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那次睁眼后，他便隐约感觉到一点不对劲，之后更是莫名其妙地厌恶人族。
刚才那踹人的熟悉感以及之前那握剑的熟练，还有见到那小妖的眼熟，......。
以及有时候他脑中时不时闪过的一些奇怪的片段。
天上会有奇怪的巨型鸟儿，里面有着穿着奇怪衣物的人。
地上到处都是坚硬的石板，高楼林立。
还有一个奇奇怪怪的盒子，那东西很是神奇，因为它能看到别人的人生。
普通人也居然可以驱动一法器自动生火！
......
......
在一瞬间，他还看到了一本书，封面写着《冥渊大陆》，他还从这里面看到了他自己的名字。
什么，他是一本书里面的角色？
凝雪寒头疼欲裂，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的头被人狠狠砸着，他坐下，手指使劲地握着那木把手。
为什么会这么痛？是他知道了不该知道？
一本书？
所以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吗？
他们也只是书中的人物，只是没有生命的书中角色吗？
越来越多的记忆碎片在他脑中闪过，他见到一些画面会觉得亲切和怀念。
凝雪寒可以选择停下，只要不去深思他便不会感到痛，可是他自有自己的骄傲。
若是他的记忆与情感出错，那么不管是不是他自己做的，他都要想起来。
若是别人做的手脚，他会将那人找出来，居然敢对他动手！
若是他自己，那现在的他也不服。
而那股头疼越演越烈，但在增加到一个程度之后便不再增加。
“不过如此”，凝雪寒抓住把手的手慢慢松开。
他快要摸到了，快要找到了。
忽而他体内出现变故，九股锁链自他丹田处出现，那极为特殊的气息让凝雪寒有些惊讶，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气愤，“这股气息，是天道！”。
九条锁链锁住了他，将他全身禁锢，此刻凝雪寒没有半点办法脱身。
天道之下，众生皆为蝼蚁，他即使身为魔皇，也终究只是这苍茫天下中的一员。
听闻这天道锁链只会在认定某个生灵罪大恶极之时才会出现，这九条锁链向来只会禁锢那些恶人。
此刻凝雪寒却是抛去了往日里的温和，他心中像是被浸泡在了苦水之中，那眼神中闪过忧伤。
暗金色的眼眸如同被乌云遮挡住了金色阳光，只倾泻出了些许阳光，似是浅水中苦苦挣扎的鱼儿。
“原来孤体内那道天道禁锢真正的作用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会是孤？
孤自问从未残害生灵，也未曾做过什么亏心事，此世孤问心无愧”。
在极致的失望与气愤之后，凝雪寒却是渐渐平静下来，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似是小孩，似是青年男子，又似是女子，九旬老人.....。
「为什么？当然因为你是吾最爱的玩偶，越是喜爱越要破坏，这不是常理吗？
吾就喜欢看你在吾为你安排的命运中苦苦挣扎，你所做之事之后皆会如泡沫般消失，命运会回到既定的道路。
放弃挣扎吧，命运早已注定」
“原来如此，非孤之过错”，凝雪寒心中有了结果，“是你坏掉了，天道”。
虚空处的红团子狰狞地笑着，“你敢说吾坏了，真是好大的胆子！不要仗着你是吾最爱的玩偶就一直踩着吾的底线”。
凝雪寒的身上那九道锁链从他的脚踝和手腕开始向上缠绕。
其中四道从他的左右两只手腕交替而上，两道自他脚踝而上，还有两道缠上他的腰间，更有一道束缚住他雪白的脖颈。
四肢上的锁链并不难以挣脱开来，而脖颈之处的那条锁链才是最难解的。
「听说人间的主人会给狗一条狗链，借此表明这条狗有主，你说吾这条锁链如何？」
红团子恶劣地笑着，它观察凝雪寒许久，知道他从未受过委屈，平日里虽看起来温和，但骨子里也是骄傲的。
试问作为一族之皇，哪一个能忍受这样的折辱？
凝雪寒却是如红团子所言，先开始愤懑，他身为魔皇，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
但他却是早已冷静下来，他开始思考天道所言。
「命运早已注定」这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既然如此，那么意味着他不会有事。
“确实，孤从未受此侮辱，今后孤会将你踩在孤脚下，让你尝试何为折辱，想必堂堂的天道大人也从未受到那样的侮辱吧？”
凝雪寒再次笑得张扬，他暗金色的眼瞳重新焕发生机，他或许会觉得受到折辱，但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才是他最喜欢的做法。
他终究还是属于魔族。
不知怎么的，凝雪寒没有用那本书的事情质问天道，他只感觉不可说，不是他不能说，只是说了之后会造成无法想象的灾难。
「哼，不愧是吾的最爱，吾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果然，当初按照吾的喜好捏出来的壳子就是不错，吾可真是爱惨了你呢」
红团子越来越癫狂，它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是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存在。
无人可以违背它，无人可以忤逆它！
凝雪寒垂下眸子，此方天道病了，这个世界会受到影响，世界的异变也会随之而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或者现在变异到何种程度了？
「这个世界是吾的世界，你又何必操心，坏了便坏了，不过见你这模样，吾很高兴」
讲个笑话吧，红团子脸红了。
“陛下”，尘离在殿外习惯性地敲了几声，便想推门而入，平日里陛下允许他不用敲门，直接进来。
但身在魔族内，他并不想如此，他尊敬自家陛下，因此不会让任何流言趁机而入。
「尘离来了，要是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你说他会想什么？
会觉得你有失魔皇的高贵身份吗？会对你失望吗？要是你求求吾，吾就帮你」
凝雪寒不再说话，他会听天道之言吗？
不可能，这个天道已经不可信了！
见凝雪寒始终不愿求它，红团子躁动地跳上跳下，他宁愿让别人看到这副样子都不求它！
就这么厌恶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