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寒锐驰面如纸色的脸上露出笑意，伸出手，指腹轻抚上她噙泪的眼角，哑声道。
她是在为他担心吗？他的心似乎被什么挑动一下。好久好久，都没有这种悸动了。与左舒儿相处以来，他的心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泛起温暖的波澜。
刚才，他胃痛至极时，竟第一个拨出她的电话。更让他意外的是，她这么快就赶来，她的表情，应该是为他担心吧。这已经让他感到满足。
“你要不要紧，去医院吧，走，我扶你。”她弯腰去扶他，看着男人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手很自然地款上他的臂膀。
“没关系，就是有些痛。”寒锐驰的手掌还按在腹部处，那里仿佛有一把刀子在搅动。
“还是去医院吧，去医院吧。”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忙从茶几上的木盒中抽出几张纸巾，细心帮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不用，给我倒点热水。”寒锐驰嗫嚅到，嘴唇有些发白。他温柔地凝视帮他擦汗的女人，疼痛似乎舒缓了几分。
他去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身体有什么小恙，似乎总是扛一扛就过去，也很少找他的家庭医生丁泽宇。再说，寒锐驰经常健身，自认为身体底子不错。
“喝热水有什么用？去医院，走吧，走吧。”她盯着男人苍白憔悴的脸，越来越发白的唇，几乎在央求他。
“我没事。”他艰难转了一下身子，脸朝向沙发，拿后背对着她。
“都怪我，是我不该让你吃那碗面条的，都怪我。”左舒儿突然开始语无伦次地自责起来，两行泪顺势从眼眶里落下来，吧嗒摔到地上。
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悄悄钻进她的心口，在那里占据一个重要位置，一旦遇见一个出口时，它们就决堤似的倾泻出来，把她最真实的自己，彻彻底底暴露在他面前，连她自己也未察觉。
“舒儿，我去。”寒锐驰翻过身，吃力地坐起身子，一把搂过她。
他讨厌看到她无措自责的样子，讨厌看到她眼中的泪水。不过，她的表现，让他很诧异，也很满意啊！
左舒儿脸一红，从他怀里起来，有些吃力地扶起身材高大的他，直接往医院赶去。
“司机，去附近最近的医院，麻烦开快点。”一上出租车，左舒儿就嘱咐司机。
寒锐驰微闭着眼，仰头靠在椅背上。车内的空间对他而言过于狭窄，长腿无法伸开，没有任何舒适感。不过，瞟一眼身旁的女人，却让他格外安心。
他忽然抓起左舒儿的手，她的手小小的，柔若无骨，有些凉。左舒儿并未挣扎，任凭他握着。两人之间，难得有这样的默契。
“小姐，你男朋友怎么了？”司机在加速踩油门时，不忘八卦几句。
“他不——”左舒儿刚想反驳。
“她是我老婆。”男人一句话，让她后面的话直直噎在喉咙里。看来这男人真是病得不清，瞎说些什么？
“哦哦，看得出你们很恩爱啊。”司机哈哈一笑，车在路口处往右拐，快到医院了。
左舒儿闷声不语，脸颊在夜色掩映下，悄悄飘起两团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