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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像慈眉善目的,穿着一身道袍,似乎是他不认识的道门仙人。

而更令许纯良诧异的是,殿中,是有人的。

还是熟人。

在黑鼎左侧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不引人注目的独臂瞎子,正是曾为许纯良指过路的独臂瞎琴师。他闭目盘坐在地上,一言不发。那只焦尾琴依旧放在双腿之上。

他似乎睡着了,安静的坐在那里,对许纯良的到来没有一点反应,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实着他此时还是个活人。

许纯良没有与他打招呼,在黑鼎的另一侧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放下书箱,然后随手脱去了身上湿漉漉的外衣。

片刻之后,他在身前点燃了一团火。并用几根木棍撑起衣服挂在火堆前。

这才从书箱下面拿出一个撕开了的饼,一边烤火一边小口吃着。

自从他开始扮演游历学子以来,他便坚持做到了始终如一的按照普通游历学子的生活习惯来生活。绝不会因为身边人少或者身边无人就放松一刻。

天渐渐黑了下来,暴雨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门外一直哗啦啦的下个不停。似乎老天爷要将天上的水全部倒在地上一般。

许纯良吃了饼,看了一旁的小孩儿许纯良一眼,他连忙对着自己点点头。

许纯良知道他是在告诉自己,那瞎琴师确实在自己进来之后保持着一直的一动不动。就像是没有发现自己进来一样。

老年许纯良依旧没有回来,许纯良也不着急,他从墙角拾来几根明显是之前在此停留过的人剩下的干柴塞入火堆中,随后闭上了眼睛。

周围只有哗啦啦的雨声,让人听了想要来一个高质量的沉睡,可许纯良和黑鼎对面的瞎琴师却同时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们同时闻到一些熟悉又诡异的味道。

微腥,微甜,还夹杂着腐木和铁锈的味道。

像是被水泡烂了的木头,中还夹杂着血液的味道。

‘谁家的棺材被雨水泡烂了吗?’许纯良心中闪过一道念头儿,紧接着就发现一直存在于耳边的雨声不知在何时消失了。

似乎大雨在一瞬间就停下了。

‘南方的雨是这么停的吗?’许纯良在心底疑惑道。

“大哥哥……,那个人,那个人不见了…… ”

小孩儿许纯良拉着许纯良的袖子,指向黑鼎的另一边。原本坐在那里睡觉的独臂瞎琴师不知何时消失了。

许纯良心底不由一震,这才对这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甚至出言帮过自己的瞎琴师的实力有了更清新的认知。

他正要说话,看到殿外原本因为下雨而黑漆漆的天空不知不觉的变得清亮起来。

月亮出来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湿漉漉的地上,反射在大殿中,在黑色大鼎和那道袍身向上映照出一圈若有若无的光晕。

让整个大殿看起来多了些神秘的气息。

……

……

“沙……”

“沙……”

“沙……”

一阵轻微又清晰的脚步声在院外传来,不等许纯良说话,小孩儿许纯良手脚并用,嗖的一下便爬出了大殿,趴在了墙头上,然后一脸惊恐的转头看着许纯良。连连摆手。

许纯良压低声音,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哥哥,好多人。他们朝我们这里走过来了。”

“嗯?”许纯良心中一紧,轻手轻脚的一步迈出,来到小孩儿许纯良身边,和他一起在墙边探着头往外看。

不用指引,借着月光,许纯良看到了很多人。

看样貌和穿着,那都是些很普通的村民。

看着这些人,许纯良突然觉得其实所谓的南方比较富裕,也只是相对而言。

从身材来说,这些人都有些形容枯槁。细胳膊细腿,个头儿也普遍不高。

虽然一个个都穿着衣服,没有出现像北方一些农村一家人只有一条裤子穿的囧状。但衣服也都破破烂烂。打着些黑色的补丁。

那些低矮的建筑中,不断有人推开门,从房中走出,然后彼此三三两两的并作一排,往这个道观走了过来。

“哥哥,他们要干什么?”

小孩儿许纯良捏着许纯良的衣角,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些人们。

“别说话,看看再说。”许纯良轻声说了一句,小心的压低了身体,将自己的脑袋藏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那些人们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本以为这些人会进入自己所在的这个小道观,可没想到的是,那些人在道观前约十米的距离前一个个停了下来。

那些人静静地站在那里,逐渐聚集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

大约过了有五分钟的时间,所有人从房子里走出的人都来到了那里,相互拥挤着,开始手舞足蹈的跳舞。

他们手拉着手,跳着,蹦着,逐渐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圈。

将整个小道观围了起来。

‘这是?’

许纯良的眼睛里多了些疯意,他嘴角上翘,无声的笑着,他知道,自己似乎又和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纠缠到了一起。

那些人不断的蹦跳着,旋转着。

嘴巴一开一合,却没有任何声音。

一行行眼泪从他们的眼角流了出来,顺着脸庞掉在地上,与湿漉漉的青石地面混为一体。

许纯良皱了皱眉头,然后闭上眼睛。

眼前被黑暗占据,他的五感再次凝结成一。

然后,他听到了无比洪亮,痛苦的哭声。

“呜呜呜……”

“呜呜呜……”

撕心裂肺的声音从那些漆黑的不断手舞足蹈的影子中传出,震慑着他的心灵。

那些哭声就像是一道道海浪一般朝他袭来,然后被一道白色的墙拦住,就像拍在了沙滩上一般逐渐消散。

‘这?’

‘这不是在风险,这是在攻击。’

许纯良心中有了明悟,他睁开眼睛。

那些不断转圈哭泣的人们,一直保持着与道馆围墙十米的距离。绝不越雷池一步。

而自己身后的那个黑色的大鼎中,那只粗香不断冒出淡蓝色的烟气,缓缓飘入那个身穿道袍的神像胸前,然后缓缓消散。

就像是被神像吸走了一般。

许纯良眼神一阵恍惚,感觉头有些微微的晕。身体也跟着在墙头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