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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王的脸怎么都挂不住了。

他接到谢湘湘的信,看她言之凿凿,便偷偷派心腹张三凹去晋地来州申娑山脚下勘察开挖,看看到底有没有金矿。

张三凹带了十五个人,离开熙王府,出城不到100里,就同周少羽那个混世魔王撞马车了。

周少羽扯住张三凹,死活不放,无赖地说张三凹撞伤他腰了,拉着他到御前评理,任凭张三凹好话说尽,磕头作揖赔银子,他都不干。

到御前,周少羽也不知道怎么把张三凹身上的信就扯出来了。

宣文帝看见信上说“晋地来州申娑山脚下”有巨型金矿,不仅狠狠地打了张三凹一顿,还专门派周少羽去看看到底有没有金矿。

张三凹是熙王的人,宣文帝心知肚明,把熙王叫去问到底怎么回事,熙王随机应变,说接到谢湘湘的信,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敢贸然惊动父皇,就派几个人去看看,如果真有,肯定会上报朝廷。

宣文帝是不太相信的,但是自己的儿子能怎么样呢,总不能拉出去砍了。

让宫里的老太傅到家里好好给他上了几天君君臣臣的课,把熙王郁闷的要死。

倒霉透顶的是他让符兴在楠阳城外狼鸣山里经营那么多年,积攒那么多粮食和兵器,正准备起事,也不知道周少羽那个混蛋怎么就发现了,一下子端了个干净。

连符兴也折进去。

怕符兴受不住刑,他只能忍痛割爱,亲自下令把自己心腹给灭口了。

他不觉得这些都是周少羽干的,一定是父皇起了疑心,或者是为了给太子那个笨蛋皇弟铲除路上的障碍。

秘密召集外祖承恩侯、母妃宝贵妃,三人一起密谈。

他阴郁地说:“我疑心这一切是父皇的手笔。”

承恩侯说:“肯定是陛下的意思,周景辰不过一个质子,他哪里敢跟熙王夺利。”

宝贵妃恨得咬牙:“只怕狼鸣山早就在陛下的掌握中,他手里的绣衣卫,无孔不入,怎么会查不到?原先不动,是因为太子还未成年,现在要给太子扫路了吧!”

熙王是皇长子,要能力有能力,要人脉有人脉,太子想位子坐得稳,一定会拿熙王开刀。

多年经营毁于一旦,如今双手空空。宝贵妃让他打皇甫明的主意。

“皇甫明家产万贯,却连个儿子都没有,若能把皇甫明的家产拿来,什么事干不成?不就是多个房里人吗?男人纳多少都不算多。”

他纳皇甫玥玥为夫人,征集50万石粮食,他再也等不住了。

上奏宣文帝,中原地大旱,百姓困苦,他的岳丈拿出10万石粮食要赈济百姓,他想代表父皇现场安抚民心。

宣文帝看他说得恳切,便准了,不过派了绣衣卫副指挥使冷洛监督。

冷洛软硬不吃,谁的账都不买,只认宣文帝。

他们到了襄阳城,正琢磨怎么动作,却不料皇甫明通知他粮库又空了。

冷洛看皇甫明满头的大汗,淡然出口:“熙王爷,臣要如实禀告陛下,王爷有话要捎带吗?”

熙王脸黑黑的,他现在去哪里弄10万石粮食?

就算弄到,他也不想白给老百姓吃。

“你再等本王几天。本王去筹一些,立即下发给百姓。”

熙王一边忽悠冷洛,一边逼迫皇甫明,“如今本王架在火上,辛苦你再努力一下,调拨5万,本王总要对父皇有个交代。”

皇甫明附近的粮食都没了,心在滴血,忍不住问道:“那我们这么多粮食不见了......”

“不见了也没有办法!官府找不到,本王的人也找不到。不要嚷嚷了,不能让天下人知道,盗贼只盯着本王。偷得如此丧心病狂,难道叫天下人都知道本王是遭了天谴?”

皇甫明心里憋屈,从京都到襄阳,几乎断送了他所有的家产,他怎么不急?

“粮我可以去筹,只是偷盗这个事,和谢安奉撇不开关系。”皇甫明一咬牙说了自己的猜测,“我已经到十字门悬赏,追杀他们,就连十字门甲组都出动了,他们还是毫发无伤。”

熙王的人也获悉,十字门的人在追杀流放的谢氏一族,他现在才知道下单人是皇甫明。

皇甫明给他分析了一番,熙王顿时咬牙切齿,冷笑道:“我确实要去会会谢氏。”

皇甫明离开,熙王立即对身边的暗卫1挥挥手,暗1迅速离开。

襄阳城客栈。

次日天亮,谢安奉按照谢炎炎的吩咐,去街上继续购买硝石,顺便逛漆器店,把所有的漆器都买下来,甚至一些看着比较好的物件儿,比如时下最好的陶瓷、铜灯、骨器买下来。

后来看到首饰店,他走进去看了看。本来想替女儿买点首饰,可流放路上哪里能戴首饰?最终只给谢炎炎买了一顶遮阳防尘的帏帽,一件防晒丝帛纱衣。

回到客栈,谢炎炎才起床,谢安奉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

“炎儿,你看看,这些东西好不好?”

他其实不太会买东西,女儿家喜欢什么,他心里真不清楚。

谢炎炎看了看,都很不错,漆器比楠阳城还要精美,混合了南北审美,其他物件儿也比北方更细巧。

帏帽和纱衣挺好,她拿在手里,还是很感慨的,在前秦这个时候,能有这么好的手工制衣,已经十分难得。

她从屋子里又拿出一个包袱,对谢安奉说:“适才那个红发碧眼的外番人竟然来店里寻人,被我遇见了,拿皮蛋瘦肉菜粥和制冰的法子,又换了两套防护衣,你和大哥穿了吧。”

谢安奉激动得不行,昨天太子那边实验他都看见了,这种刀剑不入的神器他当然喜欢。

“炎儿,你应该要一套女式的。”

“不用,你和大哥保护我们就好了。”

谢炎炎指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汤:“吃吧,我去望海阁点了几个菜,我们吃饱就走。”

谢安奉说给谢宁他们带一些吃食回去,谢炎炎把皇上赏赐的令牌晃了晃:“奉旨饱饭。”

谢安奉笑起来,他还没习惯这个令牌。

离开襄阳城前,她们从城里采购足够多的硝石,还专门去了一趟襄阳郡府,“奉旨吃饭”。

果然郡守看到令牌,立即着人拿食盒专门给她装了10人份的饭食,不如望海阁的饭菜,但是包子馒头菜管够。

他们一路马车急行,午时就在50里外的惠家镇追上了流放队伍。

流放队伍一反常态没有赶路,而是停在镇上的驿亭外。

远远的,就看见一辆马车,几匹战马,停在官路上驿亭外面。

驿亭的廊下,一名锦衣华服的贵人,威严地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