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肃心中一动，问道：“你知道陆家的事了？”
钱子墨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是不知道的吗？”
“娘子冤枉……”顾肃玩笑了一声，说：“上次你说了之后，我有些在意，就去查了。你也觉得你是那个被袁梓扔掉的孩子？”
钱子墨沉默了一下，嘀咕：“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就长相那么相似的两个人。”
她说的是她自己跟陆柒柒。顾肃心中涌上一阵愧疚：“子墨，对不起……”
“没事。”钱子墨摸了摸他的下巴，笑了：“只要你现在喜欢的是我，而且一辈子陪着你的人是我，过去的事就没什么好在意的。而且，如果不是作为替身，我也没办法入你顾少的眼吧？所以，不要在意开始，我要的是过程跟结果。”
“子墨……”顾肃感动地亲吻着她的手指，用行动表达自己心里的喜欢。
“呵呵……痒……”钱子墨有点受不了，咯咯地笑了。
两人闹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顾肃用商量的口气问道：“子墨，如果你真的想验证自己跟陆宏甯的关系，由我出面怎么样？”
钱子墨想了想，点头：“嗯，有你出面，我就不怕被人骗了。”
顾肃的动作很迅速，第二天就找了陆宏甯去慈恩医院。看到钱子墨的时候，陆宏甯的神情非常复杂，他问：“你不相信我？”
“不是，那个……”钱子墨想解释。
“不，我都明白的。”陆宏甯苦笑：“安安……”
“对不起，陆先生，她叫子墨。”顾肃搂着钱子墨的肩：“请吧，陆先生。”
最后拿到鉴定结果的时候，钱子墨跟顾肃都都很镇定，只有陆宏甯几乎泣不成声。
“子墨，你现在该相信了吧？我真的是你的爸爸啊！”
“……”钱子墨想试着叫一句爸爸，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她顿了顿，只好问道：“我的亲生母亲，是杜雪女士吗？”
“对！”陆宏甯望着她的脸流泪：“你不知道，你多么像你的母亲啊！子墨，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跟你妈妈，我让你吃了很多苦头，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是你不要恨你的妈妈，因为她真的很爱你！”
原来真的是这样……钱子墨忽然没了力气，软软地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顾肃蹲在她身边，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肚子：“不舒服吗？”
钱子墨摇头，靠在顾肃肩上难过地说：“我原来以为，我的身世……爸爸妈妈是骗我的，这只是他们怕他们离开之后我太难过了，所以才骗我的。原来……原来这是真的……”
“不怕，你还有我跟孩子。”顾肃轻轻地安慰着，亲吻她的额头。这句话让顾肃明白，钱子墨跟陆家只是单纯是血缘上的关系而已，没有像钱家那种浓厚的亲情。
等钱子墨的情绪好了一点，顾肃就说：“陆先生，子墨跟你的关系最好不要公布，她现在是公众人物，跟陆柒柒那件事已经让人议论纷纷了。要是让人知道她跟陆柒柒其实是亲姐妹，姐姐害了妹妹，妹妹又将姐姐送到监狱里，这种事放在一般人家都是大新闻，何况是在豪门里？子墨的负面新闻已经够多了，暂时不要声张这样事。”
他的意思是钱子墨不认他这个父亲？陆宏甯一愣，眼泪就滚了出了眼眶。
“你别这样！”钱子墨一看别人哭就心软，手足无措地安慰着：“你别哭啊……”
陆宏甯抹去眼泪，请求地说：“子墨，你不认我这个父亲是当然的，我没有意见，我只有一个请求，你去看看你妈妈吧！当年她临走的时候，最想念的人就是你了，你去告诉她，你活得好好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钱子墨点头。她确实不想认这种连自己的妻子女儿都保护不了的男人，但是她的母亲是无辜的，而且还是为她而亡的，所以她必须去看看。
“那好。”顾肃说：“我来安排。”
钱子墨点头，顾肃就对陆宏甯点了点头：“抱歉，我们先回去了，子墨的身体不是很好。”
“哎……”陆宏甯目送他们离开。
钱子墨回头看了一眼，回家的路上一直沉默着。
顾氏大宅里，顾太太看顾肃一个人回来的，随口问了句：“子墨呢？又没跟你回来？”
“嗯。”顾肃也随口应道：“今天确认了陆宏甯跟她的关系，她心情不大好。”
“砰——”顾太太手里的花瓶摔个粉碎，她颤抖地问道：“钱子墨跟陆宏甯是什么关系？”
“是陆宏甯跟杜雪女当年流落在外面的孩子。”顾肃不想瞒自己的母亲，对她的反应也特别在意：“怎么？反应这么大？”
“没……没什么……”顾太太勉强笑了一下，脸色苍白，一下子坐在了沙发上：“我就是……担心子墨跟陆柒柒的关系暴露出去会对子墨不好……”
原来是这样。顾肃点头：“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顾太太苦笑了一下，这件事，可不能让你处理啊，否则就大条了……
第二天，顾肃跟钱子墨一身黑衣，跟陆宏甯汇合。陆宏甯带他们上山，不住地说：“这些年我一直在陪你妈妈，她胆子小，怕黑怕打雷，我不陪着她，我怕她会哭。”
这是一片幽静的墓园，松柏累累，偶尔一两个坟墓，在寸金寸土的A市有多难得，可以想象，这绝对是个超级昂贵的墓园。
杜雪的墓地留在山腰的一片平地上，周围种着白、红、黄三色的曼珠沙华。巧的很，钱子墨也很喜欢这种传说中生长在忘川河边的、又叫做“彼岸花”的花。杜雪的墓碑是白色的大理石做的，上面写着“爱妻陆门杜氏雪之墓”，字上面还有一张照片。看到照片的时候，钱子墨跟顾肃都愣了一下。
那照片上的人几乎跟钱子墨一模一样，只是钱子墨跟陆柒柒一样，都继承了陆宏甯的丹凤眼，照片上的人却是一张杏仁眼，所以钱子墨还能演妩媚的女角色。照片上的人却从目光里透出一股无忧无虑的纯净，就像一片自在飞舞的雪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