墨然在营帐里闲得像条鱼。

不过还好五大将也都在,算不上太无聊。

足智多谋的岩夜叉弥怒似有心事,主动讲着故事,“在金鹏来之前啊!那段时间我们就和墨然大哥称兄道弟了。”

“偶尔在夜里镇守的时候,墨然大哥会带碗杏仁豆腐给我们,哈哈,杏仁豆腐是暖的,吃下肚里,心也是暖的。”

“数不清的夜里,我,浮舍,应达,伐难都盼着墨然大哥来,你自己说说,这是不是很奇怪呀?”

墨然心里触动一下,温声道:“奇不奇怪的,我怎么知道?不过你们肯定心里都和明镜一样吧!”

“是啊!我们一直都把墨然大哥你当做家人的,一直都是。”像个莽汉的浮舍此时也有点经不住了。

他叫骂了一声,“可恶的弥怒!让我被沙子糊眼睛了!”

夜叉的苦,终究只有夜叉能懂,即便墨然与他们很熟悉,也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金鹏看向火夜叉,呢喃道:“应达,别哭..”

浮舍伸手,给应达擦了擦脸,仰着头,道:“我出去一下。”

弥怒的声音还是没有停下,像在回忆一生的经历,“之后,墨然大哥在翠玦坡一战救下一队籍籍无名的夜叉,那句话,振奋人心。”

“夜叉生来体质异于其他种族,可以承载业障,也许哪天,或者不知几时,同族的好友亲朋就会失控。”

“而清醒的夜叉,需要背负着一切,将失控的夜叉镇杀!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法则。”

“可能哪一天,我们也会..”

“好了!”墨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的说道:“你们不会有事,大家都不会有事。这是我说过的,也是一定会做到的!”

墨然轻声问道:“弥怒,伐难。其实你们身上的业障已经到濒临失控的地步了吧?”

两个夜叉抬头相互看了看,弥怒欢笑道:“大哥在说什么啊!我可强着呢,没那么容易失控。”

“得了吧,笑得比哭的还难看。我是你们大哥,有什么事你们能瞒得过我的,不就是业障吗?”

墨然说道:“我来解决!”

他抓过弥怒和伐难的手腕,默念净秽咒。

伐难面露担忧,劝道:“大哥,业障不是常人能承受的!就算你实力很强,也不能..”

“我不会有事。不过区区业障,我自有办法。别分心,把业障传到我体内。”

由于业障常年寄宿在夜叉们的体内,已经有部分与夜叉们的身体融为一体,墨然如果强行祛除,夜叉们的身体承受不住。

辗转之间,两个夜叉体内的业障被吸走了大部分,留下的那一小部分不会有失控的危险,对夜叉的实力还有些增进的作用。

墨然轻呼口气,盘腿坐在地上净化业障。

净化污秽与墨然的本身实力挂钩,也就是说,要在不动用元素力的情况下有直接抹杀掉这个存在的实力,才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净化干净。

墨然的脑海中,业障所构造的悲惨场景还在继续。

耳边那阴冷嘶哑的声音一直传来,“觉得痛苦吗?心疼吗?呵呵呵~”

墨然面色不改,只是看着。

业障构建的场景里,一个男孩光着脚,踉踉跄跄走在大雪纷飞的街上,身上只披了一件透风的薄布。

两只如同枯老树枝的脚掌上满是冻疮,脚底已经完全烂了,看不出是人脚来。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眼里是想活下去的期望,更不如说是奢望,或者妄想。

“无聊!”墨然淡淡吐出两字,净化掉一只夜叉的业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