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惠香也有点被吓住了，她也没想到，面对于太太，顾肃也能说动手就动手。她不敢耽搁，赶紧去将冷毛巾取来：“先生。”
顾肃接过了小心地敷在钱子墨脸上，心疼地问道：“还疼吗？”
钱子墨摇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没有大声哭，只是一滴滴地往下掉。她抓着顾肃的手腕，低声说：“顾肃……”
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早先如果谁都不知道这是顾肃的孩子，那最多就是些绯闻而已。现在不仅顾肃知道了，顾太太也知道了。
如果她离开顾氏大宅，顾太太就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她，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杀了。
如果她还留在顾氏大宅，她就要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每时每刻都要提防着顾太太。
为什么日子会变成这样……钱子墨真的不懂。
去玩？钱子墨抽搭着问道：“去哪里？”
“不用问，总之是好地方。”顾肃抱起她：“现在，先回房去睡一下，好不好？”
“阿肃！”面对儿子的无视，顾太太终于人忍不住了，大声叫道：“你要干什么！”
顾肃却没有理她，直接上了楼。
“阿肃……”顾太太疲倦地坐在沙发上，捂着脸不住地流泪。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太太……”惠香赶紧为她拿来纸巾，小声地劝道：“要不……先算了吧？”
“可是那个孩子……”顾太太头疼地说：“那孩子怎么办？”
“也不一定是吧？”惠香说：“万一世上真的有这么相似但是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呢？我们也没有证据，不是吗？”
“可万一是呢？”顾太太惊慌地说：“万一是真的，那么毁掉的不仅仅是阿肃，还是整个顾氏！”
“这……”惠香一时也没有办法，只能说：“太太，不管怎么样，现在不能再动她了。我们要先找到证据，到时候有真凭实据就直接交给先生，先生自然会明白一切了。到了那时候，就算他们不愿意，也只能将这个孩子打掉了！现在如果还跟钱子墨有冲突，先生会更加生气的。为了一个女人跟先生闹别扭，不值得啊。”
“嗯，你说得对！”顾太太点头，随即又忧愁：“但是这当年的事……要从哪里查起？不，到时候也不能给阿肃知道。只要我们有了证据，不管用什么方法，直接将钱子墨带去医院。如果阿肃再跟我闹脾气，就告诉老太太吧。”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顾肃敢对她生气，但是绝对不敢对老太太生气啊。只要将老太太搬出来，顾肃就算不愿意也要愿意的。
顾太太心中又浮起了一丝希望，开始思考从哪里入手，才能瞒着顾肃调查当年的事。
钱子墨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看着眼前的东西，惊呆了。
昨天她不是被一群不知所谓的贵妇打了耳光吗？委屈得不行，顾肃就说要带她出门散心。钱子墨也是憋到不行，就答应了。这天一大早，顾肃就带着钱子墨出门了，一直开车出城去。钱子墨在车上无聊，就补了个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肃把她叫醒。
“子墨，醒来了，到了。”
“哦……”钱子墨揉着眼睛下车，撑着腰站起来，抬头一看傻住了。
观、音、禅、寺？！
这是什么鬼！钱子墨目瞪口呆地转头去看顾肃：“你……这……”
难道顾肃觉得她最近太倒霉了，要她来拜拜菩萨？
这么一想，钱子墨也觉得有点道理，也开心起来：“哎，我还从来没有来过寺庙什么的。这种东西在言情小说里好多，都是男女主角在这种地方有缘相聚。来，顾肃，我们也去拜一拜。”
“不……”顾肃想阻止她，却被钱子墨一把拉住了手。
“顾肃，你说里面真的会有观音拜吗？拜观音真的会有用吗？会不会有求签什么的啊？我好想玩啊！”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顾肃到嘴边的拒绝又吞了下去，只能小心地护着她：“慢点，你身上还有个人呢，忘啦？”
“知道啦！”钱子墨跨进寺庙的大门，闻着空气里的味道，兴奋地说：“好奇怪的香味，好好闻。”
“这是檀香。”顾肃解释说。
寺院里很安静，连僧人都没有几个，只有香在静静地燃烧着，散发出庄重的香味跟袅袅的青烟。
“好奇怪。”钱子墨一边看一边说：“这跟我见过的寺庙不一样哎，上次我跟了了出去玩，也到了一个寺庙，那里面都是僧人，还有各种各样的游客。僧人们都在用各种方式挣钱，什么香油啦，许愿啦，解签啦，还愿啦，还有什么点长明灯。为什么这里却没什么人呢？”
“因为这不是什么旅游景区。”顾肃牵着她的手在寺庙里慢慢走：“这是僧人们修行的地方。”
“哦……”钱子墨明白了，明白之后又有点失望：“那就是说，这里其实没有解签的东西啦？”
“求签拜佛都是迷信玩意儿。”顾肃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轻斥说：“别学那些不好的。”
“我知道！”钱子墨被他的手指在额头上戳戳戳，忍不住张嘴咬了一下：“我就是没玩过，好奇嘛！”
看到她调皮又天真的样子，好像回到了从前刚认识的时候，将这段时间的阴霾情绪一扫而光。顾肃看她高兴就开心，牵着她的手就往旁边去。
“哎？”钱子墨眨眨眼：“这又是要去干什么？”
“你不是要玩求签？”
“原来有啊？”钱子墨嘟嘴：“那刚刚你干嘛不许我去啊？”
“本来不一定有，但是你想要，那我就会让他有。”顾肃淡淡地说。
“喂喂！”钱子墨脸红，干嘛啊？说得好像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给的样子！虽然……好吧，钱子墨也必须承认，被他这样一句话带过地宠溺着，她心里很开心，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
钱子墨一点也不想承认，之前看到顾肃对陆柒柒毫不犹豫地维护时，她心里是有嫉妒的。只是那时候没有资格，她不能让这个念头冒出来。现在……或许她可以吧……
佛堂前，一个老僧人在扫地，刷啦唰啦的扫地声很有节奏，在青山茂密的森林跟缭绕的白雾映衬下，分外地叫人心中宁静。察觉到他们来到，老僧人转头过来笑道：“顾少，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