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四十九章这是鬼附身了啊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童慕舟又一次和殷璃吵嚷不休时，一道淡如轻烟的影子从殷璃身后逸出。
“一百多岁的人了，还和个孩子争执不休……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
童慕舟看着百年不见的师哥用淡淡的鄙视目光瞅着自己，愣是将喉咙眼里接下来的话忘个一干二净。
百里行歌一手捏着殷璃的胳膊，一手按在刀柄上，整个人如同随时待发的猎豹一般。
只有殷璃眼睛一亮。
“师伯！你出来啦！”
“嗯……血邪玉已经稳定，你天性纯良，灵狐又天然亲近灵气，血邪玉中戾气已经开始慢慢度去。”
看着殷道航身影半晌，童慕舟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师……师哥？”
相比童慕舟的激动，殷道航很是淡定，眼神淡淡看童慕舟一眼。并不言语。
殷道航壮年身死，如今依旧是三四十模样。三寸青须微动，狭长凤眼上挑，哪怕在殷家地底维持血阵百年，如今不过半魂之态，却依旧在淡然之中暗敛锋芒，似乎这天下再无让他看得上眼的人或事。事实也确是如此。
而被天下人奉为天师的童慕舟，在殷道航出现之后，面上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昔日幼童长成少年，直至如今垂暮，银白长须垂落胸前，站在殷道航面前，眼中却迸出濡慕之情。
虽然殷璃之前已经告诉他殷道航如今栖身神识之境中的消息，但亲眼看着师哥出现在眼前，于童慕舟而言，又是另一番滋味。
相隔百年，这一声师哥，让童慕舟心头涌上百般滋味。
他是天衍阁的罪人，是亲手覆灭大周的妖道，可是，他也是师哥！
对童慕舟而言，殷道航是比叶塣更加亲近的师哥。这也让他更容不得殷道航的背叛。
忆起往事，童慕舟眼中闪过一幕痛色，面色上也淡然下来。
“师哥……”
殷道航将他面上变化瞧在眼里，神色间却毫不在意。
“许久不见呐，师弟。”
一如百年前的猖狂。
“我从未想过还能见到你。”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
殷道航歪歪头。看着殷家地底之外的景色，面上神情不变，让人看不出心绪。
随即，殷道航瞅向一边的殷璃。
“小丫头，今日出来是告诉你一声，血邪玉已经稳定下来。日常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但最好莫要接近戾气污瘴之物。”
说罢，殷道航也不等殷璃回答，甚至连一旁欲言又止的童慕舟都未理会，便散去了身形。回到了殷璃的神识之境中。
半晌，殷璃后知后觉缓缓道。
“我怎么感觉我这是被鬼附身了啊……”
没和殷道航交谈上的童慕舟心里正憋着一股气，此时闻言没好气白殷璃一眼。
“谢天谢地啊，你终于发现了！”
殷璃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无奈还是憋不住。
“师父，你说……我这换衣服洗澡啥的，师伯不会看见吧……”
此话一出，刚刚将手从刀柄上放开的百里行歌“仓啷”一声，直接将刀柄抽出半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