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
一边眨巴着眼睛,一边说着话。
她话还未讲完,便被一盆眼熟的植物,给吸引了注意力。
“管曰,给我放下!”
“……”
管曰捧着植物,笔挺的立在她的跟前。
他的手上还有一把锋利的剪刀。
“你拿剪刀干嘛!?”
秦深深着急着喊着。
她被拎在半空之中,双手双脚挣扎挥舞着。
管曰似完全没有听到秦深深说话。
他拿着剪刀的那只手,逐渐的靠近植物。
“放下老子的葱!”
“……”
盛翀一听,彻底黑了脸。
他也不知道想了什么。
只见原本握在他手上的电子笔,被“咔嚓”给折了!
他的脸完全的埋在了阴霾之中。
“剪。”
“是,家主。”
同时,那盛开得颇为娇艳的葱花,瞬间被剪掉在了地上。
“盛翀!”
秦深深想炸毛,但又显得有些心虚。
“嗯?”
“……”
……
秦深深被盛翀关在了盛宫里头。
就连仁星,也不让去了。
隐约之中,秦深深觉得盛翀正逐渐的把她与梦娇之间的联系,给切断。
这样的举动显得过于特意。
在盛翀出门之后,秦深深从小黑屋给溜了出来。
当场就被司机给逮着了。
“……”
司机黑人问号脸。
“别告诉盛翀。我只是出来放放风,马上就回去!“
秦深深像个听话的学生,举手说道。
说完,便一溜烟想跑。
她还没迈开步子,便被拽了回来。
“……”
司机好像是知道了什么。
一副已经了解了的表情。
“你拽着我干嘛?”
“我好奇。”
“好奇?哈?”
神马?你好奇关老子神马事情?
“你怎么从黑屋里溜出来的?”
司机指了指安装了多重密码锁的小黑屋道。
“嘿。简单啊!”
秦深深扬了扬手中的印泥,一脸的坏笑。
司机歪着脑袋,没明白。
“我告诉你,你就放我离开?”
秦深深与司机打着商量。
司机好不迟疑的点头。
“是这样的!”
秦深深悄摸着把自己怎么溜出来的过程,详细解说了一遍。
原来在管曰给她送饭的时候,她就留意到,管曰会多次把手指放在密码锁的指纹键上。
她观察到之后,便趁管曰没注意的时候,把印泥沾在了他的手指上。
他打开密码锁的同时,就会把印泥的痕迹留在了指纹键上。
秦深深又用透明胶,把印泥痕迹粘了下来。
利用印泥上的指纹,打开了密码锁。
说完,秦深深表现得有些小骄傲。
“我还是好奇。”
“好奇啥?”
“印泥是从哪里来的?”
在进小黑屋之前,秦深深身上的东西都被没收了。
包括她一直不离身的手机和平板电脑。
被问到这个问题,秦深深露出了邪佞的笑容。
她的眸色淡淡,却闪着微光。
她的嘴角裂着,露出那银白的牙。
牙映着阳光,闪过一抹白芒。
“从盛翀书房拿的。”
“你什么时候去的书房?”
我怎么都没有注意到?
司机对眼前这个少年,产生了兴趣。
“哪里需要我自己去。让管曰给我拿不就好了嘛!”
“……”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
司机歪了歪头,脑补管曰给秦深深拿印泥的画面。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管家怎么会答应给你拿印泥?”
“……”
秦深深一听,想起之前骗管曰的事情。
过程有些复杂,她懒得解释。
于是,她直接略过。
“我都告诉你了。快让开!”
秦深深急着溜出去找应志明玩儿。
她很想知道,应志明再次看到她时,脸上那便秘的表情。
她可记得,她离开的时候,给应志明留了一室的东西呢。
“你没有告诉我过程。我不能放你离开盛宫。”
“但是你可以离开小黑屋。”
司机说着,便拽着秦深深朝着一处空地走去。
“卧了个大槽!你拖着老子干嘛!”
……
秦深深觉得盛翀肯定是对她怀恨在心了。
不仅关她小黑屋,还找了司机虐她。
真的是虐!虐得她瘫在地上起不来了!
“尼玛!谁让你教老子功夫啊喂!”
“老子需要学么!老子根本没有用得上的地方啊喂!”
“需要。”
“……”
秦深深已经不想试图与司机沟通了。
她发现这货说话非常简洁,简洁到得用猜的方式才能沟通。
同时对她充满了好奇。
对,就是那种对于新玩具的好奇。
TMD,秦深深从司机的身上感受到了,那耍玩新玩具的,满满的恶意。
被司机虐得久了,秦深深似乎顿悟到什么。
这是在她再次见到盛翀才明白过来。
盛翀虐她的根本,就是防着她再去那鬼屋。
……
秦深深趁司机被盛翀叫走的时候,溜出盛宫。
一路冲着合华去。
她拆了一处废弃的公用电话亭的电话,联系上了应志明。
在知道应志明去合华的时候,便拦车赶了过去。
应志明再次见到秦深深时,便是她坐霸王车让他支付的时候。
“秦小爷啊,您老下次别给我找事行不?!”
应志明扶额,对于眼前这个越像小恶魔的少年,已经无奈到无语了。
“我这是给你找事么?”
“?”
难道不是?(′`;)?
“我这是给你找茬!”
秦深深顿了顿,咧嘴一笑。
MD,别拦我!让我宰了这货!
“那么,请问秦小爷,这会儿来找我,又有什么茬?”
应志明问。
他看到秦深深随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另外一只手,习惯性的掏她自己的裤袋。
她没有马上回答应志明。
她掏了会儿,才想起她的烟被盛翀给没收了。
于是,黑了黑脸,把手摊在了应志明的眼前。
“干嘛?”
“烟。”
“你的烟呢?”
“被大魔王给没收了。”
“……”
擦,老子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应志明默默的把自己的烟,上贡给这小恶魔。
待深吸了几口之后,秦深深淡声说道。
“私人会所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冯亚妮被人接走了。”
这个回答,并没有出乎秦深深的预料。
在得知那个私人会所拥有人有背景之后,便知道冯亚妮会被接走。
“私人会所还在非法运营?”
“没有。已经被废弃了。”
应志明那天把秦深深送走之后,就带着人去了私人会所。
再去的时候发现,里头居然已经成了被废弃的危楼。
不知道是谁,居然能在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里,把一栋装潢得金碧辉煌的会所,瞬间变成废弃屋。
他们在里头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任何曾经富丽堂皇的痕迹。
就像那个地方,原本就是那样的。
“是L国的人口贩卖集团的人干的。”
秦深深沉声道。
应志明没有说话,算是认可这个答案。
一时间,两人竟是沉默。
似在思考着,又像在放空。
在这瞬间,两人都找不到逮冯亚妮的理由。
过了会儿,秦深深才说。
“那天我是从鬼屋的正门进的会所。”
“我在会所的走廊里,听到你在鬼屋的走廊里喊我?”
秦深深转头,问应志明。
应志明的嘴唇蠕动,眸色有些闪烁。
秦深深会有这样的疑惑,应志明早已料到。
却不知是要说实话,还是编个理由。
他是不愿意欺骗秦深深的。
秦深深见着应志明犹豫的模样,脸色微沉。
她直觉,应志明突然出现在鬼屋里,是与盛翀有关。
“盛家主告诉我的。”
应志明犹豫了会儿,决定避重就轻。
秦深深一听,有种不出所料的感觉。
她稍稍松口气,心中微暖。
对于盛翀找应志明救她的事情,她早就有所预料了。
“那天我从鬼屋正门进去之后,找了会儿,没有找到你。就在走廊里喊你。”
“我隐约之中听到打斗的声音,就马上禁声了。”
“我察觉出不对劲,马上就改变了方向。找到了会所的对面,打算让你跳过来。”
应志明略去了,盛翀的指挥。
盛翀曾说过,不想让秦深深知道太多。
秦深深一听,也觉得应志明这样的说法,是比较合理的。
毕竟应志明下属辖区的警员,曾突袭过私人会所。
知道会所天台对面有个平台,是很容易被解释的。
秦深深没有钻牛角尖。
她拧着眉,盘腿坐在草地上。
她手上的烟已经燃尽了。
她抬手,动作流畅而帅气的把烟头给丢进了垃圾桶。
在她举手投足的时候,那飞扬的碎发在空中划过一抹弧线。
那原本寸长的碎发,现在已经齐耳了。
衬得那白芷而小巧的脸,娇柔了一些。
多了一些……
应志明没有继续往下想。
他撇开头,仰望天空。
许久没有回合华。
如今的合华竟没了以往的热闹。
冷清的让人寂寞了。
两人一时也没找到重要的话题,便闲聊了几句。
话题从鲍杰懆跳到了倪一舟,紧跟着八卦了倪一舟与石梦晨的事情。
秦深深觉得,跟应志明聊八卦,简直是自虐。
从头无趣到尾。
秦深深实在聊不下去,便停止了话题。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站了起来。
“这次被盛家主揍了吗?”
应志明突然问道。
“啥?”
“呃……他哪里能舍得揍我啊!”
秦深深反应过来之后,语含得意的说道。
“……”
此货太欠揍,很不想跟她讲话肿么办!
应志明的额头,“噗噗”爆两青筋。
“梦娇的鬼屋怎么跟私人会所联通的?”
秦深深双手插在裤袋里。
脸上一副淡笑,眸光微厉道。
应志明没想,秦深深会把话题又带回来,提及梦娇。
应志明在救秦深深之前,根本没有想到两处是联通的。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一说话,似乎就会把他之前故意忽略的东西,给暴露出来。
秦深深疑惑于应志明的沉默。
微微的侧身,回头看应志明。
对于有关冯亚妮、梦娇的事情,应志明一直是很积极的。
这会儿谈及,怎么突然没声了。
有鬼?
秦深深半阖着眼,眸中闪过精光。
“这件事情,没有一个可以合理的解释。只能作猜测。”
应志明僵硬的略过了一些内容,把话题岔开。
“你在想,梦娇也与L国的人口贩卖集团有关?”
秦深深早已想到。
只有这个猜测,才能把两处毫不相干的地方,联系起来。
“嗯。”
这件事,有了猜测,便有了行动的方向。
应志明马上着手查私人会所可能与梦娇存在联系的人。
秦深深当晚,再次离家出走。
盛宫,盛翀书房。
管曰:……
我好像看到盛宫的天空,盘旋着一股子怎么也散不去的黑雾……
司机:黑人问号脸?
盛翀:怒极的沉默。心累到什么也不想说了。
远在本市的秦深深,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嘿!有人在想我呢?
……
“深深,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用去公司吗?”
秦深深的养母,手里拿着扫帚。
一边拎起秦深深的脚,一边扫她脚下的那块地。
此刻,秦深深瘫在沙发上,作躺尸状。
这个姿势,她已经持续一天了。
她瘫得有些无聊了,想着怎么盛翀还没有追过来。
想着,突然发现她的电子设备都被没收了。
所以,现在她是不能被定位的?
肿么有种瞬间放飞的赶脚?!
秦深深猛然意识到什么,眼珠子顿时大睁。
内心有些小激动,是肿么回事!
吼吼吼!
嘿嘿嘿!
养母看着秦深深那极度兴奋得很欠揍的模样。
举起手中的扫帚,一下没忍住,就给揍了。
“起来!”
“干嘛呀!”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瘫沙发上像什么样子!?”
“那我应该瘫哪里?”
秦深深不服,求指教ing……
她鼓着小脸,看着养母。
“……”
养母一瞧,一头的黑线。
心想,她到底是把秦深深养成什么样了。
怎么年龄越长,越喜欢卖萌了。
想着,回忆起秦深深小的时候。
那会儿刚把她接回家。
那时,她表现得异常早熟。
成天板着脸,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尽管摔跤疼了,脸上也没有任何疼痛的神色。
就像没有丝毫情绪的机器。
回忆至此,再瞧眼前这个欠揍的娃,心里似乎衍生出莫名的成就感。
再看那欠揍的脸几眼。
养母紧了紧手中的扫帚,抑制住揍秦深深的冲动。
“去给老娘干活去!”
养母大吼。
“哦啦!”
秦深深不情不愿的嘟囔。
心里想着,还是在盛宫待着舒服。
想瘫着,盛翀还会给她挪个柔软的地方让她瘫。
秦深深心里估摸着,盛翀得多久才能想到,她回本市了。
她挽着袖子,一边刷碗,一边想着。
思绪有些飘忽,竟回忆起梦柔宁来。
脑海之中,划过梦柔宁那张与韩伊琪及其相似的五官。
思绪突然滞了滞,手上的动作也突然停了。
当初韩伊琪的尸体尸检的时候,便已经发现她是死后被贴了人皮。
而那人皮与梦柔宁是极度的相似。
这个案子虽然已经破了,但一直有个疑惑,盘旋在她的脑海之中。
之前被她给忽略了,现在到是想了起来。
那人皮是哪里来的?
怎么跟梦柔宁那么像?
想到相似的地方。
梦娇与梦柔宁是双生子,两人应该是想相像的。
而恰巧相反,两人的模样长得是天南地北,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一起去。
秦深深的眸色暗了暗,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手上的碗滑落。
就在她以为会摔了,碎一地的时候。
却被一双厚实的大手,给接了住。
盛翀微微的弯了弯上半身。
一手插在裤袋之中,一手稳稳的接住了碗。
他的面上带着一丝微愠,却又有些,在看到秦深深时,才出现的暖色。
那是一种,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的神情。
“哟,盛翀啊!”
秦深深转身一瞧,见着是盛翀,咧着嘴便喊道。
这一声,把盛翀原带了暖色的脸上,黑了下来。
“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呃?”
我这不就是在自己家吗?
本宝宝很是疑惑?
秦深深歪着头,看着盛翀。
盛翀接过她手中的抹布。
替她解了围裙。
待收拾了碗筷之后,才说道。
“盛宫的路不记得了?”
“呵呵呵呵哒,您老把我的电子设备都给没收了。我当然不知道怎么回去啦!”
秦深深反应过来,忙趁机讨要设备。
“……”
盛翀沉默。
眸中闪过一抹讥色。
果然还是那个很欠揍的猴儿。
盛翀鉴定完毕,内心似盘算起什么。
“其实我用纸质的地图,也能找回去的啦。”
秦深深敏锐的察觉到盛翀的心里活动,忙说。
“……”
嗯,猴儿精明了一些啊。
“……”
秦深深见着盛翀脸色变化,脑门浮现冷汗。
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
……
秦深深是在养母的欢送之中,被盛翀给逮回去的。
在回程之前,秦深深想去本市大药厂看看。
她想着,既然来了。
就很想再去瞧瞧。
对于秦深深的要求,盛翀有片刻的沉默。
他担忧秦深深会在重游故地的时候,被刺激得回忆起一些让她难以承受的记忆。
秦深深在大药厂里转了很久,才找到当年梦柔宁被轮(和谐)奸致死的地方。
此刻,那地方已经被废弃的杂物给堆满了。
墙壁和地面,还有窗户,都已经破烂不堪。
秦深深的双眸,在触及那房间地面的瞬间。
她的身子突然僵直在原地。
她的双眼,像是撞入了回忆之中。
她的眼眶剧烈的晃动。
眸子遽然收缩。
她像是看到了某些画面,不断的,循环的,重复的回放着。
她的耳畔仿佛能听到梦柔宁求救的声音。
声音纤弱,却犹如锥子刺入秦深深的耳膜。
她猛的捂住耳朵,双眼有瞬间的失神。
“深深!”
盛翀那坚实而柔软的怀抱,微唤醒了她。
“梦柔宁……”
她失神的喃喃。
“……”
“觉得这个地方眼熟,嗯?”
忽然,盛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