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提议夜探皇宫，叶陌还没开口，摇光就瞪了她一眼，“胡闹！你这丫头给我安分点儿。”
白牙吐了吐舌头——分明自己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为什么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教训人？
摇光道：“就算你有办法躲过结界也不许去。”
这丫头是不是完全忘记自己还是通缉犯这回事了？这事好不容易淡下去了，若是被神只阁的人认出来了，又该闹得满城风雨了。
白牙老老实实点头，“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但皇宫闹鬼这事也算是一条线索。若是黑巫师就躲在皇宫里，吴君的做法又像是在掩饰着什么，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吴君跟黑巫师有关。虽然这种猜测很离谱，但也是最有可能的，吴君在宫外遇到黑巫师，被胁迫了，或者是被诱惑了，把黑巫师带到皇宫，很轻易的就能够躲过结界的探查。
——皇宫外的结界是巫祝师的防御类结界，能够探知是否有人进入，施法的祭司能够感知到进入结界的生灵的形态，能够分辨他是人是鬼，但却无法分辨进去的人是黑巫师还是白巫师，抑或是化成人形的高级妖兽。
有皇帝帮忙掩饰，要躲过禁卫军的搜查也很容易。
若真是这样，勾吴国可危险了。
所以，这事还真不能不管。
四娘问道：“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书影想了想，道：“神诞日之后，具体什么时候就不得而知了。”
四娘靠在叶陌肩上，道：“我跟老叶走一趟。这事没那么简单，吴君是有些奇怪，但若他真的跟黑巫师勾结，没必要让那么多人看到鬼。”
叶陌点了点头，时间虽然不完全一致，但也在他们调查的范围内。
摇光偏头看她，“你们去跟小牙去有什么分别？四娘若是出了事，我怎么跟我家老板交待？”
四娘大概是从来没被人反驳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道：“放心，我跟绿衣说一声，他不会怪你。”
摇光抬眼与她对视，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
白牙惊得瞪大了眼睛，她知道摇光气场强，但敢直接跟四娘扛上，四娘居然没动手也没生气，她就算不是第一个，也绝对是少数几个中最小的那个。
书影轻咳了一声，道：“我今晚进宫看看，原本今日也是要给吴君画海神祭的，几位妃子和皇子也都有邀请我给他们画像。”
摇光移开了视线，拍了拍书影的肩，道：“叫上小仑。”
盖仑是大理寺的人，还是盖家的继承人，家里离皇宫那么近，晚上进宫合适吗？
书影虽这么想，但还是点头，“放心。”
阿念挠了挠脑袋，笑道：“小叶哥，我们接的任务，结果事情都让小牙的朋友做了，我们是不是该分点儿委托金给他们？”
叶陌抬眼看他，“要不把你的那十万灵石送给摇光？”
摇光挑眉，“这个建议不错。”
阿念轻咳一声，扭头看向江面，“当我没说。”
众人笑起来，刚刚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羽也再次拿起笛子吹起来，书影看了看天色，道：“我先下船了，太晚了进宫有些麻烦。”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画舫就停了下来。
白牙眨了眨眼，道：“这船夫的耳力不错啊。”
下个船而已，不需要停船的吧。
摇光却皱了皱眉，起身道：“不对劲。”
正说着，一个侍女走了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小姐，后面的画舫似乎出了事。”
他们乘的这艘画舫是辰光楼的，前后接连五六艘画舫不是辰光楼的就是凝光楼的。
摇光问道：“哪一艘？”
正后方的画舫看上去很正常，还有侍女趴在栏杆上往后看。
那侍女道：“是菁菁的船，往后数第五艘。已经通知家里了，但老板今晚不在家。”
摇光道：“我去看看。”说着便跳下船，踏着水波往赶了过去。
白牙等人也追了过去。
辰光楼中每一艘画舫都是有差别的，是画舫的主人根据自己的喜好装扮的，菁菁的画舫是杨木舟，主色调是草青色，船上种了不少花草。
众人还未走近，就见到几个人从画舫中飞了出来，咚咚咚的落入水中，看样子是画舫上的护卫。
“什么人敢对辰光楼的人动手？！”摇光气急，还未踏上画舫便怒吼了起来。
“摇光姐，小心！”白牙感觉到里面的灵力波动，惊呼出声，同时加快了速度，不过，没等她出手，一道红影闪过——
四娘如闪电般掠过水面，一把将摇光提溜起来，甩手往后一扔，抬手击出一掌。
灵力激荡间，水花飞溅。
白牙连忙跃起，接住飞过来的摇光，将人护在身下，出言提醒道：“四娘！船上还有辰光楼的人。”出手轻点儿啊，别伤及无辜。
前后左右的画舫和渔船都停了下来，岸边很快聚集了不少看客，引起一阵阵惊呼声。羽和书影分立河道两侧，支起一道灵力结界——这灵力波动若是碰到普通人可不得了，死伤在所难免。
阿念见状也帮忙加固结界，朝两岸的百姓喊道：“都离远点儿，去叫城防军！”
叶陌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走来帮忙。
良久，结界内恢复平静。
白牙见画舫完好无损，心想里面的人应该没事，松了口气——四娘并不是多么心慈手软之人，会救摇光并不代表会在意里面那位姑娘的生死。
她扶着摇光起来，问道：“没事吧？”
摇光摇了摇头，抬眼看向另一边的四娘，神情有些复杂。
四娘跳上了画舫，白牙拉着摇光的手腕，跟了上去，“别逞强，站我身后。”
“是你？”
四娘走进画舫，看到坐在画舫中的人时，不由愣了愣，眼中有些惊讶。
画舫中，几个白衣女子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而在另一边，一位男子正抓着一个姑娘的胳膊——
那姑娘也是一身白衣，绣着野蒿草的花纹，虽然被挟持了但神色仍旧很平静，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想来这位就是画舫的主人，菁菁。
而那位男子一身黑衣，齐肩的头发微微发卷，眼角微翘，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却是之前在地下竞技场跟白牙交过手的乌青。
白牙见到他倒是并没有多惊讶，刚刚在外面感觉到那股灵力波动的时候，她就猜到里面的人是他。不过，她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