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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惜珍宝惜元宝 不愁元宝等珍宝(终)

此时只见师父拉开临街风门一闪而入,时间不大,出来三个是另一种穿戴。只见头盔外围卷上一沿,中间有平顶,顶上蓝缨。上身穿青宫缎本地花纹马褂,烟色大衫脚穿宫靴,只见一人朝那东边大门洞走去,另两个来车前抬包袱,王春相随进入静养轩,只见一位老者端过一杯茶,随叫王春坐下。

这是此茶社掌柜名叶贺,在道光末年退出太监职,在此立一茶社。明是静养,暗是宫内两只大眼,仍吃宫中太监俸禄。

再说秦兴在三天前来此和安太监见了面,说明奉上物资和其价值,已然认定个谱,专等物资来临。

安德海把这一项的议定奉上和慈禧奏荐其情,慈禧知道后从心眼里总惦记此事,每天都问安德海。

此时安德海派出两副抬盒来静养轩抬取,即将包袱打成两个而后用黄绫笼盖,叫秦兴王春后随。进入西华门这里,即有十个把门兵,有太监引行无人拦阻。

只见路两旁松柏浓荫,亦有槐柳亭立。走一段弯曲小路遇一亭,又是一阁,闪过一个月儿门,上边都是闪闪夺目琉璃瓦,不知穿梭了多少路过了几道墙。

王春双目不够用,看不尽的亭台楼阁处处耀眼,此时又是几个月儿门,只听喳的一声从阁门出来一人,伸手抓住师傅的右手道:“失于远迎!我刚从寿康宫下来,请坐。”小太监斟上茶。安德海又问了些寒暄,急叫小太监拆包,随又各件查视。一边道:“好哇好哇,老朋友,祝贺你身心吉祥如意呀。”这小太监一件一件另用黄绫包好,放入六个抬盒。安德海一一点好,做个心中有数,这才起身进宫。

慈禧正在寿康宫饮茶,听安德海递声叫他进来。安德海进宫打千道:“那上奉珍品的进宫候旨。”

慈禧道:“我早和你说,来到不用罗唣。赶紧抬进来!”安德海喳的一声领旨。

当时六抬进入寿康宫,慈禧喊声来呀,立刻进来十二个宫女。慈禧叫把太后慈安请来同看珍宝,这慈安又带来十二个宫女。立时打开虎皮,把个寿康宫照射得霞光万道,立时光彩夺目起来,当时把慈禧的宝座压下去。立即道太好哩太好哩!

慈安说宫里那么多虎皮,没有一件出奇的,这些虎皮就跟微风吹柳颤颤巍巍那么抖动。

这些皮毛一一看完,野参慈禧和慈安分开,这个没叫入库也没交账。

现在又打开一包,外是黄绫里边是红绫,宫女一看仍是野参,这是最大的七只。每个都缚着五色丝绳。这七只是奉上献宝不要价,这个你有多少元宝无处去买,可是罕见。

这慈禧道:“要是八只,咱俩每人四只,偏偏少一只。这样我要三你要四个。”慈安道:“咱俩别打起来,你要四个我要三个,这三个我也给你留着蒸吃。”把这些宫女都招乐,另一宫女道:“斑斓虎皮大小八张,水獭二百七十三张,貂皮三百七十张,火狐四百二十六张,猞猁五百六十三张,雉鸡翎六对,猴头五十三对。”

慈禧叫一个受宠爱的执事宫女灵芝写好,叫小太监抬走入库。而后又叫小安子,立时安太监打个千道领旨。

慈禧道:“你说这些该给多少?”安太监又喳的一声打千道:“奴才只知是珍品,是说来之不易世上罕物,所谓无价可定。不过奴才有句话,恕奴才无罪方敢冒犯直言。”

慈禧道你看你这啰嗦哩。安德海道:“奴才是这样想,如果给的少,会使他们扫兴而归。”

慈禧道:“你告诉这个人,我也是这样想。这个来人要和我一样,就不用你传话。我这里有个单子你交给他,他三年五载给我送来,我免去受文武和那些外官门剥一层两层皮。”

安德海道:“我也这样想。这些外官不扒三层两层皮,东西不能进宫,再说进宫的物资都是珍品,不是要价还价。请旨定夺。”

慈禧道:“你不是不知,国库是从道光即空虚,都叫外国连欺带诈,我这又是刚刚接咸丰嗽喘余下来的事,我想主意把国库充实起来,我想有多少珍宝叫他给我弄来,省我眼前空洞洞的。你也知道我喜爱穿戴,爱惜设置,你再三再四嘱托一下,我要是不识货哩,不适当给金哩给银哩,我成不说理哩。”

“这些我给十五个一斤的,不够折银子,灵芝你跑一趟去库支出来,这样取出十个每个一斤的元宝,另折一万两白银。”

叫太监抬出去,银子都是五万两一袋,至安太监处留下两袋就是一千两。秦兴道安大人给公公们分一分。

安德海很不满意爱搭不理的,秦兴没再说什么,因话一出口不能来回通弄。安德海一摆手,把一个单据交给秦兴,又咬了几句耳朵。随着喳的一声,使小太监抬送西华门外上车。秦兴拿出五百多两进静养轩交给叶贺,他称谢了一番。秦兴这方告辞登车而回三义客栈。

两个收拾完是午后未时,王春向里运秦兴交车费,而后入店房,沏茶休息片刻,师徒二人装筐个个封好。方想起把鱼翅燕窝卖给海味店,使其一切安定,秦兴看看王春道:“你看那个安太监不满意。你说他站着不动膀不摇,给你脸子瞧。那么一次阴脸蛋内心是不出好气。但是他对咱也没办法,因为盼下次就得拱起肚子转笑容,这种隐痛引人难受。你看世间不仅一个安太监,只要是个动物都贪吃,何况人是万物之宰,有生命在就恋钱,只为吃穿住,另即是睡个有滋有味。它给人们蕴藏无穷无尽想啊想啊。”

王春瞪圆他那双黑珍珠看秦兴说:“这点东西说起不算多,可是叫那些会飞檐走壁的滑贼闻风,他们是定要争抢。另外即是那些文武大臣还有那些珠宝店,你看他有门店地址,专会做阴阳脸,我是说他们不惜金银买你的,因为少了不卖给他,这是手段。而后连钱带人出不脱他们魔掌,钱回,人成肉泥进入垃圾堆。你看就这点东西,我还得送你回家,即是至家还不一定惹出什么事情。”

两个打点完,顶着城门的拥挤出得齐化门,一路迎着飒飒秋风,看着金黄色残秋的景象是五谷丰登,二人对景对己满载豪迈的心情,本来就有着自然矫健的身体,把这北京通往运粮街的大路从久久的寂寞沉睡中朦胧惊醒,显露前途无限美丽的希望即要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