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医院左拐，不远处有个自动取款机。
左舒儿拖着疲乏脚步，擦了擦挂满泪痕的脸，加快步子走过去。
途经街边一排小吃贩摊，空荡荡的胃立即被阵阵食物香气搅动得叫嚣起来。
中午吃了小半碗饭后，直到现在没吃任何东西。她按住咕噜叫响的胃，停在一个煎饼摊前，花五块钱买了张鸡蛋煎饼，边大口往嘴里塞边朝自动取款机处快步走去。
插入银行卡，输入密码，确认。
杏眼不可思议睁大，卡里不是还剩4000块吗？怎么多出一个零？。
她怕光线不好自己眼花看错，退出银行卡先后查了三次，脑袋还凑近屏幕看了又看，没错，多了5万块。
谁打过来的？还是哪个冒失的户主弄错账号？
她捏着那张薄薄的蓝色卡片，似有千金重。
会不会是他，寒锐驰？脑中第一个闪现的竟是那张冰块脸，又很快摇了摇头。
上月，她从新闻里得知寒锐驰与唐霜彤婚礼告吹的事，略有一丝惊讶。不过，那消息也只是像羽毛在她心底轻轻扫过。她与千百万普通人一样，只拿它当一条茶余饭后填塞无聊生活的八卦。
过后，她想，豪门那些事，她们平头百姓真的搞不懂，她也不愿再去关注、去胡思乱想。过往种种不愉快，已被她封进心尘，她唯一希望努力过好眼前生活。
可凭空多出五万块钱，怎么办？
万一真有人为她雪中送炭救济她，她的确想不到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人。他对她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以他的通天本事，查到她的近况也不是什么难事。
举起手机，想拨通他的电话问一问，可盯着手机屏发了半天呆，手指也未动一下，长长叹口气，垂下手臂。
再次走到自动取款机前，脚步又顿住。最终，猛然一转身，毫不犹豫拨出寒锐驰的电话。这个号码，本想删掉的，可离开溪城后忙忙碌碌的竟然忘记了，想不到还会用到。
嘟嘟嘟响了几十秒，电话才通。
“喂——”
男人冷然的嗓音从电波里传过来，那声音那么熟悉，又透着明显疏离，仿佛远在天际。
她的心蓦地一紧，“喂，寒总，你好，我是左舒儿。”一口气自报完家门，那边始终都是沉默。
趁对方未挂机，她尴尬地开门见山道，“请问，你有打钱到我银行卡上吗？”
“没有。”冷冰冰的两个字，似在漫不经心地打发陌生人。
“哦，那不好意思，打扰了。”左舒儿心一沉，立即挂断电话。
手机被她捏出一层汗，心里直呼懊悔。为什么要拨那通电话？明知道他不可能打钱，还是手贱打过去问。
罢了罢了，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打一通确认电话。还是先取出4000块，为外婆办好转院手续。钱的事，明天去银行详查。
夜晚的住院部格外静谧安详。空气里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夹在丝丝夜风里，窜入鼻腔，怎么也避不开。
左舒儿返回病室，同室六张病床住了三位病人，都已安然入睡。
确认外婆脸色、呼吸正常后，她端把椅子放到床边，不知不觉打起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