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行歌伸手探探水温，温热正好。
浸湿帕子，百里行歌坐在床边，轻轻握住殷璃发青的小手。仔仔细细将沾染上的血污擦掉。
“以后打打杀杀的事情我来就好，不要总往前凑……”
百里行歌为殷璃擦洗，嘴里轻声念叨着。
“我以前全是别人伺候着，现在伺候起你来，简直是轻车熟路了。”
“说起来，这王府里最厉害的人应该是你才对。有个王爷每日为你梳洗。”
“刚捡你回来就是我为你梳洗，这么久了，还是我。这么懒的人儿，为何就是不长肉？”
百里行歌隔着帕子，捧着殷璃的小脸，眉目温柔。殷璃安安静静枕在枕上。没有丝毫反应。屋内陷入安静。
受不了死水一般的安静，百里行歌仓惶起身。
“衣裳脏了，我替你换一件吧。”
没有得到回应，百里行歌自顾自打开殷璃屋内的衣箱。嘴里唠叨个不停。
“前几日在库里发现几匹料子，颜色不错。就吩咐绣娘拿下去裁剪了。不知道送过来没有。”
檀木箱子给里面的衣物熏染上一股淡淡的香味，却没有让百里行歌清醒过来。
“就是这件了，王府的绣娘手脚还算利索。”
百里行歌手里捏着一件紫色罗衣。如云如雾，如同拥着一片紫色烟霞。
将罗衣放在一旁，百里行歌脱去外袍，挽起袖子，伸手去解殷璃玉带。玉带解开，百里行歌却突然想起什么。将床缦放下，坐在床边传唤秦青。
秦青没在宋周道跟前问到任何确切信息。但宋周道的脸色让秦青有了不少猜测。
看见床边坐着的百里行歌，秦青有些揣摩不透。但更多的，还是对殷璃的担心。
“水凉了，再去换一盆热的来。”
“嗯？”
秦青惊讶抬头，换水？！
但百里行歌没有给她任何答案。掀起床缦将自己身形遮掩进去。
秦青无法，只好端起凉透的铜盆退下换水。
血……
秦青端起铜盆时，扔在一旁的帕子惹来她注意。不动声色将帕子一同带上，秦青退出了屋子。
“怎么样？见到白姑娘没有？”
凌烟凑上来小声询问。秦青将水盆递给凌烟。
“王爷让换一盆热水，你去提我端来吧。”
凌烟察言观色，知道秦青有话同宋周道说，端着水盆乖巧退下。
宋周道看着秦青，有些矛盾。他十分想问问秦青进去做了什么，可他不敢问。他怕秦青问他白姑娘的事。
秦青看着宋周道，将手中紧紧握着的棉帕展开在宋周道眼前。
纯白的棉帕上，有淡淡粉红色。是没有清洗干净的残留血迹。
“这是我之前送进去的帕子。”
秦青看着宋周道，试图从宋周道皱成一团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我只想知道姑娘是否无恙。”
秦青看着宋周道，眼中焦灼。宋周道看着浮着淡淡粉色血迹的白色棉帕，思绪乱起来。胸口压着那么担忧，终于让宋周道松了口。
“我见到王爷时，白姑娘就在王爷怀里了。”
宋周道声音铿涩，说得很是艰难。
“王爷抱着白姑娘一路走回来，我跟了一路……只能察觉到王爷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