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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听到是不是也震惊了?”沈氏脸上是止不住地笑意,未来女婿要是能这么对自家闺女,身为丈母娘,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他要是真有这份儿心,那么有诚意,我也没什么反对的,只要对我闺女好就成。”

江富贵震惊赵卫的决心,听说王十八死前不过留了两亩地,靠赵卫自己两年存下五两银子,实在了不起。

“既然你也同意,明儿个我就回了春芽她娘,让赵卫后天来咱家相看。”

其实沈氏已经决定了,不过还是要和江富贵商量一下。

“行!早相看,成了开春就能把事儿办了。”江富贵没意见。

“对了,爹。你明儿个去镇上,去看看有没有卖地的。”

江宥帧想到了村里的王老爷和里正,这年头,有钱人就得买地。

“要买地?”江富贵听到这里,不禁心潮澎湃,比盖房子还要激动。

他是庄户人家,从小就开始侍弄庄稼,习惯了,也对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

“对啊!家里有了银子,不就得买地?地要多少银子一亩?”江宥帧若有所思,想算算自己能买得起多少地。

自己手里的银子起码得留一半,因为要做买卖,剩下的买地倒是无妨。

江富贵激动过后,倒是开始盘算了。

“得看买什么样的地,价钱在五两到七八两一亩。如果是上等的,那就得七八两呢!”

“买地当然要买好地了,家里买点地,还得给二姐她们买点陪嫁。”

就冲她刚穿来的时候,二姐她们这么护着她,她就不会让她们吃亏。

虽然她们是护着原主,但江宥帧既然穿来了,以后也会以原主的身份活下去,那就是一家人了。

江富贵却是忽然沉默了,半晌后才道:“二郎,这都是你的银子。你终究身份不一样,以后得留点傍身的,今后总不能一直以这个身份活下去。

我和你娘商量了,我们想让你恢复身份。”

这是他们夫妻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眼看二郎开年都十四了,不能再拖了。

可族规对女娃冒充男娃上族谱这件事,非常忌讳。

如果二郎恢复身份,那族中会有非常严厉的惩罚,所以他们才一直犹豫不决。

但纸包不住火,他们还是决定不如早点捅破窗户纸。

江宥帧却是摇头,她觉得现在的身份很方便,没必要恢复。

至于成亲,她无所谓,前世一个人也习惯了。

“爹!既然我现在是男娃,那就得承担起家里的责任来。至于恢复身份这件事,我还没想过。

反正我都已经习惯了,不介意一直这么下去。”

“那怎么成?你长大了,再这样终究不妥。”

沈氏不同意,她有些着急,怎么觉得闺女的想法很危险?

“是啊!你一直这样不好,如果你怕族中惩罚,那爹娘就带着你远走。”

这是江富贵目前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只要远离了族里,以后回来再找个借口就成。

“哎呀!咱们还是别谈这件事了,等姐姐们都出嫁了再说吧!免得影响了她们。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做事也方便。”

江宥帧不想提这件事,于是又说到了买田地这个。

“这件事儿爹可要放在心上啊!最好明儿个等咱们这边丈量了地之后,就去镇上找牙子问问。”

江宥帧会知道牙子,还是上次去镇上的时候,路过听到一个牙子正在和卖地的主家吵架,才知道这时候还有中介这个行当,不过这时候叫牙子。

就跟卖人的叫人牙子一样,这是专门买卖田地庄子和宅子的。

“最少买个五十亩吧!”江宥帧算了算,这个数儿正好,以后还可以再买。

“这么多?”江富贵一愣,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买这么多地。

“都快赶上王老爷家了。”沈氏也展露了笑颜。

“不过买地还是去官府上红契的好,爹可别听人家的上白契,最后掰扯不清,白白损失了几十亩地。反正买地这么多银子都给了,那点契税不值一提。”

江宥帧不担心江富贵给人坑了,江富贵种了这么多年的地,什么地什么价钱,地好不好,他心里非常清楚,这点不会被人坑。

但她担心的是江富贵图省田地税,会上白契。白契是民间自发签订的契书,有些人会钻空子,反正里头门道不少,很容易被人坑。

就算去官府,也没处说理的。官府一句你为何不签红契,被人家钻了空子也没办法,最后就是申诉无门。

上次去镇上听到牙子和卖家吵架,就是那卖家使坏,最后赖账把地又收了回来。

买家吃了亏,不就得找牙子算账?牙子损了名誉,以后谁还敢找他买地?

“那是,还是得上红契。不过我不认字儿,到时候你得跟我去。”

江富贵到现在还有些激动,即便那五百两银子都没有几十亩地来得实在。

回了自己的屋子,江宥帧看了一眼天色,这才想起自己和六丫的约定。

于是连忙去灶间,发现馒头已经冷了,便只能回房间拿了一包白云糕。

肉包家里没舍得吃,江宥帧也拿上了两个。不过是冷的,还得六丫想办法热热。

等出了屋子,发现上房的灶间有火光。

此时天已经黑了,还在灶房忙活的,除了六丫,她想不到别人。

快步走到灶房,发现六丫正在烧水。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在灶前,双手伸向了灶膛,火光照耀在她脸上,让她满足得眯着眼。

也许只有这时候,才是她最温暖的时候。

看到这个,江宥帧心里不是滋味。

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穿着如此单薄,整天冻得手脚都是青乌的。

记得六丫一直是穿着三郎不要的衣服,三郎才十岁,身板却比六丫壮实多了。

而且好一点的还轮不到她穿,都是改小了给才五岁的四郎穿。

就拿冬日里的袄子来说,三郎的破袄子六丫都穿不到,她只能将自己所有的衣裳全堆在身上,就这也才三件。

十层单不如一层棉,六丫只有不停地干活,否则一闲下来就冻得受不了。

江宥帧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