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是什么人？
周凝啊，那个傀儡戏的主人公。
只是一个普通人，却破解了天一遁甲阵，还娶了天帝之女，生了一个了不起的儿子。
哦，不不不，不是那个周凝。
是真实存在的那个周家，勾吴周家的后人。
那个周凝啊，听说是勾吴历史上，第二个破解天一遁甲阵之人。二十年前，他还是鱼鼓岛的主帅，开通了南北两条海上商路。
是吗？有这么个人吗？
有的。
不可能，如此重要的人，本少爷身为勾吴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再说，开通南北两条海上商路的不是余临吗？
不是，二十年前，余临只是周凝的部下。当年，吴君觉得周凝功高震主，设计杀了他，还陪葬了十四万海军，最后篡改了史书，抹除了周凝的存在。
这……跟傀儡戏里的情节还真像。
傀儡戏？不不不，这是吴君亲口承认的，告示就贴在巫师公会门口呢。
快去看看。
……
巫师公会的门口被挤得水泄不通。
这一路上，星渊把周凝的故事讲了一遍，车越评价道：“挺曲折。”
萧南斜了他一眼，道：“这是重点吗？吴君这张声明，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可是，天下巫师都不是傻子，篡改史书这种事，没有圣殿的配合怎么可能做得到？而且，消除记忆这种巫术，可不是一般级别的禁术，吴君手底下要是有这种能人，还会忌惮一个小小的海军主帅？”
车越淡淡道：“大不了圣山十巫出来背锅就是。”
“……”
萧南哑口无语，瞪着他看了半晌，最后仰头长叹一声——他为什么要着急？又不是他的老师和母校？！
展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历史上被流放的圣山十巫可不止一个。”
于畅也道：“就是，上处刑台的也不是没有。”
白牙摸着下巴，总结道：“就是说，只要大巫师没事就成。啧，圣山十巫还真是忠心耿耿。”
“小牙这是在讽刺吗？”
展芦转头看她，“听着还以为圣山十巫背负的所有的罪，都是在给大巫师背锅。”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白牙耸肩，道：“我还一直以为‘忠心耿耿’是个褒义词。”
说着，晃悠悠的走进了商行。
星渊朝展芦摇头，“跟这丫头斗嘴，你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白牙进门的时候刚好遇到昨晚的护卫长，挥手，笑眯眯的打招呼，“师兄，早啊！巫朌老师在吗？”
“都巳时了，还早呢？”护卫长笑着摇头，“我还说巫朌老师今日怎么没去种地，原来是在等小牙妹妹，快进去吧，巫朌老师在书房。”
巫朌的书房挺大，不过，即便是圣山十巫借用这地儿当会议室，也从未一次聚集这么多人。
关键是，这群客人都很是自觉，翻书找酒拿茶叶，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跟那群老家伙一个样，啧，不愧是他们教出来的么？
巫朌看着小稻倒茶的时候，坐在书桌后面双手抱胸，考虑着这时候把客人都进去客厅，会不会有些失礼。
白牙坐在他对面，敲了敲书桌，道：“喂，想什么呢？”
巫朌道：“想着如何不失礼貌的把这群小祖宗赶出去。”
白牙乐了，道：“生意谈完了，我走了，他们自然也会走。契约书呢，拿来。”
巫朌把两份文书递给她，问道：“看到公告了？”
白牙打开契约书，道：“嗯，你该庆幸本姑娘还是个信守承诺的商人。”
这份契约书是白牙与巫朌昨日商定的协议——
巫朌公布周凝之死的真相；白牙帮他在一年之内让水稻的产量增加至如今的三倍。
这条件是白牙提出来的，但巫朌是占了便宜的。最起码，白牙在一开始就退了步——她没有要求公布二十年前的所有真相，只要求公布周凝之死的真相。
所以，巫朌也增加了自己的筹码——
“把青龙窑厂送给我？”
白牙惊讶抬头，“这案子结了？”
那边，一群人都齐刷刷的看过来——这是重点吗？什么时候巫朌老师谈生意会给对手送东西的？
展芦撞了撞星渊的胳膊，挑眉——就说找小牙没错！
巫朌坐的位置正好抬眼就能看到这群臭小子，毫无遗漏的接收了所有的眼神，也是很无奈，道：“还没结案，不过，杨家一家已经下狱了。青龙窑厂暂时停业，目前巫师公会的人正在窑厂调查。不过，我事先把买下了窑厂的所有权。”
白牙摸着下巴，“这算以权谋私么？不过你送我窑厂做什么？我又不懂陶。”
巫朌气得哭笑不得，拿食指朝她点了点，最终放弃，道：“你到底要不要？”
白牙迅速点头，“要的。”
继续看契约书，自从上次在庭阳城签了一次契约之后，巫朌的契约书都是按照白牙提供的格式来写的，她看着倒是很轻松。
“嗯？失败的话要拜你为师？”白牙又找到一条奇葩条约，“你准备教我什么？”
巫朌这次学聪明了，也不跟她争辩，直接道：“同意就签字，你不是很有自信么？”
白牙取了毛笔，蘸了蘸墨水，道：“这事儿哪说得准？毕竟是靠老天爷赏饭吃的营生。”
签了字，将契约书还给他，“看看。”
白牙道：“明日日落之前，我把余临带出来。”
巫朌并不关心这个，问道：“什么时候进实验室？”
白牙道：“后天就可以啊。不过，你别指望我整天坐在实验室里，你实验室里应该有不少土系木系的巫师吧？给我配几个助手成么？”
巫朌道：“没问题。”
白牙打了个呵欠，道：“行。那进行下一项吧，关于晚上的傀儡戏演出，演出费一万灵石。”
巫朌盯着她看了半晌，道：“你这丫头也真敢开口。”
大宗师级的傀儡戏表演也不过如此了。
白牙挑眉，“你可以拒绝啊。不过，我相信今晚肯定会有很多客人冲着这场戏来的，你信不信我在商场里吼一句，就说‘巫朌老师出不起演出费所以演员罢演’？”
巫朌道：“行，算你赢。”
倒不是他怕丢面子，而是因为，白牙有句话说的不错。且不说日后，今晚这场表演的确会给商场带来数倍于以往的客人，商行的销售量估计会翻倍。要知道他的商行可不知是买东西，吃饭、娱乐什么一条龙服务，消费水平都不低。
就冲这个，这一万灵石给得并不亏。
他更担心的是，若是他拒绝了，白牙直接给他来一句按分成算，商场当晚比平日里多出来的部分，按五成分给苏寻……如此，他才亏大发了。
巫朌正寻思着，回过神，见白牙正站在书架旁翻了一本星象学的书，有些惊奇道：“你什么时候对预言术感兴趣了？”
白牙晃了晃手中的书册，第一页是一幅星空图，另一只手摸着下巴，一脸的沉思，道：“昨晚，我夜观星象来着。”
“噗。”
星渊三人听过她的江湖故事，忍不住乐了，笑得东倒西歪的——
“是北斗南移了，还是紫微星暗淡了？”
“我看是新帝王星自东方而起。”
“想必是季子山方向虹光突显，此乃异宝出世之兆。”
“哈哈哈哈……”
巫朌满脑袋黑线——都是什么鬼？十年的星占术都白学了，没两个月就被这丫头带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